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素步步緊逼,咄咄逼人。姚雁兒听到她話語之中一絲逼迫之意,自然也是暗中皺眉,一雙眸子更是水光流轉,隱隱透出幾許寒輝。她姚雁兒難道是什麼好人?歐陽素用這般威壓,可當真選錯對象。
先前對這些所謂清流一絲好感,此刻自也是蕩然無存。什麼清流,無非也是黨同伐異罷了,只拿的幌子不同。當她姚雁兒真是不曉事的,無非是刻意捏軟柿子罷了。
誰讓自己根基不夠深,穿得又極出挑。若是如容世蘭或者趙宛,歐陽素難道便敢這般輕佻?
她自也清楚,自己在這些個女子眼里,那就是個紈褲吸血的。既然如此,她何不便做給她們瞧好了。
姚雁兒隨即有些慵懶坐著,一雙眸子之中竟似透出了幾許媚意,輕輕笑著說道︰「想不到趙小姐對京城時新的料子這般有興趣,什麼天錦蜀錦的,我可是不懂的。原來我身上料子竟然是這般好的,我也不如趙家妹妹懂得多。改明兒我出去逛街,定要帶上趙家妹妹,讓你幫我瞧瞧,那些個料子才是好的。」
本來歐陽素這般折騰,也招惹了不少人注意留意。如今卻不料從姚雁兒嘴里竟然說出這樣子一番話。誰不知道歐陽素素來不愛奢華,且學盡了她爹清貴做派的,姚雁兒卻偏要她去挑什麼上等的好料子。雖人前不可失態,不少人唇角也是溢出一絲笑容。
這些個清流雖然已然佔住了大義名分,只如此攬事,總是讓人不喜,人緣並不如何的好。此刻不少人听了姚雁兒這般說,心里竟也有了些快意。
歐陽素也不意竟然如此,眼前這女子嬌美若花,卻竟是個巧舌如簧的憊懶人物。歐陽素臉頰也是浮起了紅暈,卻也是被生生氣著了。她強壓下心中怒火,不由得道︰「歐陽素對這些個奢靡之物從來沒有興趣,只听聞侯夫人這一件華衣,便能折價萬錢,夠尋常百姓吃上幾年了。夫人又何苦貪圖一時奢華,不如隨歐陽素一道,換上一身素衣,以示對百姓心意。」
這般說著,歐陽素心里也是有些困惑起來了。傳聞中的侯夫人,卻是個軟弱的性子,且李竟在京中雖然得寵卻也是從來不出風頭。故此歐陽素方才挑了姚雁兒,誰讓姚雁兒身上穿的是千金難買的天錦?豈料這女子,卻竟這般巧言令色!
姚雁兒听了歐陽素這一番話,心中卻也是暗贊歐陽素是個會說話的。只這般隨意幾句,若自己不肯,便頓時被扣上一個貪圖享受不恤百姓的罪名了。
她卻也是眼波流轉,竟也不露一絲慍色,也無半點惱怒之意。只是輕嘆︰「素兒妹妹一番話,倒是說得我無地自容了。」
歐陽素心中一松,只道姚雁兒必是服軟了,亦是一笑︰「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侯夫人也是不必羞愧。」
邪不勝正,歐陽素心里也並不奇怪姚雁兒的服軟,只認作理所當然一般。
「我只無地自容,督察御史竟自如此富豪,一件天錦衣衫也並不放在眼中,真襯托我眼皮子淺了。這衣既不能穿,或藏、或毀,我不如素兒妹妹舍得。」姚雁兒再這般輕輕一笑。
一旁陳家小姐臉也漲得通紅,卻是給憋的。她忍住笑,原本只听說這昌平侯府正妻身子骨弱,不喜見人,卻不想今日一見,竟是個體弱舌毒的妙人兒。這話意思,無非是諷刺歐陽素拿大,還管人家衣衫櫃里的事情。
歐陽素自也听得出來,雙目跟噴火似的。她道自古邪不勝正,卻從沒見過哪家女眷居然這般憊懶。那些個女眷,就是恨自己恨得跟什麼似的,人前總也忍了氣,免得毀了名聲,落得名聲不好听。似姚雁兒這般回嘴的,歐陽素竟似第一次見著。
男子手指輕輕按動琴弦,二層窗戶輕開,卻正好將這些個女子爭執之事盡收眼底。
只恐這些京中千金,也萬萬料不到,她們此刻情態竟然落在一堆男子眼里。
身處皇宮,能在此地吟詩作賦,笑談天下的男子必定也是身份不俗的。如秦淵、趙離,無不都是座上客。在場年輕俊彥,亦是象征帝國最朝氣蓬勃的圈子。同時,這圈子也象征帝國未來的權力。然而這些個珠玉般的人物聚在一道,卻也仍然掩不住窗前白衣男子風華。
蘇塵淺淺含笑,眼波好似春水一般游離不定。他是這些男子之中唯一的白身,只身上所散發一股淡淡的威儀卻是渾然天成,甚至遠勝在場皇族弟子,隱隱有領袖姿態。
而容世蘭則極端正坐在蘇塵身邊,身形是極姣好的,並無絲毫怯態。只她眼神偶爾掃過蘇塵,一絲眷念情態也是一閃而沒。
也正因如此,蘇塵目光所及,自也惹起眾人興趣。
趙離唇角含笑,笑吟吟道︰「卻也不知道蘇塵竟對女眷之事有興趣。」
他隨意一望,目光落在了姚雁兒身上,心中卻也是一顫,竟也禁不住心中一抖。以趙離的身份地位,什麼好的女子沒有?不過他雖不是禁欲的人,趙離對方便也是看得淡了。只是不知為什麼,那日他瞧見了姚雁兒,心里卻忘不了這臉頰蒼白的嫵媚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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