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妹,哪個學校的?」一個穿著白色t恤,胸前印著某某大學,戴著一頂鴨舌帽的男生笑嘻嘻地上前問。
一出機場就看見了對面各個小角落里站著的幾個舉著高校名字的新生接待員。掃視了一遍,也沒看見自己學校的旗子。正猶豫要不要給顧延廷打電話,這個男生就主動來問了。身在異地,任何的熱情都能讓你覺得溫暖,伊好笑著開口︰「啟程財大。」
听到這個名字,男生一臉失望,看小姑娘長得還不錯,更是失望得嘆了口氣,轉身對身後的隊伍喊︰「喂,財大的餓狼們還不過來,美女小學妹一枚,快來搶吧。」男生又嘆息了一次,「怎麼都到財大去了,財大盡招美女,難不成是風水問題……」他就這樣自言自語地往回走。
知道他不過是開個玩笑,但伊好的臉還是紅了。低頭將書包的帶子整了整,男生的一聲喚引來了財大的幾個人,有男有女︰「學妹,哪個學院的?」
伊好還真不知道,她趕緊從包里掏通知書。
「千萬不要是外國語學院和管院的!」一個男生雙手合十,差點祈禱起來,「今天招的女人十個里有八個都是他們的。」
伊好將通知書遞給他們,上面只寫了她的專業是審計。一看上面的字,幾個女生就笑了,一拍正祈禱的男生的肩膀︰「哈哈,保佑今年你們學院的小學妹一雙手能數得過來吧。」
男生拍掉女生的手,氣憤地回頭︰「會長,你們學院又來一個,還不上來接!」這幾天,他們院的人都這麼叫他,周圍的人才知道他是學生會會長,也都跟著叫了。
「他們院人手這麼緊,連會長都被派來接新生?」女生真沒想到,一直坐在那里,悶不吭聲玩游戲的邋遢男居然是管院學生會的會長?此刻,邋遢男听到召喚,才將手機拽口袋里,晃晃悠悠地向這邊走來。一雙人字拖,上身穿的是籃球服,一件到膝蓋的灰色五分褲。沒帶眼楮的緣故,他看不真切,嘴里不忘埋怨著︰「人都去哪了,怎麼就剩我一個人了?」
「本來還有三個的,半個小時前來了一超級美女,帶了六箱行李,你那三個同學就都跟著走了。」
「真他媽……」終于看清了面前的女孩,出口的髒話只說了一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女孩身上,剩下的話默默吞回肚子里。
淡黃色的帆布鞋,亞麻色小腳褲,白色主調的t恤上有幾條豎著的黑色條紋,將腰部勾勒得極其好看。扎起的馬尾長長了,乖巧地耷拉在右肩膀上,頭上別了一個淡黃色的交叉的發卡。仿佛不相信般,他在她臉上搜索著,熟悉而又陌生。
看榜的那天,伊好在榜單前又遇著了葉阿藍。她說想喝水,顧延廷便主動去買。留下的倆個人中,只有伊好覺得有點尷尬。她看著葉阿藍名字下面的華大,而葉阿藍卻盯著伊好的名字。
「你相信緣分嗎?」
伊好第一次有了反駁她的想法,沖動地月兌口而出︰「也許你認為的緣分,並不是真的,它只是巧合。」
「是嗎?」葉阿藍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原來,葉阿藍說的緣分不止是她自己跟顧延廷,還有她跟石頭。
「一個人來的?」雖然是明知故問,但總要有人先開口。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可他們又遇到了。倆人推著行李,向車站走去,那里有各個學校接新生的大巴汽車。
「嗯。」不是沒有怨的,三年,她多少次想再踏上那條街,可都沒有勇氣。她主動找的他,她主動留的號碼,可他,從來都沒有珍惜過他們的感情。雖然有了現在的生活,有了顧延廷,可之前的歲月呢,他是唯一的存在,唯一的牽掛呀!
「過的怎麼樣?」看著她紅潤的臉,比三年前要好的多了。雖然偏瘦,但也已經有了少女的豐腴。
「就是留了個疤,其他的都挺好。」伊好對上他的臉,特意昂著頭,讓他看清楚她眉心處那個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的小疤痕。
石蹇轉過頭去,低聲說︰「那就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伊好頹敗地收回目光,一心推著行李箱跟在他後面。順利坐上去學校的大巴,四十多分鐘後到了學校。途徑華大的時候,伊好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顧延廷是在華大吧?」
「嗯。」伊好還在生氣,被人撂了這麼多年,感覺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的人毫無征兆地出現了,除了氣憤,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在啟程很有名。」像是自言自語。
他一直就是那麼高調,到哪都是一樣。伊好也覺得這樣不好,曾經拿當時很流行的一句話勸他︰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哪知顧延廷一臉無辜地回應說︰「我也不想的好吧,可是本少就是這麼引人注目的一個人,骨子里的,天生的,改都改不掉的。」
想起他說這話時逗趣的表情,伊好忍不住笑了。不得不相信,確實存在這麼一種人。他天性如此,伊好漸漸地也就接受了。很多女孩在沒有戀愛前已經想過自己中意的類型,伊好還未有精力考慮這個的時候已經陷了進去。這樣也未嘗不好,喜歡了就是喜歡,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到了學校之後,拎著兩個行李箱到處跑畢竟不方便。石蹇把伊好安放在女生宿舍樓下宿管阿姨那里,自己拿著她的證件去給她辦手續。
石蹇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伊好的旁邊多了一個人,她笑的很開心,逗樂她的男孩正撫著她的頭發,一臉燦爛。也許是感覺到宿管阿姨的眼光,她輕輕地將顧延廷的手拿下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石蹇再也踏不出去了,他愣著那里,像是被一支箭穿過心髒定在了空氣里。不動都那麼疼,再邁一步,他不敢,會有多疼?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我們都變了,怎麼辦?
曾經只敢對我呼喝的女孩,曾經只會跟我撒嬌的女孩,曾經只對我真心笑的女孩,曾經……那麼多的曾經,真的就只是曾經了。
怎麼辦?石蹇的心里只剩下這個問題,三年不見也沒有問題啊,他生活得很好呀,該學的學,該做的做,該吃的吃。不是一直相安無事嗎?怎麼才剛見面就這麼難受?我們不是彼此的支柱嗎?什麼時候變成了刺,見一次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