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阿哥的提醒,烏拉納喇家的人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星輝帶著兩個佷子歸來。好在日日派人去城門口等候還是有了結果。
下人接到人,就急速拉回家去。
覺羅氏喜極而泣,好在還記得提醒兒媳婦馬佳氏派人去四阿哥府那邊說一聲。
听說大哥回來了,宛宜自然是同樣高興,雖說已經從四阿哥那邊知道了準確的消息,知道大概也是今天到的,可沒有準確消息,她也總不能人還沒回來,自己就先帶著四阿哥去了娘家等待。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宛宜就快速動了起來,府里的事情一概交托給榆嬤嬤,自己則讓人去請了四阿哥回來,好換一身衣裳去娘家做客。
四阿哥本來就特意騰出時間,宛宜派人來說的時候,他正在外書房和幾個人說事,沒多時就去了正院。
有些事情,雖說可以通信往來,但沒有什麼比當面說更合適。對于今天的出門,可以說四阿哥比宛宜還要期待一些。
蘇培盛已經讓人去套了馬車,既然是回娘家,少不得準備一些物是,七七八八地裝了兩大箱子。
難得回去一次娘家的宛宜,心情頗好,只是人還沒有上馬車,這好心情就被截住了。
德妃派人來請宛宜進宮。
宮里來的太監巴巴地站在馬車前,此時的宛宜一只腳在馬車上,還有一只腳踩在踏凳上,而四阿哥黑著一張臉,不吭聲。
太監小聲說道︰「……四福晉,娘娘說了想孫女了,請福晉帶了二格格去宮里坐坐。」他也怕四阿哥的黑臉啊,可德妃的話更不敢帶到。
得了。
宛宜失望地把馬車上的那只腳放了下來︰「額娘可好?」
「好,就是想見一見福晉和二格格。」小太監再一次重復。
宛宜點頭,苦著一張臉對一旁地四阿哥說道︰「……沒想到事情都湊一起了,額娘那邊我是不能不去的。只是我娘家那邊還得求爺去一趟。」
四阿哥不置可否地點頭。
宛宜下了踏凳,招呼一聲,帶著人重新回到府里,換了一身宮裝好。才讓榆嬤嬤抱著二格格一起進宮,再帶上一個女乃嬤嬤就差不多了。
李氏本來想跟著進宮。
宛宜想了想拒絕了,一是不想她折騰事,已經夠煩了,二來則是听那小太監傳話的意思,德妃是想見自己和二格格。
二格格有什麼好見的,不是孫子是孫女。若是德妃真不介意,當初就不會有那麼冷漠的話,可想而知主要目的還是自己。
雖然宛宜想不出來緣由,但對這個認知還是非常篤定的。
等她出來。馬車已經換了一輛,四阿哥已經帶人走了。宛宜想著吃一些讓杏雲去打探打探這一回四阿哥打算做什麼,想著想著就到了宮門口。
這一次帶了一個還在襁褓里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嬰兒,實在是有些麻煩,中途哭了好幾次。宛宜忍不住對榆嬤嬤說道︰「我怎麼听她哭得這麼可憐。」可不是可憐。一抽一抽,還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
榆嬤嬤也是觀察了一路了,這孩子一直養在李氏身邊,起先她也想勸過宛宜是不是把孩子帶到身邊,怎麼說是嫡母。後來宛宜說了自己只要在吃穿用度上不虧了對方,也算是盡了本分。榆嬤嬤也擔心李氏會借此拿捏,畢竟自家福晉有時候實在太心軟。索性也就沒有怎麼關注了。今天還是主僕二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
「……把孩子給我抱一下。」宛宜看她還在哭,可想著永和宮快到了,總哭著實在不是個事情啊,必須在到達之前把人哄好了。好在她帶大了五格,對于抱孩子還是非常熟練的,動作看著也自然。
帶來的女乃嬤嬤暗地里輕輕舒了一口氣。她為人本分老實,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挑過去做了女乃嬤嬤,自己女乃水養大的孩子,心里就有了惦記。府里爺和福晉對二格格的冷淡,她都看在眼里。真怕福晉因為不喜歡二格格方才會「故意」下了重手。也不怪乎她會多想,在大宅門里這種事情實屬常見。
宛宜看到了也當做沒看到,她能管別人吃喝還能管別人心里怎麼想?
或許是哭累了,到了永和宮的時候,二格格已經閉著眼楮睡著了。宛宜這才過手送到女乃嬤嬤手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還看到她的小眉頭皺了皺,嚇得三個人屏氣不語,直到看她重新舒展眉頭睡著了,才松了一口氣。
七月的皇宮悶熱悶熱地,一路走來宛宜已經滿身是汗。
德妃娘娘正坐在寶座上吃冰碗,殿內還放了兩座等人高的冰雕,雕得是活靈活現地正在酷熱下冒著白煙。
看到宛宜進來,德妃道︰「且慢一慢,我這陰冷,讓孩子去隔壁屋子休息一會兒。」說著就見茶梅走了過來。
女乃嬤嬤抱著孩子看著宛宜。
宛宜點了點頭又看向榆嬤嬤。
榆嬤嬤就跟著一起去了,這女乃嬤嬤沒有進過宮里,不懂什麼宮里規矩,就她一個人帶著二格格,雖說茶梅看著似乎能放心,可到底沒有自己人在。最重要的是,宛宜知道德妃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從自己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德妃雖是第一句話提到二格格了,可壓根就沒有往她身上哪怕是看去一眼,反而是盯著自己的樣子。
很快就清了場,殿內就剩下婆媳兩個人。
德妃直接說道︰「听說你今天是要回娘家?可真是不湊巧。若是知道如此,本宮也不會讓人去叫你,偏傳話的那人是個一根筋的,半點不知道變通。」
「……是,家中哥哥在平原府呆了個把月,總算是回來了。兒媳求了爺,正好爺今日無事,就想著過去看看。」宛宜斟酌著說道︰「娘家總是能去的,額娘這邊有個什麼要緊事,爺和兒媳都得擔心。就是去了娘家心里也會有掛落,好在總算是兩個人,兒媳又是個女人,同額娘總是能說上些話,就和爺商量了後過來。」
這一番話說得德妃舒服。
本來嘛她是個做婆婆的人,叫兒媳婦伺候那是常理的。只不過在這宮里面的情況不同,也不用兒媳婦每日晨昏定省、一日三餐的伺候,偶然把人叫進來也是別人講不出錯處的。水知道還真是這麼巧呢,而德妃也已經知道康熙對烏拉納喇家的不同,這也是為何她對宛宜的態度寧可是陌生人多一些,也不會故意去使喚。
但不故意去使喚,不代表不使喚。
總歸婆媳是天敵這個道理是存在的,但凡婆媳能關系好的,那都是上輩子積善積福,這輩子走了狗屎運得來的。
沒曾想偶爾使喚一次,竟然是挑錯了時機。
好在宛宜的一番話,把事情周全了過來。
德妃心里高興了,就讓宛宜坐下說話。
「今天去太後那里請安,听宜妃說起一件事情……」
在听個開頭,宛宜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果然那事情宜妃那邊收到消息了,且反應迅速非常快,直接在寧壽宮里講起來,若是當時以說笑的形式來講。幾個人還真的吃了這個啞巴虧,當做這件事情過去了。
可……這和德妃有什麼關系?
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叫個人來說一聲,就是德妃不說,宜妃在宮里頭當著妃嬪們的面說出來的話,太子妃能不知道?太子妃一旦知道了,她們幾個人自然也是知道了。別說她和四阿哥各自在宮里都有眼線在呢。
德妃也沒有一五一十地說,只是略微提了一提。宛宜側耳傾听,表現自己听得很認真的樣子。
話語一頓,突然說道︰「本宮也就老四和十四兩個兒子,一眨眼都是妖長大了。賺錢是個不錯,日後出宮開府哪一樣不是要銀子,就是在宮里面打賞宮人也都少不了花銷。做主子得好听點是被人伺候地,可沒有銀子想要使喚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的是。」宛宜臉色帶了愁苦,皺眉說道︰「……額娘不是別人,有些話別人那里說不得,額娘這里卻是不同。從前在宮里阿哥所住著的時候,吃穿都是內務府掏的錢,真真是沒多少煩心事,可出了宮開府就是不同了。一根一線都要錢,雖說有俸祿,可府里那些人哪一個不要吃穿。兒媳也是真正當了家之後,才知道日子不容易過。好在……前陣子額娘給了爺一筆錢。」
說到這,宛宜紅了臉囁嚅說道︰「兒媳原本和爺說了,我還是有些嫁妝銀子的。可爺說了,額娘都是疼孩子的人,用親額娘的錢那也是不讓您擔心。」
哭窮誰不會啊。
德妃是為十四阿哥哭窮,可一個孩子才多大,等成年出宮開府還有好些年呢。而且家里是真的窮,宛宜也不算是說假話,所以這一番話說出來完全是心安理得,毫無一絲扭捏。
德妃卻是嗓子眼一堵,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
可若是不說,她今天把宛宜叫進來的目的不就是因為看中宜妃現在就給九阿哥攢銀子,自己心動了想給自己的小十四也攢一些嘛。
ps︰
今天被拉出去相親了,所以更新很晚,第二更可能凌晨後更新,可能明天早上更新,大家不用等,反正會補上的。ps︰女人一過25,好像真的不嫁出去就不行了。有點小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