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經我這麼一攪合,閻王爺、楚江王幾個自然也無心再去打牌了。我們幾個一起出了驅忘台,閻王爺這時候便命人往黑山腰的十八層地獄傳信,要召十殿閻羅一通前往故王殿商議要事!因為此時已近午時,閻王爺特意要求幾位王爺午後到達。其實這些是情理之中,這此爺爺們整日介的過貫了悠閑日子,再大的事情他們也得是擺擺架子的。再則,這十八層地獄也實再是很深很長的,便是那腿快的,下到第十八層時候那也是得需要時間的。
我見事已至此,便說自己還要辦些雜事,實則只等到了下午時候,卻與那十位閻王爺爺好好的辯論一番,一定要讓他們把那無間地獄里的惡鬼給放出來,決不能辜負了鐘將軍對我的信任。
我這邊離開了閻王,跨著紅龍是直奔故王殿而去。不過這小小的故城,帶著紅龍實在又是一種極大的浪費了。從驅忘台舊址到故王殿,根本就經不得阿蟲一躍。我就想,若一直在這兒呆到十殿閻王聚齊,也著實是有些無聊。到不如去做點什麼事情,那時間也便過的快些。
正猶豫著,卻听那紅龍說道:「主人,你回來這麼久了,要不要去看看小葉子」
小葉子是呀!只听紅龍說他們跟牛頭一起被那彼暗花妖放回到了陰司,卻不知現在究竟怎麼個樣兒啦!
「小葉子她現在在哪兒呢」我問道。
「他們就在這故城里面住著哩!跟牛頭家里住一起喲!」紅龍擺擺尾巴說道。
「那好呀,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她們!」
原來在前些日子,前方戰事吃緊,牛頭便將家遷到了這故城之內。小葉子母女便也隨著牛嫂一起來到了這里。不過因為跟牛頭一樣遷移過來的鬼吏實在中太多,小小的故都跟本就是容不下這麼多鬼魂的,那為數不多的房子早就被有錢的鬼魂搶購一空。而沒錢的鬼魂都是賣不起這故都的房子的。(另一方面,在這戰亂的年月,也沒有太多人會花大價錢去買一間不牢靠的房子)所以,很多鬼魂其實便是在黑山惡水間搭起了簡易帳棚的。牛頭沒錢,牛頭家自然也不能夠例外了。
紅龍帶著我在一片低矮密集的簡易房群前停了下來。這里的房子搭建的都很粗糙,樣子也是千奇百怪,高高低低,參差不齊。兩邊的房子中間只留著一條不過兩米寬的小路,中間還站著不少的推車子,做賣買的鬼販兒。紅龍很知取的變化成了小小的旺財,搖頭晃腦的走在我的前面。一個賣菜的中年大媽,滿口的京味吆喝:「鮮人腦,鮮人腦,一碗只要五千塊了。」
我靠,這鮮人腦什麼時候居然賣到5000了便是在監獄里也沒有貴到這麼離譜呀!
在我的一邊,一個滿清遺老,一邊搖著他的大辮子,一邊嘆著氣挑挑檢檢著路邊攤上的人骨頭。那邊賣肉的攤主兒有也不願意了,說道:「你倒是買還是不買不買莫在這里楷油!」
那滿清遺老一听,便惱道:「根本都是老骨頭,哪里還有半點肉」
我看到這些,不由的搖了搖頭,心中道:「打仗就是這樣子的,股票下跌,副食品都漲價呀!」
我跟著阿蟲在那挑擁擠又骯髒的巷子里走了好久,最後終于在一間低矮的簡易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主人,就是這兒了!小葉子在,瞎子媽媽在,牛頭牛嫂,耶還有一個是阿蟲從來沒有見過的……」阿蟲用它的鼻子沖著大門嗅了嗅然後對我說道。
我走到門前,那房間的門輕輕一推便開了。我走了進去,一下子便看到了牛頭。他站在房間里面不停的在走來走去,看起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在他的邊上,一個布擋子把房間隔為兩半。那布擋里面點了鬼火燈籠,看里面鬼影晃動,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牛大哥!」
「小寶,……寶大人!」牛頭看到我慌忙便要行禮,卻被我上前一把拉住,說道:「牛大哥莫要這樣!」
「小寶,我,我以為再難見到你了呢!」牛頭說著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唉,我在這陰司一場,說起來也只有牛頭這一個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嫂夫人跟小葉子母女呢?」我這時候問道。
「她,她們在里面……」
就在這個時候,只听得那布檔之里面突然傳出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來。
「哇∼∼∼」
那動靜還真是大呀!這個小子將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角兒色。
「生了,生了……」牛頭幾要沖了進去,那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牛統領恭喜呀!是一個男的!」里面傳出來了接生婆的聲音。
「是男孩兒,是男孩兒!我老牛家後繼有人了……」牛頭這個時候一下子沖上來把變成旺才的阿蟲抱起來卻是一陣子猛親。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沒想到我一回來便遇到牛頭家添新丁。
又過了一會兒,那布檔子被撩開了一角,然後就看到小葉子抱著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嬰兒從里面走了出來。
「牛大哥,快來看看你家的小寶寶吧!」
那老牛激動的心,顫抖的雙手慢慢的從小葉子的手中接過來嬰兒,從來沒有過的小心翼翼,他看著那嬰兒,兩只眼楮里透出的盡是慈愛與溫柔。我這時候也湊了過去,一看,唉呀呀!真格跟牛頭長的一個得性。
「小寶哥!」
小葉子大約是剛剛才發現了我的,她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里面。
「小寶哥,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傻姑娘,你哥哥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一邊撫模著她那柔順的頭發,一邊兒說道。
「寶大人,您來啦!快請坐!快請坐!」說話的卻是小葉子的母親。
不過當我看到小葉子母親的時候,我有些吃驚。她的精神面貌卻實煥然一新,再不是那樣一個病歪歪的瞎老婆子了。而且,她的眼楮看起來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一個瞎子。
「你的眼楮……」
「寶哥哥……我媽媽的眼楮好了!」小葉子說道。
「……是嗎?這,這怎麼就……真的好啦!」
小葉子這個時候說道:「這話還得從幾個月前說起呢!當時,小寶哥哥帶著個典吏官來我家,那天哥哥跟他的對話小葉子一字不拉的全都听到了。小葉子知道那絕情谷里的傷花可以使鬼魂流淚,這樣就可以找出我媽媽的病因。後來,小葉子就去了絕情谷。在那兒小寶哥哥不是還見到小葉子了麼!後來,小寶哥哥跳下了斷魂涯,那花妖姐姐就流了很多的淚。花妖姐姐後來就把我跟蟲蟲,還有牛大哥一起放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花妖姐姐還送給了我兩葉傷花。那傷花給媽媽吃過以後,媽媽就流下了好多好多的淚。然後,媽媽就突然能看見東西了。沒想到,那傷花呀!居然還治好發媽媽的怪病呢!到現在,一次也都沒有再犯過。」
原來是這個樣子呀!這倒真的是誤打誤撞了。
「對了,小寶哥哥,你說花妖姐姐她是不是喜歡你啊」小葉子歪著頭說道。
「……」
花妖喜歡的不是我,她喜歡的是豬八戒。
——接下來,我在牛頭家的新房子里面跟大家聊了好一陣子。小葉子媽媽的眼楮好了,那身上的怪病似乎也全好了一樣,忙東忙西的在給大家準備午飯。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著已然是到了跟閻王約定的時間了。我這個時候站起身來,說道︰「牛頭大哥,小葉子,我要走了!」
「小寶哥,你要去哪里呀?」小葉子問道。
「是呀!小寶,再在這里坐一會兒也不遲呀!」牛頭說道。
「前方戰事緊張,鐘將軍在陰司被鬼王圍了很久,他那里缺兵少糧,眼看便是支撐不住了。這不,我正準備去故殿找十殿閻君商討借兵一事!」
「小寶哥哥,你帶我一起去前線吧!我跟鐘將軍一起打鬼王!」小葉子眨巴著眼楮說道。
「哈哈,小葉子,要想上前現打仗,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你現在,還沒有一只錘頭高呢?」牛頭笑著說道。
「討厭,小看人!小寶哥,你就帶我一起去吧!」小葉子不忿的說道。
「呵呵呵!」我看著小葉子那一臉的認真,真的忍不住笑了。
「小葉子,快點別瞎鬧了。你小寶哥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呢?」小葉子媽媽這個時候走過來說。
「小寶哥,那你記得常常回來看我們呀!」
「當然,一定,必須!」沖著小葉子笑著說道。
「拉勾兒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