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璃洛聞言,大手微微用力捏緊了申屠千絕手臂,好一會才輕輕松開了手,「去樓外樓等我!」
申屠千絕蹙眉,不語。
徑直走了出去。
宮璃洛扭頭,看著申屠千絕的背影,眸子微眯。
無憂看了看宮璃洛,又看了看申屠千絕遠去,和宮璃洛相似的背影。
當初,她還差點死在了這背影之下。
莫非,這兩個家伙,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勾搭過?
看向宮璃洛,宮璃洛淡淡勾唇,無憂挑眉,沖宮璃洛一笑。
東皇宮耀癱坐在龍椅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
尤其,在宮璃洛面前。
「璃洛……」
宮璃洛看了一眼東皇宮耀,冷聲「不必解釋,不必懇求原諒,你,不值得,也不配我原諒你,更不配母妃原諒你,你這個自私自利的人,你只在乎你的皇位,你的尊嚴,所以,不要假惺惺懇求原諒,我沒那麼多閑功夫和你扯父慈子孝,以後也別來洛王府尋我,更別把這個江山皇位傳給我,若說,你真厭倦了皇位,就傳給宮明吧!」
這個東之國,也只有宮明有資格做皇帝。
東皇宮耀淚流滿面,一個勁搖頭。
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
很多事情,久遠到,他已經忘記了,但是,很多事情,他卻是記在腦海里,一刻不敢忘懷。
「璃洛……」
宮璃洛沒有給東皇宮耀解釋的機會,牽著無憂的手,走出了御書房。
那些渣人,賤人的下場,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更願意看著宮耀,在一次次千刀萬剮那些人的時候,一次次痛徹心扉。
悔不當初。
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東皇宮耀可以殺子,他卻不能弒父。但,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更折磨人。
東皇宮耀看著宮璃洛和無憂離去,連忙追出御書房,卻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洛兒……」
千言萬語,東皇宮耀說不出,只覺得,心口極疼,喉嚨漲得說不出話。
呼吸之間,心腔都抽疼的厲害。
扭頭,看著地上申吟的國師季木恆,恨意濃濃。
走到一邊,抽了長劍,一劍一劍去刺季木恆。
每一劍不重,卻劍劍不刺中要害。
「是你,是你,是你害的朕眾叛親離,是你害的朕,妻離子散,是你害死了璃妃,是你害的璃洛年紀輕輕,白發滿頭,是你,是你,都是你……」
設計毀了璃妃。
又害了他的璃洛。
殺了,殺了,千刀萬剮了。
不……
不夠,殺一個季木恆不夠。
「來人,你把那個畜生帶來!」
崔公公知道,東皇宮耀口中的畜生就是宮明睿,而宮明睿早已經被人押到御書房外。
鮮血淋灕。
奄奄一息。
宮明睿一見東皇宮耀,忙開口,「父皇,父皇救命,救命……」
「別叫朕,你這個孽種,你這個畜生,你不是真的兒子,你是野種,是野種,看見了嗎,他才是你的父親,這個丑八怪才是你的父親,今日,朕要殺了你們兩個,一個人一劍,一個人一劍,你們讓朕疼,朕今日,也讓你們疼……」
東皇宮耀說著,刺中了宮明睿。
又去刺季木恆。
一人一劍,一人一劍,直至兩人氣絕身亡。
「啊哈哈,啊哈哈……」
東皇宮耀笑,瘋狂至極。
雙眸血紅,血沿著嘴角溢出。
殺了他們又如何,他的璃妃,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兒子,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丟下寶劍,瘋子一般的東皇宮耀跪在地上,慢慢倒在地上,看著御書房屋頂。
仿若璃妃在向他招手。、
「璃妃……」
伸出手,想要去抓璃妃,卻怎麼也抓不住。
「我恨你,皇上,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儈子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敗類,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
東皇宮耀搖頭,「不不不,璃妃,求你,不要這麼罵朕,求你,求你!」
「朕錯了,朕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
一邊說,一邊不停磕頭。
不要,不要這樣子說他,他知道錯了,朕的知道錯了。
「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了我的璃洛……」
魔音繞耳,東皇宮耀不停磕頭,「不不不,不要,璃妃,不要再說了,朕求你,求你……」
日日夜夜的懺悔,日日夜夜的折磨。
這一刻,東皇宮耀癲狂至極。
腦海里,全是璃妃不原諒他,責罵他,質問他。
不得安寧,不得救贖。
宮明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淡漠至極。
仿若那個癲狂至極,不停尖叫,求饒的老人,不是他的父親,只是一個陌生人。
不,陌生人,多少還有憐憫之心,但宮明此時此刻,絲毫的憐憫都沒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東皇宮耀便是如此。
他是一個可恨的人。
「阿彌陀佛!」
宮明回頭,見婦人青衣素縞,走向東皇宮耀,彎腰,握住東皇宮耀的手,「皇上……」
東皇宮耀看著面前的婦人,完全想不起她是誰,卻見她面色柔美,渾身恬靜,沒有責備,沒有謾罵,只有濃濃的關心。
「嗚嗚嗚……」緊緊抓住婦人的袖子,「你可不可以告訴璃妃,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
「皇上,璃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有別的要事,不能來見皇上,托我來告訴皇上一聲……」
東皇宮耀聞言,欣喜,「真的嗎?」
婦人點頭。
東皇宮耀先是笑,隨即推開婦人,「不,不,你騙人,騙人,璃妃不會原諒朕的,因為朕把她和璃洛關入冷宮,朕捧殺璃洛,還派人去刺殺璃洛和無憂,她不會原諒朕的……」
他不值得原諒。
不值得原諒。
起身,跌跌撞撞朝璃妃曾經住過的宮殿走去。
每走一步,淚落下。
懺悔蔓延。
「母妃……」
宮明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婦人,「母妃,跟兒子出宮吧!」
婦人搖頭,「明王,其實,我不是你的母妃!」
宮明聞言,面色微變,不語。
「明王,你的母妃早已經死去,當年,我進宮,在一場場斗爭之中,落得不育,那個時候的你,被多少人欺負,慘不忍睹,我有心護你,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是璃妃,她說,你這麼可愛,這麼懂事,怎麼可以被人欺負,便求皇上,把你記到我的名下,並說,誰若是欺負我們母子,便是欺負她……」
宮明不語。
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記得的。
所以,才一直努力,暗中建立自己的勢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人若是有了心思,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他沒有那份稱霸天下的心思,無力自保,他也可以,護他周全。
卻不想,他比自己更高瞻遠矚,更深謀遠慮。
「母妃,我記得你說的話,我和宮璃洛是兄弟,親兄弟!」
婦人錯愕,錯愕之後,欣慰而笑。
「母妃,跟我走吧,你在皇宮,也是一個佛堂,在明王府,難道還不能多出一個佛堂嗎?」
「我……」
「我已經忘記了,親生母親是什麼樣子,我只記得,在那寒冬臘月,是你把我護在懷中,給我唱著童謠,給我講那些人生道理,母妃,生母不及養母大啊!」
婦人笑,點頭。
宮明扶著她,一步一步朝宮外走去。
這個皇宮,太陰冷,太冷血,太無情,就像是一個囚籠,困住了人的心,良知。
那高高在上,要來何用。
璃妃曾經住過的宮殿,早已經雜草密布,東皇宮耀瞧著,淚流滿面。
坐在門口。
唉聲嘆息。
是他錯了,錯了。
打手一遍一遍模著那些腐朽的柱子,閉上眼眸,想著璃妃曾經走過的地方,說過的話。
笑了起來。
身子,重重朝地上倒去。
「砰」一聲後,血四濺……
樓外樓。
申屠千絕立在窗戶口,已經有一會了。
他在等,等宮璃洛的出現。
鳳驚羽靠近申屠千絕,「那個,那個……」
「何事?」申屠千絕冷聲問。
鳳驚羽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棲蘭,也就是我妹妹,已經到京城了,你,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對她好一些?」
申屠千絕聞言,回頭,冷冷的看著鳳驚羽,「你妹妹是什麼人?」
「鳳家嫡出大小姐,金枝玉葉,能文能武……」
「既然你把她說的這麼好,為什麼二十歲了,還嫁不出去?」
「那不是她心儀于你……」
申屠千絕看著鳳驚羽,閉上眼眸,沉思片刻,才說道,「鳳驚羽,你們鳳家,就你最傻呢,還是,所有人都傻?」
鳳驚羽氣結。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這般羞辱人。
「申屠千絕你……」
「我怎麼了?」申屠千絕反問。
「你……」鳳驚羽啞然。
「鳳驚羽,你妹妹,早已經不是什麼處子之身,一個破鞋,一個人盡可夫的爛貨,你卻死命往我身邊推,你捫心自問,你真拿我申屠千絕當朋友嗎,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嗎?」
申屠千絕吼完,呼出一口氣。
今日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一個個真相的解開,饒是他錚錚鐵漢,也難以承受,此刻,他真是誰也不想顧及。
誰也不想。
只想咆哮,怒吼。
他有什麼錯,宮璃洛有什麼錯,為什麼他們的命運這麼多棘,災難重重?
鳳驚羽被申屠千絕吼的一愣一愣。
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個咆哮的男子,就是他的朋友,他鳳驚羽唯一的朋友。
而他所說,才最最傷人。
難道,莫非,他早已經知道什麼,卻礙于他的面子,才一直沒說。
「千絕……」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多年的磨練,申屠千絕很容易收斂自己的怒氣。
那番話,說完之後,申屠千絕便後悔了。
不過隨即想想,如此這般,也好,至少鳳棲蘭的到來,鳳驚羽不會再強求什麼,也不會幫助鳳棲蘭設計他。
鳳驚羽張了張嘴,垂頭喪氣應了聲,「哦……」
走出雅間。
大街上。
一輛馬車橫沖直撞。
說巧不巧,就那麼撞在了宮璃洛和無憂的馬車上。
「宮壹,看看對方可有受傷!」宮璃洛說完,仔細詢問無憂,「還好嗎?」
雖然馬車晃動時,他已經把無憂擁入懷中,不過,還是擔心。
無憂搖頭,「無礙!」
而那廂……
鳳棲蘭感覺馬車被撞了之後,憤怒的責罵了車夫,面對前來詢問的宮壹,也是冷嘲熱諷。
「渾濁東西,你眼楮長哪里去了,會不會趕馬車,你家主子沒教你,要學會讓道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幽冥宮未來的宮主夫人!」
宮壹瞧著,嘴角抽抽。
這個女人,真是不講理。
以前覺得無憂難搞定,但無憂郡主不會無理取鬧,仗勢欺人。
鳳棲蘭見宮壹不語,心中越發得意。
罵得越歡。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是你的馬車,忽然撞上來的,如今你也無事,這事就算了吧!」
鳳棲蘭聞言,不依,「算了,想得美,叫你家主子出來,給本姑娘磕三個響頭,本姑娘就算了!」
馬車內。
宮璃洛眉頭擰緊,剛要起身,無憂連忙拉住宮璃洛。
她可不要把英俊瀟灑的宮璃洛付出去,讓那多嘴囂張的八婆瞧著流口水。
「我去!」
「你可以?」
「當然,罵人,我也是會的!」
而且保證把她罵的啞口無言。
無憂優雅貴氣的鑽出馬車,冷眸微眯,看向鳳棲蘭。
一眼,無憂還覺得,這鳳棲蘭其實長得還不錯,第二眼,鳳棲蘭那趾高氣揚立即讓她的容貌打折,身上金光閃閃,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錢多金,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俗氣至極。
就這種女人,申屠千絕能看的上?
無憂疑惑。
而鳳棲蘭也看見了無憂。
絕美的容顏,淡雅的裝束,一身雲淡風輕,但絕對不是草包的那種無知。
而是被人寵溺著,一副就算天塌下來都無事的自信。
讓鳳棲蘭嫉恨。
「你……」
無憂淡淡勾唇,「姑娘,你是要我跪下給你磕頭呢,還是馬車相撞之事就此作罷?」
「自然是跪下給本姑娘磕頭認錯!」
無憂聞言,冷笑,「那真是對不起,本郡主,吃軟不吃硬,所以,姑娘,今兒個,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
說完,看向宮壹,「宮壹,把這個敢侮辱你家主子的女人,拉下馬車,暴打一頓,順便把她那馬車給拆了,做得好,回去本郡主重重有賞,做不好,回去罰你三個月薪餉,還三天不給你飯吃!」
宮壹聞言,手握成拳。
「雖然我從來不打女人,但是,主子的吩咐,我是一定要遵從的,姑娘,對不起了!」
說完,飛身山前,拉住鳳棲蘭的手腕,把她丟在看熱鬧的人群里,「各位,麻煩你們給我好好招呼她,招呼好了,一會樓外樓請你們吃點心!」
如今天下局勢,百姓雖不參與朝政,但,多少也是知道的。
現在無憂郡主開了口,百姓們哪里會管鳳棲蘭的身份來歷,男女老少,一個個掄起拳頭,打得鳳棲蘭落花流水,而她那車夫想要去救,也被宮壹打得滿頭是包。
馬車也被拆了。
無憂瞧著,笑眯了眼楮,賺進馬車,也不管宮璃洛什麼反應,笑倒在宮璃洛懷中。
倒是宮璃洛,從懷中模出一個荷包,丟出了馬車,冷聲到,「這些,是本王賞賜的!」
一听宮璃洛開口說話,百姓們更是心中有事。
就連宮壹,也忍不住嘆息。
看來,他家王爺,真真是寵妻如命了。
不過,說句心里話,無憂郡主,值得他家王爺,溺寵一輩子。
馬車緩緩離去。
留下被打得滿頭包,鼻青臉腫,一臉狼狽的鳳棲蘭和她的車夫。
「該死,該死,該死!」
這仇,她一定要報,一定……
馬車內。
「啊哈哈,啊哈哈……」
無憂笑的有些岔氣。
宮璃洛輕輕拍著無憂後背,「以後,就這麼開開心心的笑,遇上什麼不順眼,不順心的,怎麼開心,怎麼出氣!」
無憂聞言,怔住,眼眶發紅,窩在宮璃洛懷中,「哥哥你壞!」
這麼寵,會把她寵壞的。
「傻丫頭!」
宮璃洛愛憐低喚,揉了揉無憂腦袋。
他的心肝寶貝,他哪里舍得使壞,只想一輩子,就這麼疼著,寵著,愛著。
樓外樓。
申屠千絕立在門口,看著那馬車停下,宮璃洛小心翼翼牽著無憂下了馬車,宮璃洛抬頭看。
申屠千絕朝下看。
眸光相會。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彼此,好一會,宮璃洛才微微點頭。
申屠千絕亦微微點頭。
嘴角勾起一抹膽小。
來京城的目的,已經到了,他該走了。
宮璃洛牽著無憂朝樓外樓三樓走去。
「哥……」
「恩!」
「你有事瞞我!」
宮璃洛失笑,「一會,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都告訴你!」
「這可是你說的哦!」
兩人到三樓的時候,雅間的門是開著的,但,卻不見申屠千絕人影。
「人呢?」無憂問。
宮璃洛朝敞開的窗戶走去,立在窗戶邊,看著對面屋頂上,一襲紅衣的申屠千絕。
「他走了……」
他來,是為了他宮璃洛而來。
如今,他走,也是為了他宮璃洛而走……
無憂走到宮璃洛身邊,握住宮璃洛的手,「哥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宮璃洛不語,緊緊握住無憂的手。
不離不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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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擄愛之一品郡王妃》文/湘和。p︰//。123q.//598064。
簡介︰
……
當鳳兮使出十八般武藝,終于「娶得」美男歸時,她徹底傻眼了。
為什麼,謫仙一樣的相公,竟然就是人們口中的病弱郡王!
為什麼,威武霸氣的夫君,竟然會被人傳成斷袖之癖?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這麼討厭!
病弱郡王怎麼了,老娘養的起,人參鹿茸的,怎麼眼紅?
皇上私生子怎麼了,羨慕嫉妒,出手陷害的,嫌命太長?
斷袖之癖,去你大爺的!鳳兮淚流滿面︰老娘現在腰還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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