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較真的話,世間萬物都是瞬息萬變的。『**言*情**』拋卻體態,說些精神上的東西,它也是由量變逐漸質變的。變化無論好壞,全憑個人,不能掌舵,唯有適應。
事實告訴我們,姜還是老的辣,想真的騙過一個60多歲的老人,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的瞞過,是因為他們不想揭穿。隨著年齡的增長,忍耐也修煉到一定程度,洞察能力更是年輕人所不可比擬的。
今天的老人卻不想不說,直到坐上車,旁邊的丫頭還時不時偷笑,她從旁邊的玻璃上看得一清二楚。
「伊好,你戀愛了?」知道她是個實心的丫頭,所有的圓滑不想用在她身上,老人選擇開門見山。
伊好裝作很鎮定,臉上還是出現了小塊的紅暈。待重新抬起頭來,已經是無比篤定的笑容。那肯定的眼神,屬于年輕人的沖動和熱情,刺得老人一陣感動,那樣的歲月,她也曾有,她也曾這樣堅定地認定過一個人。
「嗯。「聲音極小,配合著點頭,」容女乃女乃,你不要告訴爺爺。」
「為什麼?」倆家關系本就很好,而且家世背景相當,根本不存在門戶之見。
「我想等上了大學再說,延廷……他也答應了。」一旦承認關系,這種曖昧的感覺就會如影隨形,無論是喊名字,還是單獨的一個「他」字都能讓她害羞到臉紅。
「那為什麼告訴我呢?」這個孩子總是讓她猜不透。『**言*情**』
「我知道容女乃女乃的秘密,也想容女乃女乃知道我的秘密。」她的想法就這麼簡單,她知道,很多信任都建在秘密的基礎上。
老人心領神會,臉上卻沒什麼大的表現,轉而換了個方向︰「延廷這孩子,性格有點倔,又愛動,說起這個,倒是你跟單家老大比較配。」
沒想到老人會提到單厲杰,伊好不由得想起顧延廷曾經對他的警告,不要喜歡單厲杰……不行,下次得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也許是吧,可是,這東西怎麼能說的準呢?我就是喜歡他!」伊好想了好一會兒,還是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籠統地說,「我就是容易被他吸引,看到他我會很開心,覺得什麼都很美好,一些都可以不計較。」
「傻丫頭,這樣就很好了。」
是啊,跟著自己的心走,不就已經很好了嗎?
「東西都包裝好了,送給什麼人的上面都貼了名字,你別再跟我說東西弄混了就不去送了。」顧媽媽將箱子的拉鏈拉好,拍了拍厚實的箱子,認真地叮囑兒子。
每次讓他給親戚「朋友」帶東西,這小子都推三阻四的,不是嫌重就是嫌麻煩。親戚的他送,至于爸媽的「朋友」,他則一概不去,常常找些借口把東西就轉送給了別人。
顧媽媽打電話到「朋友」那問候,人家壓根沒收到東西,連他家兒子到底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羞得顧媽媽差點直奔過去給兒子幾個耳光,但兒子一回來這些氣也被時間消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句嘮叨。
「媽!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不會去的,你塞得再多也沒用,就便宜姜凱那小子了。「姜凱是顧延廷的大學室友,球友兼損友,兩人關系很好,家室背景相仿,除了長相性格都同樣的張揚外,連損人都是一樣一樣的招人恨。一句話,臭味相投的好基友。之前顧媽媽準備的那些」朋友禮品「全都成了姜凱的。
「顧延廷,你到底想怎樣?」顧媽媽著急上火了,做到床邊一把奪過兒子手里的手機,一副要與他說清楚的架勢。顧延廷盯著手機,為那短信上的半句話著急得也上火了,要是被媽看見了,伊好跟他的事……不對呀,他不是一直想正大光明的嗎?如果無意中被現,那也不是他的錯,伊好只能認命,順道從了他吧。
顧延廷殷勤地盯著顧媽媽拿到身後的手機,那眼神恨不得直接告訴他媽,上面有jq,有jq啊!
看了顧媽媽好不靈光的反應,顧延廷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他媽親生的了,怎麼可以這麼不心有靈犀?
顧媽媽直接將手機扔到身後的書桌上,恨鐵不成鋼地說︰「延廷,你也不小了,有些人情世故你也該懂了。我們並沒有逼你做什麼不好的事,只是希望你多去接觸接觸這些人,這也是為你以後打基礎。」
「打什麼基礎?我不會跟爸一樣的!」顧延廷懊惱地撫著額頭,這樣的談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突然有些厭惡自己怎麼會這麼快長大。
「說什麼呢?你爸怎麼了?我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雖然兒子一直很不懂事的樣子,但她知道他是心疼他們的,他是孝順的。
從來不願意說那些傷他們的話,即使心里早已有許多不滿,可近幾年的變本加厲,讓他甚至很多時候不敢回家,不願意回家︰「媽!你們知道怎麼樣才是真正的為我嗎?你們有問過我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揚子山的房子我不在乎,顧局長兒子的身份我也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們在乎!所有的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好的,至于什麼是最好的,你現在還小,根本不懂,以後你就會知道,爸媽給你選的路才是最好的。」顧媽媽看見兒子厭惡地往後退去,心里一疼,說完話便往前湊了湊,拉住了兒子的手輕輕婆娑。
面對這樣殷切的付出,接受者要如何拒絕?他們的愛,自私而又無私,讓人害怕卻又不忍心阻攔。
歲月的痕跡總是不合時宜地提醒你,有些人花去了多少的生命換來你一個可能的未來。百般糾結卻終究不能擺月兌,試著改變,試著補償,可現實總告訴你,不夠,不夠,錯了就是錯了。
顧延廷想推開,卻又不忍心,但心里的憋屈難得找到了一個缺口,他狠心地從媽媽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倔強地別過頭去。
看著兒子,顧媽媽第一次懷疑,為他做的那些是否真的錯了?她突然想起兒子第一次染的頭,那套茶具被顧爸爸摔出去摔碎時他興奮的表情,晚上去他的房間看他,他就像此刻一樣,茫然地坐著,黑亮的眼楮空洞地看著自己的手。
顧媽媽知道他不願意再多說,嘆息一聲,無奈地走出去,也帶走了放在箱子里的東西。為了孩子,她試著妥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