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啊,真是的。」大阿哥家的弘昱因為自家阿瑪的緣故同太子家的弘皙就一直不太對付。
不過他也是被教得聰明,因為年紀小,從來是不會和弘皙正面對上,畢竟這樣吃虧得只有他自己。
「弘暉,你是不是要去老祖宗那里啊。」弘昱拉著壞壞的胳膊︰「我陪你一塊去吧,你都受傷了。」
弘暉抿著小嘴。
張學臨這個時候終于擠了過來,他一看到弘暉的手,臉色變了變,小跑著過去低聲詢問︰「壞壞,沒事吧。」情急之下,直接叫起了小名。
弘暉的手擦傷了,有些灼疼。
他搖搖頭,背著手說道︰「我有點想回家了,今天就不去看好好他們了。歇歇你啊,弘昱,回頭請你吃好吃的。」
弘昱有些不太高興。
在一旁一直看著的胤笑著說道︰「那弘暉分不分十五叔吃。」
對于這位把自己扶起來的叔叔,壞壞還是很感激,很有好感的。听到話,壞壞的眼楮彎了彎︰「十五叔喜歡吃涼糕,明天就帶了好看的有好多小動物形狀的來。」說完又點了點頭︰「弘昱,你的紅豆糕也有。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就不去老祖宗那里了。」
張學臨等徐文星和靳琪噗嗤噗嗤地抱著書籃子出來後,才牽著弘暉離開。
康熙早年擔心養成皇子們不好的習慣,通常在讀書的地方除了哈哈珠子們。其他時候都是要自力更生,身邊沒有伺候的人。
就是哈哈珠子,也是不能到學堂上的。而是等在旁邊的屋子里另有人教導。
這些人之前就听到里面的動靜,但沒有想到受傷的是自家小主子,頓時噓寒問暖,一下子圍上壞壞把張學臨三個人擠開了。
靳琪扯了扯張學臨的袖子︰「為什麼不去找好好,我都說好了給她帶竹螞蚱的。」他是調皮搗蛋的性格,之前在四爺府內外有別,接觸不多。但是打從跟著上學後。壞壞是幾乎天天就去找好好、暖暖。
這處久了,脾氣對位的兩個人只差稱兄道弟了。
靳琪昨晚就讓人準備好了竹編的螞蚱,說好是要給好好玩的。他還給暖暖準備了一個小鳥。
張學臨笑了笑︰「今天先不去了,明天再去。你不是肚子早就喊餓了嘛,紅日姐姐說今天有牛肉湯吃,你真不回去?」
靳琪是無肉不歡。但最喜歡的就是牛肉。
很容易就被張學臨給忽悠過去了。
徐文星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听到張學臨的回答,也只是抬頭詫異地看了看這個大哥哥。
另一邊,壞壞終于搞定了那幾個要哭不哭仿佛是他們摔胳膊斷腿的哈哈主子們,才重新叫了張學臨回家。
宮門口,五格手里抓著一只燒餅直接蹲在地上啃著,旁邊還蹲了好幾個人,都是同僚,也是才換班結束。
一群人吃喝嗝屁。
等五格接了人。才會散場。
這也是壞壞敢直接說回家的原因。
「嗨,那不是你家佷子嘛。」
「什麼我家佷子。那是皇孫。」五格掏出帕子抹了嘴,拿起一旁的紙包,站了起來說道︰「我先走了,回頭再聊。」
稀稀落落的回聲,五格也不在乎。
走到壞壞面前,五格先是定定地盯著壞壞看。
壞壞抬眸。
叔佷二人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張學臨不得不說道︰「五叔,阿哥手傷到了。我們是不是先上馬車,回去再說。」
五格臉色大變,把手里的油紙包往徐文星懷里一扔,直接拉過壞壞的手。動作非常迅猛卻又異常的溫柔,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發現只是擦破了一點皮。
他才稍稍放心一些。
姐夫不在,姐姐病著。
姐夫臨走前,他可是拿自己腦袋保證說肯定不會讓壞壞有事的。雖說宮里面真出個什麼事情,他在外面也沒辦法。
可這也是他佷子啊。
五格心里松了一口氣,佯怒︰「回去再說。」他直接彎腰不理會有些抗拒的壞壞,直接把人抱起。
「乖,沒啥不好意思的。小舅舅我像你張哥哥這麼大的時候還被抱呢。」甭管小時候真的有沒有這種事情,五格眼楮不眨臉不紅地來忽……安慰壞壞。
壞壞果然不動了。
脖子上軟軟地被一雙小手環住,五格對張學臨說道︰「上馬車。」自己則是直接帶了壞壞坐馬車。
五格也細心,拿披風包住壞壞。
看著時間還早,是慢慢騎著馬回去的。
一方面是帶著壞壞,五格不敢快馬,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壞壞高興,多看看外面的事物。
壞壞靠在五格的懷里,突然小小聲地說道︰「小舅舅,我知道他是故意推我的。不過我什麼也沒有說。阿瑪走之前,我答應過要乖乖的。」
「是,小舅舅知道。」至于是哪個人推的壞壞,五格沒問,反正遲早會知道。且就算問了,他也沒辦法。
在那個地方,敢故意把壞壞這個皇孫給推了的。不是皇子就是皇孫。皇子應該可能性不太大,畢竟是長輩,那就是皇孫了?
五格腦海里已經篩選了幾個皇孫。
本人動不得,總有其他人可以下手。什麼哈哈珠子,什麼舅舅家的人。烏拉納喇家的人不惹事但不代表是個孬種。
「我怕好好擔心,也沒有去老祖宗那里。」壞壞不知道自家小舅舅已經想著怎麼找地方把人套麻袋打一頓,仍舊是低著頭說話。
五格沒說話,揉了揉壞壞的腦袋。
走得再慢。還是到了。
五格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伸手把壞壞抱了下來。
蘇培盛早等在門口。
「姐姐怎麼樣?今天好一些了嗎?」。
蘇培盛看了壞壞一眼,才笑著說道︰「小黃太醫早上來過了。說休養得不錯,或許可以比之前想得好。」
五格這才高興地點頭。
「五格大人,不進去看看福晉?」蘇培盛進行每日客套疑問。
五格搖頭。
他都這麼大了,進去也看不到。
「有沒有藥膏,壞壞擦破了一點皮。」五格捏著壞壞的掌心,給蘇培盛看了看。
蘇培盛的心一上一下地怦怦跳。
「有,有。都是現成的。」他也沒問是什麼原因的。看到張學臨三個人都下來了,就帶著路去了壞壞現在住的院子里。
蘇培盛跑了進去,不一會兒紅日就跑了出來。
「傷到哪里了。嚴不嚴重。」
五格解釋道︰「就是擦破一點皮。」
蘇培盛這時也跑了出來了,在里面的時候他是說了的。不過紅日心里著急,根本就听不進去,唯有著急親眼看見了才行。
當然。蘇培盛也十分非常理解的。就像是換了他的話,大概也是要同她一樣。
五格把壞壞遞給紅日,就離開了。
紅日讓人打了水過來。
看著張學臨三個人都圍在這里,就說道︰「廚房里做了燒牛肉還有好些糕點,要不去了園子里吃?」
這本來就是瞧今天天氣好,福晉特意想出來的活動。
紅日就讓人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張學臨看了看徐文星和靳琪︰「我就不去了,麻煩蘇公公帶了他們兩個人過去吧。」因為年長,有當兄長的責任。平日拘束著兩個小的。對于今天的事情,兩個小的其實都期待很久了。要不然在宮里面。靳琪也不會因為張學臨一句話,馬上就改變主意了。
蘇培盛也正想著親自去說一說大阿哥的事情。紅日暫時是走不開,若是小丫鬟的話,怕他們說不清楚,想想還是得自己去。
徐文星和靳琪被蘇培盛帶走,後面跟著幾個提著食盒的丫鬟。
張學臨留了下來。
因為傷口要清洗,怕感染,所以早前宛宜都是讓人準備了白酒消毒。壞壞這種撲在地上,難免沾到灰塵,肯定是要洗一洗。
張學臨就故意同壞壞說話,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紅日趁機就飛快地用酒精擦了擦。
壞壞眉頭陡然皺起,嘶了一聲。
下一刻,就有冰涼涼的藥膏涂在手上,一下子有好過了起來。
紅日道︰「這是小黃太醫才送過來沒多久的,福晉留下來,阿哥這邊一瓶,格格那邊一瓶。」
壞壞稀奇地看了看,膏體是綠色透明的,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他舌忝了舌忝下唇,其實也有點餓了。
張學臨和紅日一商量,覺得壞壞傷得不重,就是一點擦傷,影響不大。且因為這陣子四阿哥不在,福晉又病著。
紅日對小大人模樣的壞壞很難有什麼拒絕。
讓張學臨帶了壞壞過去,紅日又去讓人做了一些壞壞現在可以吃的。反正燒牛肉肯定是不能吃的。
「這是什麼?」壞壞看到徐文星懷里抱著一個枕頭。
同樣的靳琪懷里也抱了一個。
徐文星眯著眼楮朝著壞壞小。
靳琪指了指地上鋪著的席子。又指了指太醫︰「我看天氣好啊,等一下吃完了,我們躺著這里玩一會兒。」
壞壞也是孩子,自然也有貪玩的時候。
看著別人這樣,也覺得有意思。
這邊離正院近,蘇培盛就讓人去正院那邊重新要了兩份毯子和小枕頭。
沒多久,紅日也提了吃食過來。
正好宛宜那邊一直吃著燕窩,听說壞壞要吃,也讓人弄了個燕窩粥送過來。壞壞非常大方,四個人分了分,正好沒人一小碗。
紅日見了也沒說什麼。
橫豎不缺這點東西。
要是大阿哥真想吃,又不是沒有了。
而且這幾個少爺她因為伺候阿哥的原因也是了解不少,脾性都不錯。來了府里。福晉對他們的衣食住行也是非常大方。
別說一碗燕窩粥了,天天吃估計都不介意。
五格出了四爺府轉身離開,看那方向似乎不是回烏拉納喇家去的。
當天晚上。就听說輕車都尉舒爾德庫家的幼子在經過一處巷子的時候,被對著腦袋潑了泔水,隨後就被人按著群毆了。
听說找到的時候,這人不但臭,還被打得有些鼻青臉腫。這舒爾德庫家的下人都差一點認不出自家的主子了。
被無緣無故地弄了這麼一個難看又難堪得請客,舒爾德庫家自然不肯。別管肯不肯,反正臉是丟盡了。
這丟了臉心里有了怒火。好歹要找回面子。
只是不知道怎麼地,就是找不到人。問了巡邏的衙役和那些附近出現過的侍衛,都是一問三不知。
舒爾德庫家就知道這里面怕是有別的什麼事情。
但這口氣怎麼也應不下。
這一想。就想到了宮里去了。
李佳氏死了之後,只留下兩個兒子。太子妃對她們看得緊,卻也不攔著大一點的那個育舒爾德庫家接觸。
只可惜,沒多久。這一個也沒了。
等舒爾德庫家想到弘皙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路子了。太子妃那邊防得厲害,畢竟那個時候是真的打算當了繼承人養著得。
所以弘皙自然只能認石家是外祖家,這舒爾德庫還是哪里涼快去哪里。好在太子妃也不會做事做絕,在別的地方給看舒爾德庫家甜頭。
舒爾德庫府的人在安生下來,畢竟鬧太難看,吃虧得也只有他們自己。但是這一次不同了,這是活月兌月兌地在打舒爾德庫家的臉。
這場子要是不找回來,他們以後就等于沒有顏面在京里貴人圈中混著了。
這一求二求。通過九曲十彎的關系,沒有傳到弘皙那里。倒是去了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眯了眯眼楮。
宮人小心翼翼地剝了葡萄皮,放到一旁得碟子上。有膽子大一些得問道︰「主子,這事誰干得出來,這麼大膽。要是太子爺知道了……」
「太子爺知道了又如何?」太子妃捏了一只葡萄肉到嘴里,似笑非笑地說道︰「舒爾德庫家是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奴才家,爺還能為了一個奴才去對付愛新覺羅家的人?」
太子妃嗤笑。
昨天發生在上書房的事情,自然是早就有人交代了。
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再怎麼努力都擺月兌不了李佳氏的血脈。一點點事情就沉不住氣,還在上書房把年幼的弟弟給推倒了?
他怎麼不想想,那弘暉可是四阿哥的兒子。
太子正是用人的時候。
雖說四阿哥肯定沒那個膽子來毓慶宮算賬,可心里落了埋怨,到底以後說不定會有什麼變數。
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也知道了,那麼其他人同樣也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這點氣性,大概沒什麼人喜歡。
太子妃還不確定自己這一胎是男是女。
她想了想說道︰「……找個人回了話去,就說太子爺要考弘皙阿哥學問,正是抽不開身子的時候。昨天的事情,已經派人去催了,務必讓他們早一日查到是誰動的手。」就算真被查到了,也沒什麼。
她估計,太後那邊應該會出手。
實際上,所有人,或者說大部分人,太後好太子妃都知道舒爾德庫家的事情應該和弘暉摔到的事情有關。
畢竟兩件事情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情。
只是在她們看來,不過是個舒爾德庫家的,四爺府或是四福晉也只是想要出出氣而已,就隨他們去了。
這幾人其實也沒有誰把舒爾德庫家當一回事,即便那是李佳氏的娘家。
……
五格一早就來接壞壞,順便在四爺府吃了早膳。
清晨的空氣都是冷的。
五格就讓壞壞和張學臨、徐文星、靳琪一塊坐上馬車。
因為昨天答應給十五阿哥和弘昱帶吃的,壞壞昨晚睡前的時候就和紅日講了。其實一回到府里的時候,張學臨已經偷偷說了。
糕點是現做的,還冒著熱氣。
盡管四個人都已經吃過早膳了,但因為去了宮里還能再吃一頓點心,所以也沒有吃太飽。
這一會兒聞到食盒里面的香氣,大家肚子里的饞蟲又都被勾引出來了,連最大的張學臨也是。
不過他算是比較鎮定。
壞壞三個人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只小手就模上了食盒的蓋子。
張學臨莞爾一笑︰「紅日姐姐做得多,不過每人只能吃一塊。」見他們都答應了,才取來帕子給每個人擦手。
輪到靳琪的時候,張學臨奇怪地說道︰「你昨天是不是躺草地上被蟲子咬了?」白女敕女敕的手背上是兩個小紅點。
靳琪嘴里泌著口水,眼楮一直盯著糕點看,听到張學臨的問話,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身上好幾個呢。我們快吃吧。我要這塊。」
正巧壞壞也伸了手出去。
兩個人早就熟了起來,嘻嘻哈哈你搶我奪,隨即就滾到一邊抱著對方哈哈笑。
張學臨無奈,拿了一塊給徐文星,心里暗嘆要都是和文星一樣乖那該有多好。轉念一想,徐文星這樣的性格也不太好,有些過于害羞了。
「別鬧了,快吃。吃完我就蓋上了。」
張學臨伸手一人一個拉了起來。
壞壞笑了笑,捏起一塊糕點往嘴里塞,突然他湊近靳琪,兩個人臉對著臉開始咬耳朵,說起悄悄話來了。
不過顯然,這悄悄話並不小。
就在旁邊的張學臨也听到了,反而是遠一些的徐文星沒有听到。
其實也不是什麼事情。
五格一大早就非常得瑟地和壞壞說了昨夜得豐功偉績。
這只是開胃前菜,所以也不在乎大家知不知道。他也不是真的笨的,自然也樂得說出來讓弘暉開心。(未完待續……)
PS︰一寫就發現,可能還要幾章才會虐完。其實,你們也看到了吧,到了目前為止,真的沒有虐啊。只是發動的時間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