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多,柏圖上樓去把愛麗絲帶了下來,梁璽的手受了傷,去遛狗不是太方便。
梁璽本來想跟著去,被他凶了兩句,乖乖待在了家里,看樓下柏圖一個人牽著兩只胖胖的松獅犬沿著小區的路向外走,自個兒趴在陽台上心滿意足的傻笑個不停。
放在客廳的手機響起來,他依依不舍的看了遠去的柏圖幾眼,才回來接電話。
「哥!」電話那頭王超道,「你手怎麼回事?你又不做飯,切什麼菜?」
梁璽發了張被紗布包起來的的左手照片到微博上,說是自己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這樣主動交代,也省得到時候被媒體拍到再亂寫什麼。
他的心情不錯,樂呵呵道︰「回頭見了再跟你細說,你先幫我辦件事兒,借我輛車用兩天,我跟人家追尾,車頭有點擦花,送去修了。」
王超疑惑的問道︰「你這又是追尾又是切手的,怎麼听著還挺高興?」
梁璽笑了兩聲,王超在那邊忽然腦補出了什麼,咋呼道︰「在頒獎禮後台見你跟個尾巴似的跟著那個誰,昨天晚上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啦?手是被人家咬的吧?不然你切個JB菜啊!」
梁璽的笑容不上不下的卡在臉上,他現在唯一不順心的事,就是不但沒吃著柏圖,還得時刻準備著被柏圖吃掉。
「你個破嘴能不能少逼逼,」他罵了王超兩句,道,「挑個空兒把車給我送過來,我今兒晚上就得用。」
王超道︰「現在我就閑著呢,這會兒給你送過去,我是不是得打扮打扮?灰頭土臉的見著那個誰好像不太好啊。」
梁璽呸了句︰「送來車就滾蛋,你個**想瞧我媳婦兒干嘛?」
王超哈哈笑︰「喲嘿,這都媳婦兒老公的叫上了,我再色也不敢色到嫂子頭上去,我不是想著這算頭一回正式見嗎,打扮打扮顯得體面啊。」
梁璽心想,老子為了真愛都要改體位了,你要這體面有個蛋用。他听著「嫂子」這個詞既順耳又諷刺,真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過了會兒,柏圖把愛麗絲送了回來,牽著球球,只在2202室門口站了站,也沒進去,轉身要走。
梁璽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說︰「哎,等下我要去醫院打點滴,你陪我去好不好?」
柏圖看看他的手,眼神十分錯雜,點了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梁璽受傷他要負很大責任,陪他打個點滴也是應該的事。可他覺得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實在有點奇怪。
梁璽笑眯眯的討好道︰「那,我一會兒去叫你。」
柏圖匆匆忙忙進了電梯,關轎門的時候余光瞥見梁璽還站在門口望著這邊,他連看都不用看,也能想出來梁璽的表情。
他現在比梁璽追他的時候壓力還大。
梁璽比他預計的還要更能磨人。明明就是個一號,非硬著頭皮同意做零號干嘛呢?
就跟他自己一樣,明明就是個零號,非厚著臉皮的說自己是一號干嘛呢?
兩個人真是作死到一堆了。
他牽著球球到了門口,正要按密碼,球球突然豎起耳朵,尾巴搖的特別歡實,急不可耐的要沖進家門。
柏圖一皺眉,他是獨居,沒有親人在身邊,為了以防萬一,房門的密碼是經紀人和助理都知道的。
而範小雨幾乎從沒在他不在的時間來過這里,可另一個人,卻總是不請自來的進他家里面。
門一打開,球球立刻撒著歡兒跑進去討好坐在沙發上的周念森。
柏圖把門關好,不滿道︰「後天才飛香港,這兩天我還在放假,就算你是經紀人,也不能總打擾我的私人空間。你再這樣,我會向公司投訴你的。」
周念森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揉著球球的腦袋,自顧自道︰「下午臨時有事不能過來接球球,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不是生我氣了吧?」
柏圖冷著聲音道︰「球球,過來。」
球球听出它爸爸不是太高興,還算懂事的退回玄關這邊,柏圖把它的項圈解下來,捏著它的耳朵,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見著什麼人都往上撲,要點臉行不行?」
其實他就是隨口教訓球球,落在周念森耳朵里卻有別的意思,更加覺得昨晚和柏圖分開前,新情人打來的電話惹惱了柏圖。
他放軟了聲調道︰「球球還是送到我媽那里,我跟她說了,她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柏圖把球球的項圈收好,道︰「跟你說了用不著。」
周念森道︰「我看著範小雨打了一下午的電話,下班前還打過一通給她的朋友問有沒有合適的寄養中心,你有什麼辦法?帶著球球去香港?」
「我找著人幫忙了,而且就算沒找著也跟你沒關系。」柏圖一邊說,一邊蹲下給球球的碗里倒狗糧,動作有點急,狗糧都灑在了地板上,看得出心情已經有些暴躁了。
周念森眯著眼楮問︰「你找的人,不會是住你樓上那個姓梁的吧?」
柏圖的動作一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想從周念森的嘴里听到梁璽的名字。
周念森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猜中了,道︰「你這算什麼意思?先是那個羅敬,現在又是這個梁璽,一個中看不中用,一個純粹就是個二百五加二世祖,你能找個像樣的嗎?」
柏圖把掉在外面的狗糧一粒粒撿回來,冷冷道︰「我找什麼樣兒的,你管得著嗎?」
周念森站起來,把一只手插|進西褲褲兜里,盯著柏圖道︰「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了解你,你和梁璽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整天不跟圈里人打交道听說的少,他可是愛玩出了名的。過不了幾天知道你不能跟他上床,發脾氣倒是次要,萬一到外面亂說一通,你怎麼辦?柏圖,我是不想看你糟蹋自己。」
柏圖猛地站起來,道︰「周念森,你能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髒嗎?」
周念森心里根本沒把梁璽當回事,說那些話無非就是想挑事兒,看見柏圖生了氣,反倒有些高興,往他這邊走了走,認真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昨天回去我想過了,我知道我犯了錯,這幾年我一直都在犯錯,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可你會生氣才說明你和我一樣,你對我也還有感情,對不對?」
柏圖見鬼似的看著他,道︰「你是不是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周念森有些激動,「不是瘋了我也不會對你說這些話,我昨天想了一夜……柏圖,只要你願意,我們就試著重新開始,我不會再做那些傷你心的事……」
兩人距離比剛才近了許多,柏圖吸了下鼻子,道︰「你喝酒了。」
周念森無謂道︰「只是一點,我很清醒。」
柏圖道︰「你根本就不清醒。」
周念森抹了把額頭,說道︰「你給我個機會,我能做到的。」
柏圖冷冷道︰「你做不到。」
周念森的表情有些古怪,很快道︰「你肯給我機會的話……」
柏圖打斷他,不耐煩道︰「如果你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就重新開始。」
周念森眼楮亮起來,道︰「什麼條件?」
柏圖斜睨著他道︰「我要在上面。」
周念森︰「……」
柏圖冷笑起來,語氣惡劣道︰「就算硬不起來,我也能用工具啊。你上過那麼多人的床,應該不至于沒用過那種東西,听說使用得當,下面那個也會很舒服。」
周念森臉色青白一陣,咬牙道︰「柏圖,我已經先低了頭,你何必這麼得理不饒人。」
柏圖像听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道︰「別說的好像我多稀罕你跟我低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