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正獨自躺在花瓣之中。
我掙扎了許久方才說服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現在我必須認真的考慮一些事情了。
我竟然和那個老妖怪好上了,雖然看起來她仿佛還是個處女一般。可是我的內心里並沒有喜歡她,這如果放在陽間那就算是一場一夜吧!激情過後,各自走人,就算在茫茫人海再次相遇也最多是會心一笑。可是我現在能那樣瀟灑的走掉麼?那個女人錯把我當成了豬八戒,可是要命的是我知道我自己根本不是豬八戒,老豬他保唐僧取經,早就成了淨壇使者了。我也許該弄本《西游記》給彼暗花妖看看,也許直接告訴她說我根本就不是豬八戒。可是那樣的話,她要是惱羞成怒把我也點成一棵樹了怎麼辦?可是不說,自己就能好的了麼?假的終是假的,就像紙包不住火一樣,早早晚晚她也會發現我不是她要的那個人,然後把我給無情的k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的臉了。本來好好的一個花仙子,怎麼把臉給毀成那樣子?實在是太可惜了。而我,還要天天強迫自己跟她zuo愛,說自己不想說的那些惡心的甜言蜜語。我小寶真是命苦,為什麼要跟我好的女人都長的慘不忍睹呢?(指鐘馗的妹妹)不成,有機會我還是跑掉的好。可是,現在叫我怎麼跑?
停止了胡思亂想,我從床上下來穿好了衣服。剛走到外屋,就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女鬼站在門口。她們看到我立刻把兩手臂放在右胯上面,微微低頭給我行禮。
「相公,您起來了!」
「相公,洗臉水已經打好了,讓奴婢為相公洗面吧!」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女鬼已把一個銅盆端到了我的面前,另一個則為我把衣袖挽起。
「哎呀!我自己來吧,我自己來洗!」
說實話,這還真是不適應呢!
洗完臉,漱完口,我在兩個女鬼的擺弄之下,坐在了長壽椅上面。一個女鬼又給我端上了開胃茶水,我抿了一口水,然後問︰「你們兩個這是?」
「谷主吩咐奴婢來伺候相公!」
「哦那你們都叫什麼?」
「我叫小玉,她叫小花!相公。」
「那你們谷主去哪里了?」
「我們谷主去安排結婚的儀式去了。」
「結婚!跟誰?」
「當然是您了,相公!」
我听到這里,「噗!」的一聲就把口里的水全都給吐了出來。
「相公,您這是嗆著了麼?讓小玉給你捶捶!」
相公,這下我可真成了相公了。
「相公!」
不要叫我相公了,頭都快要炸掉了。
「相公,現在咱們去您的新房吧。」
「新房?」
「谷主她在西廂安排好了新房,以後,你們便住那里了。」
「……」
一場婚禮。
我是在極不請願的情況之下被這幫女鬼們抓著沐浴更衣,然後又換上了一身新郎官的行頭的。沒有時間給我休息,我便被催著上了一匹馬,披紅花,帶紅緞。我的前面是鑼鼓嗩吶,後面五乘花轎,兩旁是兩對舞獅。炮聲、嗩吶聲、鑼鼓聲此起彼伏,我則被弄的暈頭轉向。
正在這個時候,那對舞獅突然到我的馬前,還沖著我擠眉弄眼楮。
老子現在心情煩,這兩人真不識趣。
——走開走開啦!
我靠,這扮獅子的真該挨扁,居然又跑到我的前面去翹起後腿沖著我撒尿。
小樣子,老子要是娶了你們谷主,一定把你們兩人找出來當馬騎。
那獅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具然還立起來扒我的馬**。
算了算了,由你們去吧!小寶我的心情實在是太煩了。
「小寶!」
靠,是誰在叫我?
「小寶,這里。」
我低下頭來尋找,發現這細小的聲音居然是從舞獅里面傳出來的。這時,舞獅突然來了一個大空翻。這下我看清楚了,里面居然是天官和道士兩個。
我把馬貼近舞獅,小聲的問︰「你們怎麼在這里?」
「現在不方便說話,找機會再聊。」
找機會?找機會!
「停下!停下!」我大喝一聲。
「怎麼了相公?」
「我要噓噓!」我說。
「相公,咱們馬上就到了,您再忍一忍?」小花說。
「忍不住了,已經到了關口了。」我說完便跳下馬來,向一叢草叢里面跑去。
我左顧右盼的解開腰帶,回頭看看,道士和天官似乎還在那邊。心中道︰「真是兩個笨蛋,怎麼還不過來。」
「主人!」
紅龍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下面,倒是嚇了我一跳。
「你想嚇死我呀!你們怎麼過來的?」
「我們是從橋上過來的。」
「天官把飛橋對接好了,謝天謝地。」
不知何時,天官和道士也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那麼慢?」
「女人都在對面噓噓,我們繞路才過來的。」
「不管了,咱們現在就走!」
「往哪兒走?」
「當然是回家了!」
「飛橋只是好了一架進來的,出去的還沒對上!」
「啊!」
「不過晚上就能架好了!」
「你們怎麼那麼慢?」
「女人都在對面噓噓,我們繞路才過來的呀。」
「靠,我說的不是這個啦!現在怎麼辦?」
「等晚上橋架好了咱們就逃了。」
「晚上我就要入洞房了!就不能多帶點兵把這里給平了麼?」
「當年咱們陰間跟著花妖簽的有契約,說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咱們搭橋過來就算違約了,若是再派兵的話那就等于是毀約了。所以,咱們要走也要悄悄的走。」
「你不派兵出來,她就把我給毀了。」
「你就先委屈一天,咱們等橋搭好了她想留也留不住咱們了。」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走吧!一會兒那邊要來人催了。」
我從草叢里出來,從新跳上了馬。這隊伍在絕情谷里轉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花妖原來住的那個院子里面。
一番吹吹打打,那新娘子內穿紅襖,足登繡履,腰系流蘇飄帶,下著一條繡花彩裙,頭戴鳳冠,肩披霞帔,頭上蒙著紅蓋頭,被眾女鬼的攙扶著上了花轎。
接下來迎親的隊伍又從另一條路回到了所謂的新房。這新房門前吊著一盞雙喜大宮燈,大紅門粘著金粉喜字,紅光映輝,喜氣盈盈。門旁牆上一長幅對聯直落地面,只見上面寫著︰文鸞對舞珍珠樹,海燕雙棲玳瑁梁。一條大紅地毯直通內屋里。一張大屏風立在正屋當中,它的後面是一張紫檀雕龍鳳的大喜床。床頭懸掛著大紅緞繡龍鳳雙喜的床幔,床上鋪著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褥。床里牆上掛有一幅喜慶對聯,中間是一幅牡丹圖,靠牆放著一對百寶如意櫃。上面陳設著瓷瓶、寶器、如意、花燈。
我和花妖並排站著,就听那
女鬼司儀高聲的念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齊入洞房。」
親娘!我小寶就這樣的成了已婚男了。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洞房里點亮了紅蠟燭,所有的人都已退去,只剩下我和花妖兩個。
——長長的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彼岸花妖柔柔的道。
「我,沒有呀!」
——長長的沉默。
「你在想什麼?」彼岸花妖問道。
「我在想……明天!」
「明天?我們的明天?」
「對,對,我們的明天。」
「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嗎?」彼岸花妖說話的語氣好像一個孩童。
「明天,我就是你的相公,你就是我的老婆,我們就會生活在一起,然後……會生很多很多的小寶寶,然後我們就看著她們長大,結婚,生孩子。」
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呵呵!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彼岸花妖笑道。
「我過去是什麼樣子?」
「你過去呀!你過去身披金甲,面容英俊,性格溫和,憨厚單純,而且最愛講笑話,你的笑話可好听了,總是能逗的姐妹們忍俊不能。」
「是嗎?那我現在像過去嗎?」
「有些地方像,又些地方則不很像!不過哪里不像,我也說不好。」
「如果說我不再是,我是說如果我不是天蓬元帥轉世的話,你還愛我嗎?」
「沒可能啦!」
「是呀!是沒可能了。」
這個死天官,天都黑成這樣了,怎麼還不來。他的那些個手下都是豬,連個積木都拼不好。
「你怎麼不說話了?」彼岸花妖問。
「沒啦……其實,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要知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做新郎。」
「呵呵呵!」
「笑我嗎?」
「我笑你好傻!」
「我是不是該敬你一杯酒?」
彼岸花妖點了點頭。
我于是拿過酒壺來,給她倒了一杯。
我把酒遞了過去,彼岸花妖接過酒杯,然後用一只手掀起紅蓋頭的一角,一飲而盡。
「我現在應該再做些什麼?」
彼岸花妖用手指了指她的頭,我知道,這是想讓我拿掉她頭上的紅蓋頭。
于是我放下酒壺走了過去。
「不,不要用手!」
「啊!」
「要用桌子上面的秤稈。」
我一看,果然見那桌子上面放著一根一尺來長的細銅棍。我拿過那秤稈來正要挑開她的蓋頭,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窗外有個東西一晃。太好了,天官終于來了。
我放下秤稈來,對花妖說道︰「你等等,我去噓噓。」
我跑到門外,只見那天官,道士,小倩和紅龍都在,而且在他們身邊還倒著七八個女鬼。
「她們是……」
「我猜是在這里偷听牆根的吧!」
……汗!
「咱們走吧!」
「那橋可能還得幾個時辰方能架好。」
「靠!」
「這一次指定能成,你再去應付那妖精一會兒。」
「靠,你去試試!」
「要不你把那花妖灌醉了吧,這樣的話咱們便逃的輕而易舉了。」
這到是個好注意。
我回到洞房里面,卻把那酒壺又端起來。
「娘子,我再敬你一杯!」
彼岸花妖說︰「剛才我已喝過了,這杯應該我回敬你才對。」
「哎!想我當初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你。所以,這杯酒算我賠不是了。」
彼岸花妖不再說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來,娘子,今天是咱們的大喜之日,倒是應當喝那交杯之酒的。」
彼岸花妖又跟我踫了一杯。
「千年一夢,今番成真,干杯!」
「為了明天,干杯!」
「知音,干杯!」
「干杯!」
「干杯!」
「哥哥,我醉了!我不能再喝了。」
醉了,醉了好呀!
「再來,這一杯酒,是我愛你的心!」
彼岸花妖「撲通」一聲倒在了桌子上面,她那紅蓋頭此刻也滑落了下來。我不經意的再一次看到了她的臉,天呀!那是一張多麼嬌美的臉。沒有瑕疵,更沒有那條條刀痕。
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天官,道士,小倩和阿龍從外面跑了進來。
「她醉了!咱們走吧。」
我盯著那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你發什麼愣呀!呆會兒被那些女鬼發現了想走就難了。」天官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