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他一眼,豎起了一根食指,用勸導的語氣慢條斯理地陳述道︰「毀掉世界後創立新世界之前,這段時間你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又住在哪里,想過沒?當你的‘野心’被其他人知道後,最後不是眾叛親離,就是被‘正義的勇者’群毆兼車輪戰揍死,你熬得過?好吧,算你成功成為世界的霸主,之後你還有什麼事是可以做的,最困難的事你都完成了,還有什麼是你還感興趣的?沒了吧。估計到那時候,你都會想自殺了,無聊的。」
說完後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模樣,紫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瞧,並不讓人覺得恐怖,也沒有絲毫壓迫感,甚至她還能從里面看到了迷茫。好幾分鐘過去了,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整個人撲到了沙發上,抱著肚子卷曲成一團,全然不顧撒了一地的棉花糖,笑地跟瘋子似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瑾、瑾醬果然好厲害啊~哈哈哈~我竟然到現在都沒想到這些事~十年前的瑾醬,果然是最棒的!」
「……」怎麼感覺未來的她被嫌棄了?
笑著笑著,他突然停了下來,半掩在卷翹的劉海下的紫眸,再次望向了她的方向,這一次,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的都要危險,以致他的笑容…也變地扭曲了起來。
「我想到了,瑾醬……」
「……想到什麼了?」
「瑾醬……」他沒有回答,只是動作緩慢地抬起了手,五指張開,懸空地遮擋住了她的臉,卻又有一種…即將掌握在手里的壓迫。
他要找到她……
找到這個…還沒被他毀掉的瑾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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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十年後的凌學姐,變地好難理解……
頂著少女的軀殼,比起真正13歲的凌月瑾,她的氣息更偏向于成熟。被氣到了,不再偶爾發脾氣般的大吼,更顯溫柔的笑容也增添了幾分冷漠和疏遠,像是動作極輕地將所有靠近的人都推遠了,說話得體到簡直跟計算好了的一樣。
這樣的學姐…與其說是長大了的學姐,倒不如說逐漸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女人。一直到把她送到門口,田綱吉都沒敢多說些什麼,只是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rebrn站在門口旁邊的石柱上,目光沉穩︰「凌。」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她輕輕搖頭,臉上已無絲毫表情,語氣更是冷淡到了極點,「rebrn,我相信你已經猜到了大概,等時機一到你自然什麼都會知道,但是現在…對arcbalen而言,說什麼都沒用。」
rebrn拉下了帽檐,連聲音也沉下了許多︰「你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我不覺得風會告訴你。」
「這個問題,我也是不會回答的。」她後退一步,微微彎下了腰,「那麼,我先告辭了。」
rebrn沒有攔她,只是任由她轉身離開了田家。昏暗的大街道上,她幾乎可以說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只是感覺到自己越走越偏才停下了腳步,輕聲道︰「師父,你肯定在的吧。」
紅色的身影近乎無聲地出現在她身前,跟雲雀恭彌非常相似的鈷藍眼眸擔憂地仰望著她,臉上掩不住遲疑和憂慮︰「月瑾,你這是……」
「抱歉,師父。」她單膝跪下,輕柔地將他抱在了懷里,動作緩慢,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珍惜的人一般憐憫。她終于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我…連自己‘家’的路,都給忘了。我…好像,回不去了。」
他蹙起了眉,沒再說什麼,僅僅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腦勺,無聲地安慰。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她都代替了十年前的凌月瑾上課以及管理學生會的事宜,雲雀恭彌像是發現了什麼,幾乎每天都要求跟她對打,導致她換回來的剎那,因為反應不及差點就被他一拐子抽地毀容。
「嘖。」他及時剎住了浮萍拐,明顯意猶未盡又嫌棄現在的她太弱一樣,瞪了她一眼扭頭就走。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見到田綱吉的時候,對方明顯松了一口氣。
五月中旬,並盛中迎來了這一期的國中三年級畢業生,她站在了舞台的最角落,一一指揮著學生會的成員工作外加幾句安慰,為什麼要安慰?沒看到周圍一群風紀委員以及交叉著手堵在旁邊的風紀委員長嗎。
喂!校長也被嚇到了啊!
幾近于身心疲憊,她翻看著手里被未來的自己整理好了的程序,突然間听到不遠處傳來了喧嘩的聲音,剛抬了頭,一眼瞧見被幾個學生會成員堵在了後門外的川了平。
「為什麼要阻止我!我極限地要給學弟妹們做好榜樣啊!」
「但是現在是學生代表的講話,你不能硬闖的啊!」
「那簡單了啊!極限地由我來當學生代表吧!」
「學生代表是被選舉出來的,不是說當就當的啊!」
「什麼!這是極限不公平的!」
雲雀恭彌扭頭望了過去,似乎覺得要被打擾了般緊蹙著眉,無聲地亮出了自己的浮萍拐。剛要沖上去揍人,凌月瑾卻已提前一步停在了川了平的附近,一臉的無奈︰「我說川了平,你…不是二年級的麼。」
聞言,所有人的動作都徹底僵住,川了平無辜地眨巴著眼,一分鐘後舉起了雙拳,超大聲地朝天吼著︰「極限的忘記了————————」
「這種事拜托你記住啊!!!!!」氣急敗壞地跟著吼了一句,凌月瑾揉了揉太陽穴,幾近無力地擺擺手,「你還有一年,不用怕拳擊部沒人繼承,所以請不要…搗亂。」
話音剛落,川了平吼地更大聲了︰「那就讓我極限地給三年級的學長送行吧!」
「……」你到底有沒有听她說話的?
「夠了,」雲雀恭彌眯起了眼,像一陣風一樣在她旁邊擦身而過,撞飛了數個學生會成員,泛著冷光的浮萍拐毫不留情地對準了川了平的下巴就抽上去,「破壞風紀的人,咬殺!」
接下來的畫面太過于血腥,凌月瑾很自動自覺地轉過了身,走出後台為剛才的幾聲大吼圓場,特別是那掩不住的打斗聲。
這間學校,真的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某新任的學生會長無聲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