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進門後，見艷艷也放假回來了。阿香不好單獨跟文哥說自己的事情。到了吃飯時間，阿香仍然是一吃就惡心想吐，急忙往衛生間里去，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艷艷也是這種反應，兩人今天同時在衛生間是見面。文哥母親看到這種現象後，突然臉色大變。
「是什麼回事。今天這桌飯都沒人吃了？難道兩人肚子里都有了？老天爺，真是作孽啊……作孽，你們是不是不想讓我這老太婆活了？」
「媽，你別生氣，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商量。」文哥說。
「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阿香還在上學，你就等不及了。特別是艷艷，我的好閨女，工作才不到兩個月，就讓別人把肚子搞大了。你們讓我這張老臉往那里放。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會干出這種缺德事來呀。」母親一邊拍桌子、邊擦眼淚又一邊罵，讓整個家里變得人人自危，顫顫襟襟。
文哥只好在一邊耐心地勸道︰「媽，這不還沒有去醫院確認嗎？你怎麼那麼肯定她們倆都懷孕了呢？」
「你媽是過來人，那有不明白的。你見她倆的反應，跟懷孕的癥狀完全一樣。」
在文哥母親發泄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再說話，直到最後發泄停止後，文哥才對母親說道︰「媽，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大家也無法回避。還是先讓她兩先到醫院去看看，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該如何辦再作打算。」
文哥母親說累了，也哭累了，最後只好點了點頭，但滿臉的陰雲還是沒有散盡。
大家來到醫院後。醫生按常規給阿香和艷艷分別進行了尿檢，檢查結果跟文哥母親講的一個樣。阿香和艷艷都顯陽性，可以確認是懷孕了，但胎兒都很小，才四十來天。文哥還在一邊叮囑醫生要替她兩保密，不要外傳。醫生姓顧，是個四十多歲很有經驗婦產科醫生，他對文哥說，這種事現在多著呢，她一定不會外傳的，讓文哥放心好了。
文哥母親一路哭著回家。阿香也感到心里很沉重，路上一句話不說，就連呼吸也很緊張，仿佛這一夜之間，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四人只好先把檢查結果帶回家里，再重新商量對策。文哥母親說，艷艷的情況和阿香不一樣，艷艷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馬打電話給徐德，讓徐德來家人商量，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辦︰是打算早點結婚，還是先把孩子拿掉；而阿香則不同，阿香現在還是學生，如果讓學校知道這件事後，非開除不可，所以阿香必須在這幾天內把孩子處理掉。
文哥母親還問阿香和文哥的意見怎樣？阿香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點頭，兩行熱淚不知不覺地從眼眶流到嘴里。文哥在一旁也不吱聲，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每個人一生中都得要遭受相應的磨難，就像自己的心上人阿香，逃出狼窩後，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剛有些起色，現在又要面臨新的痛苦折磨了。想到這些文哥感到心里陣陣疼痛，悔恨自己不該這樣冒失，做出這類荒唐的事，以至于現在在大家面前丟失了臉面，變得頭也不想抬起來，甚至不敢看母親的臉。
文哥母親冷靜下來後，看了看文哥的表情很奇怪，這是一種很難見到的表情。忽然想到自己的兒子也在受到心里上的折磨，于是她只得對兒子安慰道︰「阿文，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這個孩子，你都快二十九了，也的確需要有個孩子。話又說回來，難道我這老太婆就不希望有個孫子嗎？但這孩子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說罷又在一旁抹起眼淚來。接著，文哥也開始抽泣起來。而艷艷則在一邊沉默不語，內心看起來也很沉重，這讓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一種沉悶而憂郁的氣氛中。
第二天一早，文哥帶上阿香來到興安市的一家私人診所。文哥也是听朋友說，這家小診所是一個姓趙的退休老醫生開的，這位姓趙的醫生原先是興安市醫院的婦產科醫生。阿香和文哥都知道，這種手術不宜在本地方做。如果一不小心被人傳出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文哥並不認識這位姓趙的醫生，但為了不暴露身份，除了不穿警服外，還特意把車停到很遠的地方；另外，文哥為了更加安全起見，還建議阿香做手術時用假名登記。
手術很順利，不到半小時就完成了。只是阿香覺得很疼。趙醫生說，這種手術無法用麻藥，只能忍著。阿香只是感到一件件冰冷的器械插入自己的體內，接著就感到鑽心地疼。阿香想拼命掙扎。但身體被人強行壓住，而無法動彈，就像農村人家殺年豬時，把豬捆綁的情形。
阿香痛得全身直冒冷汗，只覺得自己的下面被掏空。文哥在一邊緊緊地拉著阿香的手，最後，只听到 啷一聲，是器械丟進盤子里的聲音……。
阿香昏了過去，在迷迷糊糊中听人說，手術很快結束，嬰兒已經取出，但還得在會陰處縫上幾針，十多天以後再來折線。
文哥還想問問趙醫生，嬰兒是男是女。趙醫生說，是男是女現在已經沒意義了，再說胎兒很小也不敢肯定。最後趙醫生還是讓身邊的護士把胎兒從桶里挾出給文哥看了一眼︰那小東西只有小老鼠這麼大，血淋淋的，的確也看不出是男是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