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在服務區 230︰千禾賣給你行不?

作者 ︰ 油爆香菇

千禾覺得這個叫蘇懷熙的小妹妹是個很善良的人,長得漂亮,腦子又很好,以後一定可以嫁給一個很帥氣很有錢的好男人。這是千禾初識蘇懷熙之後,最深刻的印象。

當然,等多年之後千禾再回首這段往事,打死她也不敢將這個「想法」當著蘇懷熙的面說出來,如此賢惠當可嫁人神馬的,果然是她想多了……善良神馬的,完全是錯覺啊錯覺。

將智商欠費的蘇芩蕪哄走,蘇懷熙走到千禾身邊蹲下來,扭頭問她,「我們將你叔叔送到醫院吧?他傷得很重,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別說這雙手,連這條命都保不住……」

千禾木然地看著對方,然後緩慢地搖頭,視線轉移到七竅都開始流血的叔叔身上,說出的話讓蘇懷熙不能理解,「不要,還是不去醫院了。要是去醫院的話,會失去叔叔的……」

懷熙詫異,「若是你擔心信用點的問題,我可以幫你支付……放心啦,我有零花錢的。」

千禾抿了抿嘴,一雙干瘦的小手緊緊地攥著已經昏迷不醒,出氣多進氣少的叔叔的衣角,眼眸里閃爍著淚水,仍舊倔強地說道,「不去!一定不可以去!」

蘇懷熙不解,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千禾的叔叔死在自己面前。就在他想辦法的時候,那個昏迷的男人困難地睜開一絲縫兒,過了良久才看到千禾,費力地張嘴道,「小禾回來了……」

「叔叔……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千禾抬手將對方伸過來的手握住,眸子通紅。

「還行……暫時死不了……」那個男人的臉非常髒,滿臉亂糟糟的胡茬子,頭發更是凌亂,粘成一小撮一小撮,肌膚泛著污垢。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沒有清洗了。總之,這是個非常邋遢的流浪漢,而且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了,「讓小禾……看到這個樣子……叔叔真沒用……」

「叔叔……」千禾抬起手肘將臉上流淌的眼淚擦干淨。嗚咽著問道,「能不能去醫院?」

懷熙驚訝,轉而將視線盯在那個男人身上。听千禾的話,似乎不讓去醫院是這個男人的決定?否則的話,千禾說話不會這樣前後矛盾。其實懷熙也很疑惑,雖然這些人都沒有正經的戶口,但若是去了醫院,也是能得到妥善治療的……只是治療好了,會被遣送到貧民星球。

而後,男人的話證實了懷熙的猜測。這個男人果然不願意去醫院,而且是強烈抵觸!

「叔叔……我能實話實說地告訴你,你的情況很不好。若是不去醫院的話,說不定連今天都挨不過去……千禾年紀還小,若是失去你的話。她如何在這里生活下去?」懷熙插嘴說道。

那個男人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懷熙的存在,當兩人視線對上的時候,懷熙覺得哪里很是違和!對,就是違和!雖然這個男人的裝扮很像是流浪漢,但這雙眼楮,卻像極了寧軒叔叔!

當然,不是說他懷疑這個流浪漢是他的寧軒叔叔。而是他眼楮中透露出來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被渾渾噩噩生活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流浪漢該有的!

「你是?」對方說後,猛地偏頭咳嗽,面色潮紅甚至有發紫的趨勢,「小禾的朋友嗎?」

「嗯,算是吧。」懷熙看了眼他的雙手。軟軟地搭在地上,據他目測,手臂骨折應該很慘烈……之前那個怪女乃女乃還真是蛇蠍心腸,竟然對一個毫無反擊能力的流浪漢下這樣的狠手!

懷熙是個善良的孩子,在蘇葭萌的影響下。對生命抱有很高的敬畏,「叔叔,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千禾,去醫院一趟。治療費我來出,也不會讓你們被遣送到貧民星球的……」

男人似乎听到什麼好笑的話,嘴角扯了扯,費力地弄出一抹不怎麼好看的笑意。對于這個長得很漂亮又懷有善心的男孩子,他第一眼看著,就覺得喜歡。

若是……若是沒有遭受變故,說不定千禾還能和對方做個朋友,長大之得到一份好姻緣……唉,終究是天意弄人……如今的千禾,不管嫁給誰,在旁人眼中都是高攀了。

更別說眼前這個明顯就是嬌養的男孩兒。心中心思回轉,男人依舊婉拒,「不了……千禾是個好孩子,她……咳咳,她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不會有事情的……」

看著對方的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懷熙年紀再年幼,也知道此人已經沒了求生的念頭……可惜了這雙眼楮,懷熙有些留戀地瞧著那雙眼楮,「為什麼?你活著,她會活得更好。」

懷熙不能想象,假使哪一日,媽媽、長溪叔叔和素茉阿姨都沒了,只剩下他和弟弟兩人,該有多絕望。想來千禾的心情也是差不多的,為何能活,卻不想活?去醫院就能得到治療啊。

「事實……恰恰相反……」也許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男人難得多話,眼楮貪婪地盯著千禾,困難地喘了兩口氣,他語出驚人,「小子……我將千禾賣給你,如何?」

懷熙︰「……」以為那個怪女乃女乃是人販子,原來真正的人販子在這里……

「呵呵……被嚇到了麼?」男人的眼里流露出兩分惡趣味,似乎很喜歡看到懷熙一臉無語的模樣。其實他這也是無奈之舉,自己若是死亡,千禾縱然能活下去,但生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她還太年幼,心性未定,加上是個女孩兒,難免會走上歧途……

這幾年的流浪生涯讓他看清了很多從前未曾看到的畫面,在生活壓迫之下,有的人會選擇拋棄一切可以拋棄的東西,包括傲骨和尊嚴,只為求一口飯吃。

不能說這樣的生活方式是錯誤的……因為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和活下去的權力……但他不想自己放在心尖疼愛的千禾,會有這樣的未來。

看這個男孩兒裝扮,生活定然衣食無憂。對方又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家庭環境應該很不錯……若是能幫一幫千禾,總好過以後有可能淪落到倚門賣笑的可悲境地。

「沒有被嚇到,只是覺得叔叔這樣的做法很矛盾。為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也不相信自己呢?你是千禾的叔叔,沒有人會比你更加愛她保護她吧?」

懷熙不解,對方對醫院到底有多大的抵觸,為何要選擇這麼一條看著就是死路的路途?

「很聰明的孩子……嘴巴真尖利……」男人被他的問題問住了,心底泛起一陣的無奈。

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哪怕是當年那樣的變故,他也咬著牙活下來了。如何不想親手保護千禾?只是他現在的狀態,不能去醫院,若是去了,反而會連累千禾……

「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家的情況,若是千禾真的被賣給我了,所托非人,受欺負了怎麼辦?」懷熙覺得對方大概是廣場上的狗血言情電視劇看多了,智商也被降低。

奇怪的叔叔……懷熙給對方打下標簽。想到自家堪稱萬能的媽媽和叔叔阿姨,心中涌上一計,他又說道,「既然不肯去醫院,那不如去我家好了,運氣好,也許能撿回一條命。」

懷熙沒有發現,要說人販子,他現在拐人的技術更加高超啊。

「呵呵呵……大少爺真是長大了,也知道將小女孩兒帶回家了。主人要是知道,肯定會很欣慰。」正說著,長溪的聲音傳入耳畔,帶著說不出的笑意。

懷熙轉頭看向發聲處,只見之前和牆壁融為一色的長溪慢慢浮現出原本的模樣。長發整齊地束好,一身燕尾服,雪白的襯衫襯得他越發有禁、欲味道,修長的手包裹在一雙雪白手套之下。此時,他正筆直站立,對著懷熙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暖暖的顏色。

「長溪叔叔!」被調、戲揶揄的懷熙惱怒了,小臉羞紅,惹得某個機器人笑意加大。

「好了好了,別生氣麼。」長溪上前,黑中泛著幽蘭的眸子盯著那個流浪漢,仿真電子眼閃過一絲玩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大少爺果然是幸運星……」

听到長溪的話,那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本來漸漸暗淡的眸子爆發出一股銳利之氣。長溪抬手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的半邊眼鏡的鏡架,一揮手,手心彈射出一針藥劑,沒入對方的身體,他拍了拍懷熙的頭,溫柔道,「將這位可愛的小妹妹帶回家吧,叔叔先帶此人回去。保證你們回家的時候,會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傷患……」

雖然這個太髒了,讓潔癖癥發作的長溪萬分不爽,但還是一把將其抗在肩上,動作半點都不溫柔。反正有續命的針劑,折騰三五小時死不了人。

「長溪叔叔,之前那話……是什麼意思?」懷熙又不是尋常五歲小孩兒,成人的世界他不懂,但也能分析一二。听那話,莫非長溪叔叔之前在找尋這個人?

「大少爺可以選擇去問主人,她若是覺得少爺可以知曉,我便告訴您。」

長溪說完這話,身形倏地消失在原地。懷熙握著千禾的手,緊了緊,安慰似得保證道,「千禾,你叔叔不會有事情。長溪叔叔很厲害……我先帶你去我家……」

千禾茫然地抬眼看著懷熙,良久之後,被他木然地拉走。

ps︰

三更陸續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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