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一番話是極巧的,著實讓他佩服。想要與對方示好,心里卻又藏著受過的氣,手里雖是要送出心愛的物件,看似聊表歉意,嘴上卻是矜持著,沒有放段,就這麼理直氣壯,短短幾個先入為主的字眼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了個干淨,暗諷著芮嫻強搶奩盒的無理取鬧,也表現出了自己不予計較的大度。
一箭雙雕,綿里藏針的將對方捧著的同時也狠狠的戲謔了一番。
從頭到尾,不著痕跡。
這樣一來,保住了她自己的顏面不說,也更是捍衛了他這個夫君的尊嚴。若往後成了民間茶余飯後的幾句閑談,也只會道他蘭薺王娶了一位何其深明大義的妻。
低頭,他看出了芮嫻的為難,想來這也怨不得她,因為現在她授受與否,都是有錯在身的。這一點,僅憑她那單純的性子是計較不過芸嬙的心眼的。
「嫻兒,你先回去吧。」抬手,攬過她的肩,他輕聲道。
芮嫻瞪著兩只眸子不解的望著他,而他也沒有作任何解釋,放開她轉而直接牽起了芸嬙的手腕,往戲樓走去。
「你拉我來這里干什麼?放開我。」當被冷牙牽起手的那一剎,芸嬙就意識到接下來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她不放心的回過頭看一眼仍楞在原地的芮嫻,結果那雙美麗的大眼意料之中的,正憤恨的瞪著自己。
「文昭康可沒向本王說過你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直到進了戲樓,冷牙才放開她。轉過身,眉頭微擰著,剛才淨看她跟芮嫻「姐妹情深」了,這才有空閑細著心思打量她,見她小臉撲紅,站得穩當,也就放了心。
芸嬙只冷冷鑿他一眼,便轉身就走,身後卻隨來他的聲音。
「司馬昭之心,你還躲什麼?」看著她頓住的背影,冷牙勾起唇,一臉無比自信的說。「有心思去討好芮嫻,還不如直接沖著本王來比較省事。」
這男人,眼可真毒。
芸嬙內心微微一驚,轉身,冷著臉色,眼神陰沉的看著那張對她笑得直得瑟,異常討打的臉。一時想不通這男人究竟在沖她得意個什麼勁兒,嘴里跟含了一只撲騰翅膀的鳥兒似的,那語氣輕快得都能飛上天了。
她倒不奇怪他一語中的,因為她本就不懷疑他可以看透自己的想法。只是他能不能不要總是表現得這麼張揚?要是他覺得他們之間能夠三言兩語就說得通,她也就不會繞著彎兒想這麼些ど蛾子了。
她又不是鹽吃多了,給閑的。
冷牙抬步走近她,即便仍是看穿了她對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