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眾鬼吏紛紛離去。這時,再看那牛頭已經爛醉如泥了。我在小二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了馬背上面,還沒牽過馬繩,那牛頭呲溜一下又從另一邊掉了下來。如此這般兩三次之後,倒把我給弄出汗來了。
「酒,我要酒,上酒,要好酒。」牛頭胡亂的說著醉話。
「我知道他們都笑話我,說我怕老婆。小寶,你看我這十多尺的男兒,長的這麼……高大魁梧,怎麼會怕一個小娘兒們?嗯,你說對不對?」
「牛大哥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我沒喝多,你看我哪兒像喝多的,鬼麼?剛才我說到哪里了?對,女人。小寶我告訴你,女人都是要打的,你一天不打幾次她、她就皮癢癢,就會在你的面前犯賤,就會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會忘乎所已糊攪蠻纏。你知道嗎?我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牛嫂……」
牛頭說到這里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幾秒鐘後他才反映過來,說︰「老婆!」
我回過頭去一看,只見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女人站在我的身後,她正在用惡狠狠目光的盯著牛頭看。
「說,你要把我怎麼樣?」那女人說。
「我跟你鬧著玩的。」
「鬧著玩的?」
「哎呀!」牛頭慘叫了一聲。
只見那牛嫂揪住阿傍的耳朵像拎小雞一樣的把他拎了起來……
第二天,在保安司我沒有見到阿傍,一問才知道他請了三天的假。看來,這回阿傍家的房子都要倒了。
牛頭不在,我便只好一個人上街巡視。那老縴離好像也知道自己立了功似的,今兒個倒把它那頭抬的高高的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正走著,突然听到前面有個路鬼大叫︰「搶劫呀!」
然後就看到一個男子手抓著一包東西飛快的往我這邊跑來。
這還了得!光天華日﹝此處用這個詞多有不妥,在陰間怎麼會有太陽呢﹞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居然在我小寶的眼皮子底下打劫,那不就是側所里掛燈泡兒——基本找死(屎)麼?
我抖擻精神,一提韁繩,對著那鬼大喝一聲︰「站住!」
因為我和我的馬都太過興奮了,結果我這兒只喊出了那個「站」字,「住」字還沒出口人便從馬頭翻了下來。
沒辦法,鬼有失手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呀。
我敏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抽出自己的腰刀沖了上去。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
陰間干嘛不配支手槍呢?
那搶奪者跟本不理會我的警告,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好吧!好吧!那爺爺只好死追定你了。
搶奪者的速度很快,但很明顯卻對這里的地形不怎麼熟悉。當他發現自己跑進的是一條死胡同而想要再回頭的時候,我已經堵在那里了。
看著他那絕望的表情,我不由的沾沾自喜。
「小子,乖乖的投降吧!對,就是這樣……」
我叫都沒叫出一聲,便被這個家伙打翻在地上。
不過在我回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也同我一樣的躺在地上。所不同的是,在他的身上還踩著一只美麗的縴腿。
順著那美麗的縴腿向上看去,是一個勻稱的腰身,再往上是她那妙不可言的胸脯,再再往上是她的縴縴玉頸。當我把目光移動到她的臉龐上的時候,我立刻被她的長相驚呆了。
太像了,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里面鑄出來的一樣。
一樣小巧的鼻子,一樣可愛的小臉。那眼神,那舉止,無有不像。我想那衣服下面的**也一定相像,只可惜我沒有那可以看穿衣服的超能力。若不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陰間的話,我一定會把她錯認做成言言的。但言言不可能到這里來,除非她死了,但便是她死了也不可能會擁有這麼一身好武藝的。
所以,她不是言言。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那個倒霉的搶奪者已被眼前的這位姑娘把大腿胳膊疊在一起,成了一個滾球。我走上前去,想要同這位女俠客握握手,沒想到她竟然理也不理我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小姐!」不甘心的我喊道。
「小姐!咱們走吧。」我听到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
在這死胡同口,我看到了一頂轎子,一個丫鬟正一手撩轎簾,一手扶著她的主子進了轎子里面。
此刻,我小寶的心里便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下次再見到她,老子一定要把她泡到手里。
把這個搶奪者帶回陰司再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小葉子母女,于是決定再去看看她們。
可是當我走到市場後面的時候,卻發現那間風雨飄搖的小棚房,已不復存在了。
我的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喝槳者。這個混蛋,說好的寬限幾日,可沒想到我兩天沒來,他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枉我把他還當做兄弟了。
我越想越氣,便決定去找到這個家伙,然後狠狠的教訓一下他這個社會……不,陰司的渣子。
可是到哪兒去找他呢?
我想來想去,最後把腦袋一拍,罵道︰真是笨死的小寶,這家伙手里有幾個錢,跑不了去那賭場和妓院。
我當下便往妓院跑去,等到了妓院,一連問了四五家倒沒有一個說知道的。正在郁悶之中,突然听見有人叫我。我回頭一看,不是別的,正是那精精姑娘。
說實話,我一丁點兒也不想見到她。就為了那一次不成功的**,每次倒都好似欠著她的一樣。
「寶爺,你可是找喝槳者?」
「嗯啊!你知道?」
「上午他還來過咱們翡翠樓,好像听他說去地下賭場去了。」
看看,就知道丫的狗改不了吃屎。
我冷冷的沖著精精吐了個「謝」字,然後大步流星的向五星飯店趕去。
等我進了那掛著五顆骷髏人頭的大飯店,想要下到地下二層的時候,卻出現了一點小情況。
那看門的把我一把攔住說︰「這位官爺,請留步!」
「干什麼?」
「對不住爺爺了,咱們這里的規定,穿制服的一律不得進入!」
這是什麼鳥規定。
我說︰「我是來例行搜查。」
那個看門人看了看我,說︰「可以,不過您必須得先出示搜查令。」
丫的,這兒的人怎麼這麼囂張呢?
不過這怎麼可能難得住我?我把自己的制服月兌下來,反著穿在身上,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地下賭場里永遠都是一片污泥濁水,這里聚集著全陰界最丑陋的人和事。
透過鬼群,我在百家樂的台子前面找到了喝槳者,他見到我像如同見到了救星一樣,他笑著說︰「小寶,快借我些錢來。」
借你錢?我還是借你幾個大嘴巴子的好。不過,我還是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是不合時宜的。
我強壓怒火,沖著他說︰「你們把她們一家人怎麼了?」
喝槳者一臉無辜的看著我說︰「什麼怎麼樣了?「
「不是說好了她們的錢我來還的,怎麼還趕人家走叱?」
「你說的什麼我听不明白。」
「你還裝!你把小葉子母女弄到哪兒去了?」
「小葉子?她們怎麼了?」
「怎麼了?她們的小屋被人推掉了,人也不知去了哪兒?」
「呀!有這樣的事?小寶,你相信我,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我,我用我的腦袋保證。」喝槳者說道。
「如果不是你們還能會是誰?」我怒道。
「這樣吧小寶,現在咱們去找南哥問問,看是不是他又找了別的人去了。」
我稍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對喝槳者說︰「她們母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在五星大酒店的經理辦公室,我再一次的見到了這位據說神通廣大的南哥。
他叼著一只雪茄煙,坐在老板椅上,悠哉的蹺著二郎腿。
「南哥,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殷小寶。」
「小寶!」
他立刻從那老板椅上面站了起來,一臉笑意,道︰「原來你就是小寶,風月巷勇擒鬼王部將的英雄,聞名不如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呀。」
他說話的同時將一只手伸了過來,見我根本沒有同他握手的意思,便哈哈一笑,道︰「英雄請坐!」
我可沒那麼多功夫跟他在這兒打哈哈,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問你,你把小葉子母女怎麼了?」
南哥一听,一下子就愣住了。
喝槳者這個時候忙上來把事情的大概講述了一遍。
南哥听後,說道︰「這件事情我還真是不知道?你讓我查查。」
說完,南哥回到自己的老板桌前,打開了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半尺多厚的字據來。不一會兒,他翻出一張來放到桌上,然後又把其他的字據放了回去。
「寶兄弟,你說的這個瞎子可是叫金玉的。」
「好像,是!」
「呵呵!你看,欠條我都沒有放出去,怎麼會有人去攆她們母女呢我想,這件事一定是誤會了。」南哥笑道。
「可是她們母女住的好好的,怎麼說沒有就沒了呢?」
「寶兄弟,也許他們搬家了呢!」
「好好的搬什麼家?」
「要不這樣,喝漿者,你下去問問兄弟們看有知道的沒有,如果還是找不到就多帶幾個兄弟幫著寶兄弟找。」南哥說道。
我想了想,自己說不定還真是冤枉了人家,既然他不承認,那就自己去找。便道︰「既然你說你不知道,那就恕我冒昧,小寶告辭了。」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等等!」
「還有什麼事麼?」我問。
「寶兄弟,我想冒昧的問一句,這金玉是寶兄弟的什麼人?」
「……朋友。」
「朋友,好!」
南哥拿起桌上的那張條子,說道︰「既然這是小寶兄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說完,竟將那張欠條一撕為二。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南哥,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不過是他們這種人慣用的籠絡手段,我小寶才不會上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