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眼楮就是這麼告訴本王的。」冷牙並不打算就此作罷,他兩眼固執的緊盯著她不放,似乎是要與其論個究竟。「本王和景纓二人,現在都在做著對方完全意料之中的事,但是這些都是給底下士兵們必須的交代。這場戰爭,無關蘭薺和靶賀的兵力拼斗,而是本王跟他的私人恩怨,所以本王不能讓他把你帶走,絕對不可能。」
芸嬙看著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計較的他。
心口卻暖呼呼的。
而這時,帳內快速閃進一抹身影。轉頭一瞧,一名士兵正氣喘吁吁的單膝跪在門邊。
「王爺,靶賀來襲。」
「恩,知道了。」對于急報傳來,冷牙只是神態自若地淡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也無任何著急的表現。
他看著芸嬙,無視周遭的,只是靜靜注視著她,謎樣深邃的美瞳里游動著許多容人不解的思緒。空了一會兒,他才放下手中的藥瓶,然後從大腿上擱下她的右腳,起身站在床邊背對著她。
「剩下的本王會讓軍醫進來接著處理。」他道,聲音沉厚得听不出情緒。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芸嬙幾欲張嘴,可嚅動了兩下嘴皮,想說什麼,卻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直到看著他邁下腳踏,才急忙伸手抓住他綿甲的袖口,「能進淮華的路只有那一條,但是河面才剛被破壞,景纓他……」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自己先住了嘴,栗色的瞳孔驚恐的顫抖著,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在說什麼?
這明明就不是她心里現在的想法……
不對。
她想對他說的不是這個……
還有別的,別的……可是,那些本該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根魚刺緊緊卡在喉嚨,縱使她的心已急成一團,也都一個字說不出來。
冷牙微側過頭,靜如水,但深似海的眼神凝視著她。緊抿的雙唇里似藏著許多未知的話語,又好像在期待著什麼。靜默的片刻,從立地的燭台上偶爾傳來「」的一聲特別響亮,他白皙的眼瞼下,一排濃密的長睫輕顫著,在他高頎筆挺的鼻梁上揮下一道淺淡的投影。「這場戰爭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我和景纓早在兩年前就已不能容忍對方的存在,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活在這個世上,自然活著的那個就是可以完完全全擁有你的人……」他嗓音輕沉,眉宇優雅,白玉皓齒一道生死淡然逸繞。
兩年前?
就是靶賀向蘭薺發兵,傅妍父親戰死邊陲,並在後來導致他和傅妍陰陽兩隔的那年?
這就是他前面說的「私人恩怨」?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驚醒了芸嬙。她怎麼忘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會錯了意,她怎麼就忘了,還有一個傅妍,這個世上唯一能夠左右他的,讓他哭,讓他笑,即便人不在了,卻依然讓他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