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還有個沒跟她們一起鬧騰,但也一直沒吱聲兒的芮嫻。在宛兒的攙扶下,她步履緩慢的走到芸嬙面前,微微欠身道。「娘娘,歡迎您回府。」她的聲音溫和輕柔,正好中和了被碧珠和瓊珠那悲喜交加而攪得亂七八糟的氣氛。
「近日身子可好?」看著芮嫻一天天變得圓潤的身體,氣色更是跟著好了不少,芸嬙頓時也覺著安心了。
「多謝娘娘關心,妾身子無礙。倒是……」芮嫻說著忽然秀眉微顰,欲言又止似有什麼話羞于啟齒。
「怎麼了?」芸嬙問道。
「當日娘娘出發之時,妾沒能送得娘娘一程,至今耿耿于懷,望娘娘怪罪。」
原本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結果听她說了才放下心來,說。「自家姐妹,何須這些禮數見外?再說本宮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所以你也勿再掛心,身子要緊。」
「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已然身陷珠山玉海,並未在意其他的瓊珠冷不丁地插上這麼一句,一雙比箱子里裝的寶貝還要閃閃發亮的目光,卻仍是沒有從那兩只箱子里離開,看上去有那麼幾分滑稽。
真不曉得她到底有沒有听她們說話,還是心血來潮隨口一說。
芸嬙和芮嫻同時看了她一眼,然後相視一笑。
「娘娘。」
然這時,門外突然單膝點地的跪著一個人。
芸嬙循聲望去,才發現是羊舍一行的那個小旗長。
「布擇?你怎麼來了?」對于布澤的出現,芸嬙多少是有些驚訝的。她笑眼璀璨,晶瑩閃爍的眼中有對他出現的驚喜,笑意盈盈的向門口走去。
「在羊舍的幾日多虧了你。」
「娘娘言重了,保護娘娘是卑職的職責所在,王爺說打今兒起,日後就由卑職全權負責娘娘的安危。」布澤跪在地上道。
「讓你來保護我?」聞言,芸嬙當即疑雲滿月復,對小旗長的話將信將疑。「他會有這麼好心?」
「回娘娘的話,這的確是王爺的吩咐。」
居高俯視著跪在門檻之外的小旗長曲拱的背脊,芸嬙仍懷疑冷牙作此安排是居心叵測,不禁在心里暗自敲估著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麼整人的法子,畢竟防妖之心不可無,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
「念在你們往日的交情上,我準許你進監探視,無論什麼時候。」——
耳邊猝然響起那晚在羊舍里冷牙的話,芸嬙頓時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一陣惡寒透心徹骨。
這是她向他請求處理葛朗一事遭拒後,他對她說過的一句。哼!光是想想就來氣。瞧他當時那不可一世的樣兒,吊著個長鳳眼角,高傲的揚起讓她自慚形穢,無地自容且恨不得能掘地三尺跳下自此再不願回到地面的完美下頜,那模子簡直就是在拿眼皮底膈人,嘲笑她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