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外人面前向來規矩古板,不多行一步也不少走一路。就是這房中之事,能一個姿勢進行到底的,也懶得再變出什麼花樣來。
當然某位「色當包天」的內人除外。
四阿哥還是能小小忍一下的。
碧桃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見身旁有簌簌響聲,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睜大眼了眼前,整個人滾爬了起來。
「爺……」這麼早。
碧桃有些傻了,她就是沒問人,看一下外面的天色就知道這個時間段起身實在是不正常。外面天還是烏黑烏黑的。
四阿哥閉了閉眼,蘇培盛從後面鑽了出來幫著系好腰帶。
碧桃差點驚叫出聲,趕緊把下滑的被褥拉了起來,遮擋住身子。
蘇培盛在心里咒罵一聲,繼續目不斜視手中的事情。
「爺,妥當了。」
四阿哥點點頭,就邁腳離開。
蘇培盛等了一會兒,看到楊嬤嬤進來了,才道︰「我就先走了。」、
「爺去福晉那了。」
蘇培盛點頭,就出屋去了。
楊嬤嬤手里端著藥湯,朝床上的人走去。
「醒了就把這喝了吧。」
碧桃嗅了一下,臉色一白隨即一紅,心里羞惱,伸出雪白的胳膊撐在床上,埋怨道︰「昨夜不是已經喝了嘛。」
「這是老奴的職責。」楊嬤嬤語氣平淡,不多做解釋。
這種藥有好有壞。
楊嬤嬤知道自己是福晉的人,雖說是四阿哥找了她過來。可世事無常,若是日後有人受寵,到時候尋根到這湯藥上,她擔責也就罷了,恐會連累到福晉身上。
故而,這準備的湯藥並不是烈性的。
為了以防萬一,開始和結束前都喝上一碗。才能保證不至于「突然有了好消息」。昨夜她就只是留了半宿就回去了,不過將才在外面的時候,听蘇培盛暗示過了。
四爺也就一回結束。
想著眼前這個人總不會真的幸運到一次就有喜還在兩次湯藥的夾擊下,存活下來。
宛宜睡得迷迷糊糊得。忽覺得身旁有人靠近,伸手模了模溫溫熱熱的,趕緊鑽了過去,把人霸佔住。
四阿哥睜著眼楮,看著自己整個人被八爪魚似地束縛著,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回來錯了。心里這樣想,身子卻已經行動了起來。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把人摟到懷里,努力調整了一下懷中人的睡姿,不讓她的小月復被壓到。昨夜讓別人侍寢的時候,腦海里就一直想著在書房里的福晉。心不在焉地草草結束。就是睡下了也不安穩。
四阿哥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
男人寵/幸其他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說自家皇阿瑪了,兄弟幾個還有宗室里的其他人不都是如此。就是漢人不也這樣,三妻四妾是為平常。可……昨夜那份內疚是從何而來?
四阿哥有些困惑,也想不明白。
懷里的人呼吸平穩。四阿哥想著想著內心也就平靜下來了,眼皮子漸漸垂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屋子里的兩道呼吸聲的頻率就變得相似起來。
蘇培盛輕輕推開一個縫隙,當然是看不到人,同樣也沒听見四阿哥的聲音,這才躡手躡腳地關了門。
無聲地對紅日道︰「睡了。」
紅日指了指外面。
蘇培盛輕輕點頭,兩個人走到屋外。
天空還是黑蒙蒙的。
「怎麼回事?不是在那邊……」紅日輕聲詢問。這還不到開正院大門的時候。因為福晉懷孕後,她們幾個人暗地里分配了時間守夜,就等著什麼突發事情,沒想到卻是把四阿哥這個意外給等來了。
「我哪知道。」蘇培盛臉上帶笑︰「主子心里的想法,做奴才的怎麼敢揣摩。」
紅日白了他一眼,誰不知道四阿哥身邊的蘇培盛就是因為聰明能干才被重用的。不過她也沒想真的知道答案。
就看爺的行為。可見心里是惦記嫡福晉的。
她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
紅日想想就笑了,搓了搓手問︰「去旁邊屋子吧,那里有炭盆還有熱茶糕點,左右還有個把時辰,眯著眼楮休息一會兒。我估模著爺和福晉暫時應該不會醒過來了。」而再過一會兒。榆嬤嬤和杏雲她們估計也應該醒了。
蘇培盛笑著說好。
兩個人從前在阿哥所的時候關系就不錯,如今雖各為其主,但真正的主子還是同一個人,也就比旁人要親昵一些。
宛宜覺得這一晚的睡眠有些奇怪。開始的時候是一人睡大床的舒坦,後來入夜了就覺得冷了,整個人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再後來出現了一個大火爐,然後就暖和起來了。過程是辛苦的,結果還是不錯的。
宛宜閉著眼楮打了一個哈欠,伸手踫到不是硬的卻也不軟的東西,按了按再按了按,似乎按出癮來了。
正意猶未盡要繼續的時候,突然被握住。
宛宜猛地睜開眼楮,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差點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你……你……爺,早。」
「嗯。」四阿哥平靜地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宛宜,松開手︰「福晉可以起來了。」
宛宜哦了一聲,然後愣愣地看著四阿哥。
四阿哥也看著她。
良久過後,宛宜率先撐不住了,忍不住輕聲詢問︰「爺不是要起嗎?」
四阿哥眼皮跳了幾跳。
宛宜咽了咽口水,突然身子一僵硬,傻笑著把右腿往人身上拿下來。
腰間的重量一輕,四阿哥才輕輕哼了一聲,撩開被褥,起身。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有意無意地沒敢撩琪太大的縫隙。
宛宜縮了縮鼻子,這人一走就覺得有些冷了。
四阿哥起身,拿起衣袍準備穿。
宛宜看了一眼,就打算起身。
「不用。」宛宜眨了眨眼楮。
「躺著吧。」四阿哥蹙眉,似是不耐煩︰「這麼大的人了。別凍著爺的孩子。」
宛宜僵笑一聲,不敢反駁他別說他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估計連成型都沒有呢。
屋子里有了響動,蘇培盛就趕到門外。一起來的是杏雲。
兩個人在門口低低地喚了一聲。
「進來。」
杏雲朝蘇培盛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幾步,朝不遠處的丫鬟打了個手勢,看到蘇培盛進去了,方才也跟進屋子里。
兩個人進了屋。
杏雲感覺屋子雖是暖的,但看到炭盆熄滅了,心里嘀咕一聲,去拿了新的紅羅炭,炭盆里只有死灰,拿著夾子翻一翻冒出火星。就把紅羅炭扔了進去,過了一會兒新炭開始泛起紅光了。
做完這一些,就有丫鬟僕婦送著熱水進來。
杏雲洗了手,去拿了福晉今日要穿的衣服。
另一邊蘇培盛則是伺候著四阿哥梳洗。四阿哥不太喜歡其他人在旁,懷孕前多是宛宜伺候。別人侍寢的時候要嘛忍耐這要嘛就是蘇培盛伺候。為此蘇培盛沒少被那幾個女人仇視著。至于懷孕後,依然是蘇培盛伺候得多一些。
對于蘇培盛來說,這也是一種光榮。
試問除了他以外,下人里面能有幾個可以得到這一項差事。
想想還真沒有。
等做到桌子前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四阿哥看了一眼擺上來的膳食,比之從前是奢侈許多,別的地方怎麼四阿哥是不管。不過在四爺府里,一般分量都不多,不會硬要按著爺幾個菜、福晉幾個菜的送。大多是差不多夠吃就行了。
只是……今天單是粥品就有五樣。
「榆嬤嬤說了,福晉有孕後,口味可能不同。如今也不知道福晉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還是多送一些過來。」杏雲在一旁解釋。
浪費一點,總比沒胃口吃,到時候重新準備來得方便。
再說……還真浪費不了,那麼多下人。
雖說讓別人吃剩下的有些怪怪的,但這些年宛宜也習慣了。就是有時候她還得吃宮里那幾位主子剩下的。
四阿哥嗯了一聲。舉起筷子。
宛宜心里一松,選了一道紅棗粥,嘗了一口有些甜。
杏雲一直在看,見她皺眉心里就記住了,隨後換了另一道粥。
宛宜吃著放了花生的梗米粥覺得不錯。
四阿哥見狀這才選了另外沒有被動過的粥來喝。
宛宜還處于對早起發現身旁多一個人的尷尬中,而四阿哥則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今天早起和昨天早起不一樣的情緒因此也在沉默中。
主子不說話,下人更是安靜。
正在這時,外面有丫鬟進來。
宛宜一看,是上次捶腿的,就笑了笑。
「爺、福晉,武侍妾來了,說是要給福晉請安呢。」
武侍妾?
誰?
宛宜懵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請進來吧。」
四阿哥眉頭皺起又松開,冷氣外放。
蘇培盛表情不變,只是緩緩向後退了一步,離開冷氣團。
武侍妾進來了。
宛宜也意識到自己是真蠢了。
後院就這些人,這個時辰也不可能是別人家的侍妾來拜訪。這武侍妾不就是昨夜侍寢的碧桃嘛。
原諒她真的變笨了,看來說女人有了孕事能傻三年的事情還真的挺有根據的。
不過……
原來是姓武的。
武?宛宜一怔,是她想的那個武嘛。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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