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楮的瞬間,首先進入視線範圍內的是一張朝自己嘟起的嘴唇,沒等完全看清,她便已經果斷一拳揮了上去,直接將對方打飛。隨著踫撞的聲音響起,她扯過單薄的被單坐起了身,滿目警惕地瞪著對面倒在地面上的校醫。
打量了一下四周圍的情況,對于自己身處醫務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她意識消失前的那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一顆棒球以及遠處山本武略帶驚慌的表情。被月兌去的校服外套,對面嘟著嘴再次沖過來的好校醫……
為什麼學校現在變地這麼危險了……
「cia~」
「rebrn?」嘴角猛地一抽,無語地望著站在旁邊穿著護士服戴著護士帽的某賣萌嬰兒,她模了模還有些發疼的額頭,再一腳將撲過來的校醫踹飛,她這才問道,「你就這麼看著?」
「放心好了,」rebrn盤腿坐了下來,雲淡風輕地答道,「夏馬爾雖然好,但是他對治病很有一套的。」
「可是他……」
「如果他真的要襲擊你,根本不會等你醒過來。」淡定。
「……」這麼猥瑣無下限的話,為毛會從一個小嬰兒口中冒出來的。
「不過嘛,你最好小點聲哦,凌。」說著,rebrn指了指他身後拉上了白簾的病床,「廢材綱用親身經歷為你證明的事實,你要好好珍惜才行啊。」
「?」僅是怔了一瞬,疑惑地歪過身悄悄拉開了白簾的一條縫,卻見臉上泛著紅暈的雲雀恭彌正躺在那里,飛揚的劍眉緊蹙著,明顯正處于將睡未醒的狀態。
原來放在辦公桌上的雨傘,不是他還回來了,而是他昨天真的沒用傘就回去了。她指尖微微一顫,猛然間見他卷長的睫毛顫了顫,似要醒來,頓時嚇地她動作敏捷地扯上了白簾。
而白簾里面,當他睜開了眸,臉色陰郁地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瞧個沒停。四周圍都是白色,醫務室內安靜一片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窗外偶爾會傳來小鳥的鳴叫聲,清脆安詳。
錯覺吧。
他放松了下來,發燒帶來的暈眩和疲憊讓他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卻不知道隔著一塊白簾的外面,rebrn正用列恩變成的綠繩子綁住了夏馬爾,而凌月瑾正努力把薄被單往夏馬爾的嘴里塞,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等了半響見雲雀恭彌還沒有沖出來,凌月瑾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醫務室的門突地被推開,山本武模著後腦勺笑地一臉燦爛︰「啊哈哈哈~抱歉啊凌會長,你沒事吧?」而且音量一點都沒有減低。
凌月瑾瞬間抖了一下。
「凌學姐!」小兔子田綱吉站在門口就是一個90度的鞠躬,「對不起!竟然害你受傷了,真的非常非常地抱歉!」
凌月瑾張了張嘴巴,手潛意識地伸向了他們。
沒等她說話,獄寺隼人突然一把撞開了山本武,凶神惡煞地超大聲地吼道︰「明明就是你自己笨沒躲開,竟然還要十代目向你道歉!絕對不可原諒!」
他吼完沒幾秒,她就已經听到從身後傳來的白簾被拉開的聲音了。
「雲、雲雀學長————————————」田綱吉瞬間腳軟坐倒在地。
「雲雀!」獄寺隼人的表情更凶狠了,「為什麼你這家伙會在這里!」
山本武從門口探出了頭,滿臉驚奇︰「雲雀?哈哈~為什麼會在醫務室里的?」
「加油喲~」rebrn拖著夏馬爾跑到角落里了。
至于凌月瑾,早就徹底僵硬住,面如死灰了,特別是在感覺到那陰氣沉沉的氣息後。
「咬殺。」
話音剛落,凌月瑾反射條件地轉身,右腳後退一步抬起雙手做出防備的姿勢,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雲雀恭彌如一陣風一樣擦身而過,舉著浮萍拐直沖向了田綱吉,完全把她給無視了。
「啊咧?」
果然女生比較有優待吧。以雲雀恭彌的強悍程度,田綱吉三人根本撐不到幾分鐘,趁現在跑人吧!迅速搶過放在床邊的外套,掃一眼門口的混戰,她果斷選擇了爬窗,只是腳剛垮了上去,從對面的樹上,一只女乃牛突地跳了過來,還大聲地笑著︰「哇哈哈哈~藍波大人登場——————」
又來了!?
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剛要縮回去,藍波已經踩著她的臉跳進醫務室了,剛踉蹌了一下,一平卻還要加上一腳,將她徹底踩了下去︰「藍波,不行!」
「 ————————」
粉色的煙霧開始在醫務室內蔓延,她眨巴著眼疑惑地望著天花板,沒有改變就是說…這次被打中的不是她。扶著病床的床沿偷偷探出頭,有限的視線範圍內除了一個背對著她的黑色身影,誰都沒看到,估計全趴地面上了。
「這又是在搞什麼玩意兒,」空氣中傳來非常細微的書本合上的聲音,背對著她的男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純黑色的浴衣,看角度應該是轉頭望向了房間的角落,「小嬰兒。」
「cia~雲雀。」rebrn揮出了兩根手指,一派淡定。
「啊啊~」隨口應了聲,沒穿鞋的腳絲毫不客氣地踩了踩田綱吉的腦袋,他一邊將書本收進袖口一邊自言自語,「悠閑過頭的十年前,也就是說,那家伙也在這里。」
「那家伙?」
「一只躲在肉食動物皮里的小貓。」似有所察地回了頭,一眼就對上幾乎跟病床齊平的黑眸,「找到了。」
四目相對的剎那間,凌月瑾反射條件地跳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緊盯著眼前的男人。與雲雀恭彌非常相似的面孔,卻比他更顯硬朗。全然不見少年時期的稚幼,所有外露的殺氣和狂暴全都收斂在體內,無端地生出了無限的震懾力。
被他眼楮盯住的瞬間,莫名地讓她有一種自己被一匹凶猛的黑豹看做了獵物的感覺。
動不了了!
不對,是…不敢動……
會被殺掉的!
想法剛亮起,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自她脖子上傳來,不過眨眼的時間,窒息的感覺猛地涌起,整個人都被他單手舉了起來。無力地撓著他結實的手臂,所有的掙扎在他面前都是無用功。
rebrn站在一邊,剛張開了嘴,卻若有所思地重新合上,安靜地旁觀著。
「放開那個師姐!」一平喊著蹩腳的日語,不顧身高實力的差距就沖了上前。可他僅是用腳勾起地面上的校服外套,頭也沒回地蓋住她的同時順勢將她輕柔地推遠了。
「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啊。」灰藍色的眸倒映著她痛苦的表情,他自身卻平靜地仿若千年寒冰,冷厲而堅硬。無聲地繼續收緊手掌的力道,簡直像是要掐斷她縴細的脖子一般,可與他動作不同的,是他平靜的語調,「想死嗎,瑾。」
分明是你想殺了她好不,大叔!凌月瑾氣急敗壞,拼盡最後的力道一腳踹向他雙腳間,後者立刻松開手側過了身躲開。
得到自由的瞬間,她從半空落下,腳掌剛踫觸到地面,沒等她站穩,身體再次被扯到了一邊,剎那間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時已經被對方以強硬的姿勢壓倒在純白的病床上了。不帶絲毫暖昧,有的僅是越漸危險的氣息。
「咳咳!咳咳咳——呃啊————咳咳咳!!!」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突然間從窒息中被解放,肺部傳來的強烈刺痛讓她整個人卷曲在一起咳嗽著,簡直要把肺也咳出來一般。
——為什麼得救之後,會比頻臨死亡的時候更痛苦?
淚,無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