憂絲難忘 相思相望不相親(二)

作者 ︰ 淡紅塵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使團來朝,王朝以禮相待,大擺夜宴。

那夜後,月無痕不知從何而知蘭姨有一「養女」。次日便召進宮來,為陪伴家人,特準與忘憂共一宮殿。

今夜是國宴,作為國舅的雲璞初和郡主的忘憂也不得不參加。就連雨瀟身為郡主之女也可陪同在燕若蘭一同出席。倒是上官澈與沐風二人隱在了幕後。

貴為寧後的「雲若依」,和寧帝月無痕早已在座等候,在下側便是燕王與小郡主之位,再下去便是忘憂和雨瀟,再下去才是雲璞初。雲璞初倒不在乎,本無官職在身,況且在忘憂身旁就好。他們對面便是藍疆使臣留下的空席。

「藍疆清王,清王妃,汐雲郡主覲見。」一聲呼聲拉開了國宴帷幕。

一切如常,清王來朝見新王。以示兩國友好。

令忘憂等人沒想到的是清王妃竟是沐昕瑤。

沐昕瑤初見雨瀟眼露詫異,卻很快平靜下來,在司馬翎身旁安靜嫻雅,一個典型的王妃做派。

想來沐風離開,沐昕瑤便被「賣了」,瞬間看透了一切,長大了不少,從前不過是一場雲煙罷了。

司馬翎雖早已知雨瀟為女子,仍不掩眼中一分失落之色,但看到最近最艱難歲月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王妃,不由回轉,二人對視,過往不再。

雨瀟其實不恨沐昕瑤,一直知道她不過是少女無知罷了,但看那一旁不知收斂,反倒張揚的汐雲郡主,臉露厭惡之色。

杯盞搖曳的國宴,雨瀟在雲和忘憂的陪同下走向清王和王妃。

「你們…」雨瀟不知如何說。

「皇兄老了,而昕瑤,很好。」想到那些日子,沐昕瑤可能是認命了,但終究她陪在了自己身旁。

「二嫂。」雨瀟舉杯看向沐昕瑤,沐昕瑤含笑一飲而盡。

一笑泯恩仇,少年不過夢一場。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樣,至少鳳汐雲做不到。

沐昕瑤一直拉著司馬翎的守,眼神擔憂地瞄著鳳汐雲,司馬翎也只能無奈一笑,沒有對策。

兩國外交,一向都要交鋒,所以派了汐雲郡主,而這正好又合她意,卻苦了清王夫婦二人。

「汐雲素聞王朝多才女,皇後更是王朝第一才女,汐雲不敢以卑動尊,但仍望見識一下王朝文化,想與曲傾天下的鳳棲公主交流一番,望皇帝陛下恩準。」汐雲向月無痕行以國禮。

誰也想不到汐雲會向忘憂挑釁,且一番話說的如此完美,事關國事,郡主對郡主,並無不妥。

忘憂推開雲璞初拉住自己的手,走上前向上去、行以大禮,以示應戰。

忘憂不僅是想護住國體,更是想證明自己配得上雲璞初這天下第一公子。

「王朝女子以擅長琴棋書畫而聞名,此為四局,再加一舞,共五局,我們便比這五項。」汐雲發出挑戰,向上說明規則。

「好。」忘憂听見眉頭一皺,仍是應下了。

「欽茗,你主持吧!」寧帝向自己身旁已歷經三個月的老人說道。

「是。」欽茗公公叫倆小太監統計好局次,做好記錄。

「第一局,比琴,一曲兩奏,曲名《梅花三弄》。」欽茗叫道。

《梅花三弄》一向為難奏之曲,眾人不禁期待起來。

兩人各操一琴,為示公平,特用宮中樂師專用之琴,分坐左右,琴聲同起。

一弄愁入腸,二人琴調和諧。

二弄愁斷腸,一聲更似一聲愁。

三弄愁繞腸,汐雲郡主琴斷一弦,忘憂聲愁一分。

曲終,汐雲郡主又斷一弦。

「汐雲郡主勝。」欽茗將愁入愁腸,魂未歸的眾人叫醒。

「第二局,比棋,一棋兩解,棋名《玲瓏棋局》。」欽茗再次叫道。

《玲瓏棋局》,國之殘局,胸懷天下方能破,又是一場好戲。

棋局已擺好,汐雲郡主執黑子先行,忘憂執白子緊跟。

女子下棋,不見刀鋒,卻見暗箭。

黑白相當,一子不慎,滿盤皆輸。

忘憂舍一子,輸了半壁天下,卻使棋局更顯明了,又以圍攻之勢,黑鳳被白龍吞滅。

「鳳棲郡主勝。」一句話震得鳳汐雲臉更加蒼白。

「第三局,比書……」

「慢著」欽茗話未說完,便被鳳汐雲打斷。

「此局無需比試,我帶了兩幅上聯來,只要棲雲公主能對上,汐雲自動認輸。」鳳汐雲示意身後的使臣將畫軸打開。

第一幅上聯為︰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忘憂立即對道︰「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第二幅隨即展開︰冷香縈遍紅橋夢,夢覺城苑,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

忘憂看了眼雲璞初,隨即道︰箜篌別後誰能鼓,腸斷天涯,暗損韶華,一縷茶煙透碧紗。

此次欽茗無法決定,而是看向藍疆使者。

「此局我認輸。」汐雲臉色鐵青的說道。

「鳳棲郡主勝。」欽茗自豪的宣布結果。

「第四局,比畫,一題兩畫,畫名《春滿人間》。」欽茗宣布比賽繼續。

忘憂先叫一名宮人為她換下一杯茶水,喝了後倒了些硯台之中,墨黑而汁多,方停手拿筆揮毫。反觀汐雲郡主早已開始作畫,已有幾分成型。

香停筆止,畫體已成。

兩名太監將畫拿起給眾人觀賞,並由他們評價。

汐雲郡主,春滿人間,百花齊放。

鳳棲郡主,荼蘼盛放,一枝獨秀。

這是眾人給這兩幅畫的評價,一時朝中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汐雲郡主畫技精湛,切合主題。

一派認為鳳棲郡主

畫功獨到,荼蘼為春末盛開之花,也切合主題。

突然一陣風兒吹過,夾帶微微香氣,殿外飛進幾只蝴蝶,落于忘憂的荼蘼之上,頓時,爭論一聲淌盡。

「鳳棲郡主技高一籌。」眾大臣齊齊向皇帝稟道。

寧帝听後滿意點頭,向欽茗示意。

「鳳棲郡主勝。」第四次宣布,欽茗依舊不露聲色,無悲無喜。

「第五局,比舞,各展其才,舞名無題。」驚起一片驚奇之聲。

無題,才是真正的難題。

汐雲郡主顯然早做好了準備,題目一出便去換了舞妝。

紅色舞衣,妖艷而又高貴,水袖一舞傾了誰人。

牡丹舞,花中之王,舞妖嬈而高貴,汐雲舞得動人,贏得先機。

「我放棄。」忘憂一語驚倒眾人。

是放棄,不是認輸。

不會舞,眾人不信,當年燕家三姐妹舞傾天下,她們的後人,定也技藝超群。

眾人臉上似乎都在問「為何不舞?」。

忘憂不語,只是徑直走回雲身旁,無視眾人那炙熱目光,雲璞初卻依舊笑得燦爛。

「你知道?」雨瀟不解地問雲璞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會回到我身旁就好。」雲璞初在桌下回握忘憂。

「汐雲郡主勝。」欽茗只好宣布汐雲勝出,令眾人唏噓。

最後仍是以恆月王朝為贏家,對于藍疆來說結果本就無所謂,只有鳳汐雲一人在那憤憤不平。

國宴終是在兩國將繼續友好交往的約定下結束了,使團也將泄留一段時間,欣賞王朝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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