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因為你是蘭薺王妃。」仿佛剛才他們之間一個字都沒說過,他毫無征兆的突然拔高嗓音,故意說給那些大臣們听似的。
礙于身高的差離,芸嬙每次看他都必須仰著頭,看著他不可一世的揚起那如妙筆勾勒而出的線條優美的漂亮的下顎,冷峻的雙目飽含自信,眼神倨傲的俯著她。儼然一個不容抵抗的絕對施令者,那俊逸軒昂的眉宇間橫亙著睥睨一切的霸氣,簡明扼要的一句話,沒有過于冗長的解釋。
芸嬙無法言喻自己在听到這句話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有些悵然若失。
因為她是蘭薺王妃,所以她必須身先士卒,以為表率。
因為她是蘭薺王妃,所以就算身臨險境,她也要拋開一切,不能說一個「不」字。她不能與自己抗爭。
因為她沒有這個權利……
為什麼,她會是蘭薺王妃?
她根本一點都不稀罕。
視線一直停留在冷牙的臉上,企圖忘穿那雙深邃的眼,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臣妾不去,懇請王爺另擇人選。」她淡淡地開口,表面看上去自持著一個王妃應有的淡定從容,心里卻偷偷藏著一絲希冀。
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不去?」冷牙疑道,聲音有些微微的變調,疑似漫不經心,正在品味芸嬙的話。
他眼神莫測的留意著她,不曉得是不置信,還是意外她的回答,神情幾分得意的抖擻眉梢,饒有興趣的凝著芸嬙,眼底沉澱著一抹玩味。
被他那迷霧般的笑顏嚇得遲疑了片刻,定了定神,芸嬙才鼓足勇氣的重復道。「不去。」
她想,他這一定又是為了抹額而想出來作弄她的法子。只是這次未免太過,若老天不佑,她就會丟命。
他表面上裝作很關心自己,其實壓根就沒轉變過心意,沒打算接受自己,甚至到了這種節骨眼上還暗暗較著勁兒,從未斷過要將她驅逐出去的念頭。
芸嬙在心里五味雜陳的想著,卻再听見冷牙擲地有聲的質問。「當真不去?」
為了一表決心,也為了在氣勢上更勝一籌,芸嬙眼神直勾勾的盯準他的眼,心砰砰跳著,仍是拿捏不準他此刻的想法。
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任他魚肉。或許就賭一把,賭他身為王的氣度。
「去也可以,只是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現在諸位大人都在這里,臣妾也就直言不諱了。」她理直氣壯的說,抬起右手在他面前攤開手掌,「請王爺歸還抹額,以為臣妾端正身份,臣妾也好名正言順的為王爺掛帥出征。」
盡管嘴上說得是一片坦然,但芸嬙望著冷牙的眼神是緊張極了,甚至連上眼皮也跟著不受控制的,不停跳動著。
尤其是冷牙雙唇緊閉一句話也不說,諱莫如深的眼神,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