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起的比別人早。
我現在不敢確定小玉是否已經知道我是男子,但我總得起的早一點把自己再打扮成女人。所以,我在離天亮還很有一段時間的時候就起來了。
我這邊剛剛把衣服穿好,簡單的化妝完畢,誰知道那小玉姑娘卻也已經起來了。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便給了我一個微笑,對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她沖著我說道︰「你起的好早呀!」
「你也是呀!」我回答道。
「我每天都是這時候起床的,谷主有早起的習慣。我得在她起床之前,把需要做的都做完呢!」
「那我來幫你吧!」
「不用,你還是在這里先熟悉一下環境吧!」
「哦!」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那小玉又突然沖我笑了笑,而後小聲的說︰「昨天晚上,你最後用的什麼?」
「你給的如意呀!」我回答道。
看到小玉有點懷疑,我連忙又說道:「姐姐,你說的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好好玩喲!」
那小玉微微把頭一歪,笑著說:「就知道你會喜歡上的。好了,我忙去了。」說完,她搖晃著******十分風騷的走掉了。
小玉一走,我連忙拿出女人香來噴灑在身上面。然後又把自己臉上的妝小心翼翼補整齊。找來青銅鏡來照照,嚴然是一個多情少女。不過若是跟昨兒那樣子比起來,總又覺得不夠滿意,看來這谷才扮女人的技藝,果然是天下第一,無人可及的了。
等我收拾完畢,這陰間也就快到了白天的時間了。我抬頭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反比夜里更暗,難道說這陰間也有黎明前的黑暗之說正胡絲亂想著,突然間听到有人說話。
「小月!」
我一下子就听出來了,這正是那花妖的聲音。
「小月!你過來一下。」
我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迎了出去。我打開房間門,只見那彼岸花妖穿著一身索白,站在不遠的地方。陰間的風從她的身旁掠過,掀起她的絲絲長發,那份唯美的感覺叫我十分的迷惑。
「婉君參見谷主!」
「怎麼是你小玉呢!」彼岸花妖問道。
「小玉好像是去準備早餐去了。」
「今天是花神祭,她難道忘了還去備什麼早飯!」那彼岸花妖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谷主,我這就去把她叫回來。」
誰知那彼岸花妖卻揮了揮手,道:」不必了,你隨我去祭花神吧!」
「喔!」
人要倒霉喝口水都會塞牙縫,鬼要倒霉了也一樣呀!
再說我捧著那花妖準備的祭花神用的器物,小心翼翼的跟在彼岸花妖的身後。這時候的我,真是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心里害怕自己穿了幫,那便是大大的不妙。
再說我跟著花妖,從她的房間一路走去卻是一片的青山綠水,郁郁蔥蔥。高地不平的山丘上面滿山遍野都是紅花綠草,五彩紛呈,千姿百態。層層疊疊,交錯生輝。在這些花草之間有一條小徑,曲曲彎彎的延伸而遠。我跟著花妖沿著小徑向前走去,那些各式各樣的花朵在風中搖曳,讓人幾乎忘記了這里竟是陰間。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片地方我是曾經來過的。上一回被彼岸花妖捉住,就是被人蒙著頭帶到了這里的。在這里,我還听到了這個妖怪彈琴唱歌里。說到這兒,有一點我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那就是這花妖的歌聲,當真算是天下無雙的了。如果不是因為她那一臉的傷疤的話,我小寶倒也能湊合著跟她耍耍。我們越向前走,那路上的鮮花便開的越艷。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花兒,爭奇斗艷,硬生生的把個只有黑灰兩色的陰間染成了一個七彩世界。我這時候又想起一間事兒來了,那丁典吏所說的傷花長的倒底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便在這其中呢!
想著想著,突然發現前面的路越來越窄了。而生在小路兩旁的鮮花這時候已經是開過了我的頭頂。那些探出的花枝時不時的掩蔽住了前路,我感覺自己好像是進入了**陣中間一般。終于,前面已經完全沒有路了。鮮花在這里扎著堆兒的瘋長著,交織密布,不留一點兒的縫隙。
在路的盡頭,彼岸花妖停了下來。她凝視著遠方天空,雙手合十,仿佛是在許著什麼心願。突然間,她將合在胸前的雙手向兩旁一分,只見霞光萬道從她的手指間流動出來,天空也跟著變換了色彩。然而最讓我吃驚的是原先我們面前那密密芒芒的花叢竟然自己移動起來,就如同戰士听到了將軍的命令一樣整齊有序的散到了兩旁,在中央閃現出一條寬廣的大道來。我跟著這彼岸花妖繼續向前走,大約走出兩三里路來,我突然發現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腳下全是花朵。而自己跟彼岸花妖都空踩在鮮花之上而不會墜地。我放眼往去,真是一片花的海洋。我開始懷疑,自己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了。那彼岸花妖終于停了下來,她命令我將手中一直舉著的那祭祀所用的器物放到她的前面。然後,她便跪了下來。我看到這個情景,于是連忙也跪了下來。她低著頭不說話,我則更不敢弄出一丁點的聲音出來。
「這個花妖,說來祭花神,可是卻搞這許多明堂?」我的心中開始胡亂猜測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眼里射過一道白光,四周的花朵被這光芒照的顯的更加艷麗無比。空氣中轉來了濃郁的香味,比起剛剛的味道完全不同。雖然很濃郁,可是卻一點也不叫人煩感,而且好像還能叫人更加的神清氣爽一樣。
我的眼角的余光從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尋找著,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當我的眼晴行到前方的時候,我真的是驚呆了。就在彼岸花妖的前面的天空里,突然閃顯出來一個女人的形象來。她漂浮在半空,形像若有若無,若隱若顯。像是雲,又像是霧。你看她的體態輕盈柔美就好象受驚後翩翩飛起的鴻雁,她身體健美柔曲象騰空嬉戲的游龍;她的容顏鮮明光彩象秋天盛開的ju花,她的青春華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無象薄雲輕輕掩住了明月,形象飄蕩不定如流風吹起了回旋的雪花。她披著鮮麗明淨的綾羅做的衣服,戴著雕刻華美的美玉做的耳環;黃金和翠玉做為配掛的首飾,點綴的稀世明珠照亮了美麗的容顏;她踏著繡著精美花紋的鞋子,拖著霧一樣輕薄的紗裙,隱隱散發出幽幽蘭香。而在她的身後,正散發著的是那五彩的神光。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呀!
我真的無法去形容她的美麗,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還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又或者」傾國又傾城」?不,都不夠。這樣的美姿哪里會落在陰間呢!她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子。
「姐姐!」那彼岸花妖沖著天空中的仙子叫道。
這彼岸花妖傳說是天宮里的花仙子,她有這麼一位神仙姐姐也不足為奇了。
「我的花兒妹妹,你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真是叫人心痛。」
看?這彼岸花妖蒙著臉呢!怎麼能看出她的憔悴?這神仙姐姐真是厲害呀!小寶我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個神仙玩玩兒呢?
「妹妹,這里陰冷寒濕,污濁不堪,不如跟我回天宮去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主母她老人家也都不怪你了呢!」那位神仙姐姐說道。
「姐姐啊,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還是為了那個負心之人?我就不明白,他當年花言巧語把你哄騙,最後又一再的傷害你。可是你卻還在這里痴心的等著他,念著他,你說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謝謝姐姐的一片好心,天宮我是不能回去了。請你轉告主母,就說花兒對不起她老人家,不能回到她的身邊伺候她老人家。花兒要在這陰間等那負心之人,等到他回來,我定要親手殺了他。然後,花兒便花做塵土去,了這一段孽緣。」
「我的傻妹妹,你說你好好的神仙不做,便便要來殉情。那樣一個寡情薄義之人,值得你這樣做嗎?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每日種花養花,豈不自在?」
「姐姐,妹妹我比不得你!你在陽世之時便是冰清玉潔,不染塵煙。而我如今已非從前,貞潔以失,再如何去面對眾仙子呢!」
(書中有話交代︰這位神仙姐姐乃是花神張嫣,相傳她生前是漢惠帝劉盈的皇後。她本是惠帝的姐姐魯元公主的女兒,惠帝是她的舅舅,她十二歲時,惠帝成了她的丈夫。當年的她長得很漂亮,姿容秀美,典雅端莊。作為舅舅的惠帝劉盈雖然很喜歡她,但卻因為骨肉的關系不願褻du他的小外甥女兒。三年之後,惠帝劉盈抑郁而終。十五歲的張嫣就當上了有名無實的皇太後。後來漢文帝即位,封薄姬為皇太後,張嫣失去了皇太後之位,張嫣被遷往北宮。她在那幽靜的院落中無聲無息的生活了整整十七年。最後又她默默地死去,年僅三十六歲。當她入殮時,宮女們替她淨身時驚人發現,張皇後至死竟然冰清玉潔,依然是個處女。)
那神仙姐姐這時候沉默了很長的時間,然後她慢慢的說道︰」妹妹,你怎麼能夠那麼傻呢?咱們做神仙的,可是不能夠生出**的……」說完,又是長長的沉默。
「姐姐,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那彼岸花妖說道。
「什麼事?」
「我想請姐姐動一下法力,幫我看看那個負心人現在到底在何處!」
那神仙姐姐听了這話,忍不住的搖搖頭,然後她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听了這話,嚇的不由的身體一哆嗦,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了。這個神仙太厲害了,真是無所不知呢!
「姐姐,我不明白?」
「那你只好自己慢慢的悟吧!」
「謝謝姐姐!」
「不用了,妹妹,吉時將盡,我的幻身也要退去了。明年今日,我再來與你相聚!」那神仙姐姐說完一拂衣袖,只見白光一閃,再看天空之中,再無一點影子了。
神仙姐姐一走,那彼岸花妖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又吩咐我起來。我們兩個一起從那花海之中往回走去,這個時候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彼岸花妖在口中默默念著那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每念一句,都叫我膽顫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