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指尖兒輕輕撫模琴弦︰「大哥何苦勸我。你也不是對納蘭音有些想頭?若她是個世家女子,必定也是尊貴的。要嫁了人,那自然沾染不得。可惜,她卻全無世家女的風範,也是個輕佻性子。你可知道,我買通伯爵府的下人,竟然知曉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她成婚之前,竟然跪在秦淵跟前,寧可當個妾,實在是又俗又賤。」
「當初李竟不喜我,將我拒絕,那也罷了。小妹雖然心高氣傲,可也不見得認為全天下的男子都該喜愛我。我反而高看他一眼,以為他與眾不同,瞧不上我這世家權柄。可惜李竟挑一個國色天香,聰慧伶俐的絕代佳人也還罷了。料不到他竟然挑上納蘭音那麼一個蠢物。這等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在我們世家子跟前,連做妾也不配,只配放在足下踐踏。李竟辱我實在是太深!」
趙宛抬起頭來,眼中一絲狠戾之色一閃而沒,陪上那張高貴艷麗的面容,卻也分明有幾分古怪。她厲聲說道︰「李竟分明是故意辱我,退一步講,他就是不娶一個絕代佳人,娶個溫良賢惠的大家閨秀,侍她為天,我也服氣些。不就是消受不了我高貴的家室和能力,那我心里也多多少少好受了。至多也不再將他放在心上,只能證明李竟是個俗人。可是他呢,娶的納蘭音,可是性子懦弱,毫無見識,也無決斷。不但不能給他絲毫的助力,連個後宅安寧也做不到。甚至于,她身子虛弱,連生兒育女也做不到。李竟就算不喜歡我,為什麼找這樣一個女子,這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
趙離看到妹妹截然不同的模樣,心中卻也是暗自發涼。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子雖然是女兒身,可是卻也是十分聰慧,這世上大多數的男兒都比不過她的。比起這個妹妹,他自己性子還顯得有幾分懦弱。可正因為妹妹如此聰慧,一旦迷了心障,就容易入了魔障。
趙離也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妹妹,你入了魔障了。」
「既是魔障,我就將這個魔障給鏟除,免得縈繞在心。不然區區一個納蘭音,還能讓我心頭磨著這刀子不成?大哥你喜愛這個納蘭音,那也無妨,等我能將她擺布,讓你宿她幾天,也不是什麼難事。」趙宛目光凝動,手指輕輕的撥動了一個清音。
趙離臉頰頓時通紅,被自家妹子說得面上發燒起來了。
「此事,莫要再說。」
「這納蘭音,又算個什麼?我先用秦淵之事撩撥她的心,再施展手段,必定能覓得可乘之機。總會讓納蘭音落入我鼓掌之中。李竟,他給我一個屬于女人的奇恥大辱,不如我就還他一個男人才有的奇恥大辱!」
趙宛言語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清晨姚雁兒方才醒來,烏黑發絲若雲輕輕撒在枕頭前。想到了昨夜發生的,姚雁兒臉頰也是禁不住紅了紅。昨個兒李竟是睡在自己這兒,又是留宿了,那些丫鬟知道了,必定會歡喜得緊。當然昨個兒,李竟並不曾做到最後一步。若是從前,姚雁兒會覺得李竟是個難得的君子。只是昨個雖然不曾做到了最後一步,可是其余什麼都做過。
姚雁兒雖然上了納蘭音的身,原本李竟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個陌生的男子。可是如今,姚雁兒對李竟這身子也是極為熟悉的。
姚雁兒起了身,丫鬟服侍她沐浴更衣。姚雁兒吃了口燕窩粥︰「侯爺今兒似乎輪休。」
綠綺忙說道︰「今個兒侯爺留在府里練武。」
姚雁兒也是輕輕點點頭,心里琢磨著,自己也去府里的練武場去看看。
記憶之中,納蘭音是個喜愛溫雅斯文人的性子,所以對武道並無興趣。而李竟是個喜愛練武的人,所以還專門在府里弄個小些的練武場。雖然如此,納蘭音卻極少去練武場。畢竟納蘭音身子骨弱,太陽大風大些都是經受不住的,且又去看她不喜愛的舞刀弄槍,便是納蘭音想要裝賢惠也是經受不住。
只姚雁兒卻是不同,她出身商戶,又得父母疼愛,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姚雁兒小時候也是喜愛學武的,甚至請過女武師練習一番。只姚雁兒年長,因為要學習各種琴棋書畫作為應酬之用,也沒多少時間學武了。只是雖是如此,姚雁兒也時常練習一些如太極、五禽戲之類的體操,舒展身子骨。所以姚雁兒的身子,原本也是極不錯的。
如今姚雁兒一是想籠絡感情,又對戰場搏殺之術頗有興趣,故此也有心思瞧一瞧。
姚雁兒心里琢磨一番,又順便準備了綠豆涼湯、杏子面茶,外加幾般精致小點,都是用來解渴充饑的。姚雁兒又撿了干淨帕子,洗了擰干透了,整齊放著,也好擦臉抹面。準備好了後,這些用兩個大些的紅漆描金盒子盛住了,讓兩個丫鬟提著。
紅綾見外頭日頭明晃晃的的,自家夫人也是個身子骨弱的,又先替姚雁兒額頭抹了些清涼的薄荷油膏。且紅綾又取了一頂淡黃色圓頂傘,替姚雁兒遮住。姚雁兒雖然覺得繁瑣,卻誰讓自己這身子骨是弱的,只得如此。
隨即幾個人,也就一道前去練武場去見李竟了。
走至了花園里了,卻見李越笑吟吟的過來,只說道︰「見過大嫂。」
論理本朝禮數也並不十分嚴苛,且如今姚雁兒身邊還有幾個丫鬟服侍著的,也挑不出什麼大錯。故此姚雁兒若是躲避倒是顯得不自在,干脆落落大方的見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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