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的時候,場地說不定…會比大鯊魚還危險。『言*情*首*」
「哼呵~」他不怒反笑,只是笑容中的嗜血,以及全身散出即將面對挑戰的期待和壓迫力,都明顯至極。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準備撲向獵物的黑豹,優雅…卻危險,只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如同身處冰窖,刺骨寒心,「正合我意,要是太過于簡單,反而沒意思。」
「雲雀,你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的。後面的話,被她艱難地咽進了肚子里,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听。從心底深處涌起的擔憂和不安,以及對他的無奈和黯然,她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不是守護者之一的她,也沒資格對他的行為說些什麼。無聲地嘆了一氣,回視著他望過來的不爽目光,她只能苦笑,「明天,你來看比賽嗎?」
他直接將空了的便當盒丟給了她,扭頭就走︰「不是我的比賽我沒興趣。」
也好…明天就是六道骸的比賽,如果雲雀去了,怕是會鬧出內戰。
凌月瑾側過首看到正歪著腦袋、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雲豆,苦澀地笑道︰「雲豆,如果他對你的心細能分一點點在他自己身上,該有多好。」
「雲雀~心細~心細~雲雀~心細~」雲豆又開始學嘴,拍拍翅膀飛向半空,然後朝著教學樓的另一邊降落,應該是找雲雀恭彌去了。
她搖搖頭,也跟著下樓,很快就遇到了來還便當盒的田綱吉一行人,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沉重,那是對對手斯夸羅的擔憂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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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正按照正常模式巡邏的雲雀恭彌,與一個陌生人擦身而過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句話——
「看來你的身手又長進不少啊。」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如同夢靨一般,瞬間讓他想起那段屈辱的記憶。猛地回過頭,銳利的鳳目掃過了周圍所有人的臉,浮現在腦海中的那個型,卻沒有在大街上找著。
「?」他的頭頂上頓時冒出了一個問號,半響後,只當做是幻听,轉身繼續離開。
而他沒有現的是,跟他背馳而行、穿著另一間中學的校服的男生,他的右眼中,明晃晃的露出了一個「六」字。
另一邊,風收到reborn的邀請,去了田綱吉訓練的地方,而她則留在家里,繼續著六道骸交給她的幻術練習作業。隨著精神力的加強,被開啟的記憶也在逐漸地增加,她「看」到,當年的她是被警察送回國的,甚至還送回了她遠房親戚家里。只是,隨著輪回之眼殘留的力量對她身體的侵蝕增加,抵擋不住黑暗的她,每次激動起來,就會控制不住的傷人。
不過幾天,親戚們就受不了她,在打算將她送進精神病院的前一天,她逃了出來,然後…遇到了師父。
那時候的她,正打算再看一會兒風景,就從不遠處的懸崖跳下去。
——控制不住自己的怪物,沒資格活下去。
「月瑾————!!!!!!!!!」
「!」猛地驚醒,她傻愣愣地回過頭,卻瞧見風正站在廚房的門口,一臉驚恐的看著她,這個表情…已經好久沒看見過了,「師父?怎麼了?」
他的嘴唇顫了顫,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道︰「你先把刀放下。」
刀?疑惑地轉回頭,一眼就對上被緊握在自己手中、明晃晃的菜刀,而且刀鋒還對準了自己的臉。她手一抖,差點就將菜刀丟到自己的腳上。
「我…是怎麼了?」
風跳上了廚台,接過菜刀就踮起腳放回刀架上,眉頭依舊皺地緊緊的︰「幻術的訓練,你不如停下吧。」
「我——」她才抬了頭,整個人突然顫了一下,下一秒,從那粉色的小唇中吐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kufufu~命運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哦,否則,這個女孩付出的代價,我想親愛的小師父~你也不想看到的。」
風直視著那雙並沒有多少改變的黑眸,雖然…那里面的玩味戲謔以及唯恐天下不亂的情緒,不是他認識的凌月瑾會擁有的︰「……六道骸?」
「kufufufu~小師父真聰明,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是非常了解你的徒弟的。」‘凌月瑾’往後一靠,倚在連接著大廳和廚房的牆壁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態度非常的悠閑,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好,「你的徒弟能看到過去,小師父你知道嗎?」
一開始,六道骸只是覺得奇怪。在凌月瑾的夢境中,雖說看到的是她自己的過去,那麼理應是從「自身」的角度去想起,是她所有的「過去」,都是以旁觀者的形式出現。直到在那混亂的夢境中,出現了原本不屬于她的記憶。黑暗中,消失的七種顏色,以及…死亡,這不會是現在的凌月瑾所經歷過的。
雖然只是片段,但是不否認的是,她在「看」別人的過去。
或許換個說法,她「看」的是輪回之前的記憶,也就是——前世。
「……這不是好消息。」風的驚訝並沒有很大,但震撼絕對不少。所謂天賦異稟,他始終不認為這是好事,在arcobaleno中,就有兩人有著特殊的能力。擁有找尋能力「粘寫」的毒蛇以及預知未來的預言家露切,那麼多一個能夠看到過去的人,也不算太神奇。是,作為「被命運看中」的人,下場都不怎麼好,至少在他知道的範圍內,露切的預知,同時也伴隨著生命的消耗。
「凌月瑾」看了他半響,肩膀一縮,垂下頭笑地更歡了︰「arcobaleno果然是很神奇的存在呢~總而言之,我想說的是‘輪回之眼已經開啟了命運賜予她的門,如果她學不會關上,將會比誰都更早地進入輪回’。」
「……你為什麼會想要幫月瑾?」他以為…六道骸恨不得殺了她,作為上次阻擋他奪取田綱吉身體的懲罰。
「kufufufu~sa~你說為什麼呢~」伴隨著那詭異的笑聲消失,凌月瑾頭猛地一低,整個人向前面晃了一下,很快就站穩了。抬頭望向對面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接住自己的小嬰兒,疑惑地撫上了自己的義眼,「六道骸來過?他說什麼了?」
風收回了手,想了一下後有些敷衍地答道︰「說了命運啊、輪回啊之類的。」
「……你確定他有說過話?」
風眨巴了一眼,微笑︰「至少他日語的詞匯用的比你熟,月瑾。」而他來了不過半年,你住了差不多兩年。
那個霧一樣的男人,不僅是行蹤漂浮不定,性格讓人稀里糊涂,連說話的方式、用詞也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其實他最怕的是,萬一潛移默化,他的好徒弟乖女兒學了六道骸的笑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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