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將犯賤進行到底!」
「玲玲,我真是焦頭爛額透了!」江俊杰地電話中向崔玲玲這樣訴說著。
「你焦頭爛額關我什麼事?」
「瑪莉蓮不知從哪兒看到了我們的那段視頻,質問我和你是不是舊情復熾了,還收回了我自由使用家族帳戶的權力,我現在用一分錢也得向她請示,還派了個墨西哥人在我身邊監視著。鉲」
「你去和她解釋,來向我訴什麼苦啊?她才是你老婆。」
「解釋過了,最煩的是她現在動不動就叫我開網絡視頻,弄得我什麼事也做不了。郎」
「那是因為人家太愛你。」
「我厭倦了這種愛,好像我是她高價買回去的寵物,想怎麼對待我就怎麼對待我。」
「難道不是麼?」
「這時候你假意安慰一下我也不行嗎?」
「對不起,我天生討厭假的東西。」
「要是她迫人太甚,我就提出離婚。」
「哈哈,要是這樣的婚姻有幸福可言那可真稀奇了,不過你離不離關我什麼事。」
「不行,得關你的事,我離了就住你家去,那房子還不是因為我你才買得起麼,何況我沒地方去了,你也知道,媽已經不在了。」
「你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別再***擾我。」
「你和那個養牛的什麼時候分手,快了吧?」
「你怎麼這麼缺德啊?」
「祝你們早日分手。」
崔玲玲氣得掛了電話。這樣的男人真是莫明其妙,像個男人嗎?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李嵐那邊也不好過。陳儒光的父母過兩天就要到廣東來「鑒定」李嵐。陳儒光要她好好表現。即使他不說,李嵐也會,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帶了命令或者指使的意味了。鄧國強可從不會叫她怎樣做這個、如何做那個。
陳儒光又說,我父母是非常正統的人,你那些過于休閑、過于個性化的衣服全要收好。
李嵐說,那我穿什麼?
陳儒光說,斯文一些的啊,晚上我帶你去買,還有,在家和我說話也別太隨便,他們在的時候,你乖一點,家務做多點做好點,他們起床很早的,在他們起來前你要先準備好早餐。
李嵐說,這樣我豈不很辛苦?我還要上班呢。
陳儒光說,這不是為了應付他們嗎,他們走了就好。
李嵐說,要是他們不走了?
陳儒光說,那得看他們高興了,他們是我父母,何況我那工廠也是他們給的本錢,你得孝順他們。
李嵐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哪還有精力上班,我干脆辭職在家專門侍候著得了。
陳儒光說,要真這樣我還不如娶個保姆呢。
李嵐說,我這樣和保姆有何兩樣?比保姆還辛苦。
陳儒光說,還沒過門就叫苦,真是的,看來是我太寵你了。
李嵐說,你寵我,你寵我什麼啦?
陳儒光不耐煩說地,好啦好啦,收拾一下出去選衣服了。
逛了一晚上,回來後,李嵐看著扔在床上的那三套死板的淑女衣裙,實在是頭皮發麻,她何時穿過這種風格的衣服?還有那雙高跟鞋!明天這樣穿回學校,不被同事笑暈才怪。
睡覺時,陳儒光並沒有理會她的不爽情緒,照樣與她進行著每晚都少不了的身體狂歡。躺在他寬厚的懷里,李嵐什麼不快都記不起了,甜甜地入睡。後來李嵐想自己到底是貪戀陳儒光的身體還是真的愛他?問過自己多次,也沒有確切的答案。
崔玲玲勸慰她先渡過考驗期再說,能依托終身的男人不容易找,他們考驗你,你不也在考驗他們嗎?記得佔有一定的主動權就是。
可李嵐她如今哪有什麼主動權?
到機場接了陳儒光的父母,李嵐甜甜地對他們說伯父伯母辛苦了。他們看她一眼,從鼻子哼出一個「嗯」字,然後行李就全交給她了,陳儒光幫忙拉著一半。李嵐在後面跟著走,大約听得陳母對陳父說她不夠高、**也小、面相沒福氣什麼的,心里窩氣極了。
讓李嵐想不到的是,倆個老的比陳儒光還要溺愛陳裕方。他們來了之後,陳裕方簡直無法無天了,連作業也不做,澡也不洗了。她嚴厲地叫他,陳裕方就向陳母撒嬌。陳母就說,哎呀,這不孩子麼,讓他玩讓他玩。陳裕方便向她吐舌頭作鬼臉來示威。李嵐說,不行,你必須得過來把作業做好,不然就別睡覺。陳母說,哎喲,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凶,裕方是我們陳家的長孫,我們從來都不會說他半句不是,你一個外人,在這插什麼嘴!
李嵐張著嘴巴,在那呆立著。「外人」?是啊,她不過是個外人她瞎操什麼心?
幾天過後,陳儒光接到老師的電話,說陳裕方雖然還是班上最讓人頭痛的孩子,可畢竟前段時間還有作業交,這星期都沒有交過作業了,上課的多動癥狀故態復萌了不少。陳儒光便責怪李嵐怎麼不好好輔導孩子。
瑤瑤在一旁說,陳叔叔,我看到媽媽叫哥哥做作業的,可是婆婆說哥哥不做也沒有關系。
陳儒光說,去去去,大人說事小孩子插嘴干什麼!
李嵐不滿地說,你對孩子凶什麼呀?有什麼你還是去問你媽吧。
陳儒光說,我知道我媽那人,可是你也不能跟著她一樣,她說沒有關系你就不管了吧?
李嵐說,管?我一個外人怎麼管?
陳儒光說,你怎麼這樣說話。
李嵐說,你媽當著孩子的面左一個外人又一個外人,在這個家我還能干什麼?
陳儒光無話,把陳裕方叫來,問他為什麼不做作業。陳裕方說,李阿姨說隨我的便,婆婆說我回學校做也可以。陳儒光說,那你回學校做了嗎?陳裕方說,我我我不會。
李嵐說,離開了我的輔導他就不做、不會,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問題在哪呢,在他自己身上,我總不能跟著他上大學吧?
陳儒光說,那我要你回來干什麼,就是幫我把孩子教好,把家治好啊!
這時,陳母走進來把陳裕方拉走了,還扔下一句,廣東女人,哪會持咱們貴州人的家,做的菜都是沒味沒道的,早叫你找個咱們家鄉的,你偏不听!
李嵐委屈地說,你媽這本身就是先入為主對我有偏見。
陳儒光說,所以才叫你多受點委屈順著他們點。
李嵐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順不是,不順也不是,我想過了,我還是做回我自己,反正他們也不可能真正接受我。
陳儒光說,那後果你自負。
李嵐說,這樣活著沒勁,我以我本色示人,像平時一樣,反正你應該看見,我一直是怎麼努力的。
陳儒光沉吟一會說,那好吧,但孩子的管教和父母的舒心得放在第一位。
李嵐沒有應聲,心想,他們舒心了,可是我呢?在鄧家以前的遭遇一幕幕重現,李嵐打了幾個寒顫。
夏末的一個雙休日,歐陽燕華和邱大海想約李嵐他們一起去郊游。李嵐說,哪還有這心思,兩尊老佛爺怵地這呢。
歐陽燕華很為李嵐憂心。邱大海說,從來都這樣的啦,相見好相處難,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話一點不假。
歐陽燕華問,那你是不打算結婚啦?
邱大海說,我一直對婚姻就有一種恐懼感,這可能跟我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系。我們家是一個大家庭,叔伯姑姨的孩子加起來有十幾個,我在里面算是小的。從小到大我參加了好多的婚禮,我每次總拿著酒杯去祝他們相親相愛,白頭到老,但後來他們當中好多都離婚了,沒離的也都快了,鬧啊吵啊要麼就是不冷不熱的。想當年,他們曾經多麼相親相愛啊……歐陽,如果我們結婚了,他們的今天會是我們的明天嗎?
歐陽燕華听了,眼淚往下掉。邱大海說,你好好的哭什麼呀?
「你對我也像對你以前那些女人一樣,只是玩玩嗎?」
「不是不是,我發誓不是。」
「那就是說,我不是你的結婚對象啦?」
「老實說你是我想要結婚的對象,可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不過,歐陽你得和我一起培養我對婚姻的信心,可以嗎?」
邱大活握著歐陽燕華的手,真誠地請求著。歐陽燕華破涕為笑,對他點點頭。
又是一個星期六,剛好兩城之間的輕軌正式運行,從濱城回去半小時就到了,方便得很。歐陽燕華要回總公司辦事,李嵐扯了個謊,把瑤瑤交給鄧國強,跟著歐陽燕華一起走了。她說她快發瘋了,出來透透氣。
崔玲玲笑她,有這麼夸張嗎?李嵐便把許多事情一一說出來,說完後,她自己先總結道︰「媽的喲,怎麼和以前跟鄧國強在一起一模一樣啦,這些一說出口,全成了小事情!」
「你明白就好,婚姻生活就是這樣,瑣碎、平實、吵鬧、溫暖。」崔玲玲說。
「什麼婚姻生活呀,不過是同居生活。」
「你現在不把握好你的家庭地位,怕以後真結婚,你也是沒份量的。」
「我有點無從努力的惘然,但我真舍不得放開陳儒光,目前為止,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