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之影 前傳(一) 引渡者

作者 ︰ 雙子之風

大雨浸濕了這座古老的城市,這本來就是一個沿海的城市,連綿的大雨吞噬了街道,擱置的漁船重新啟用,水道代替了原來的陸地。

「師傅,要走了麼?」一座古建築的窗口,探出一個人頭,「外面雨這麼大,等幾天不行嗎?」

「那可不行呢,我得帶著你的小師弟走了,再過幾天,這個大陸的格局就要改變了。」答話的男子有一頭柔順的黑發,如瀑布一般披散開來,漆黑的瞳孔深邃。

「那麼我就在這里等著師傅吧。」

「這也沒辦法,師傅說將來你還會幫到他呢。」旁邊一個銀色白發的小孩說道。他的頭發並不是因為疾病而沾染上的顏色,而是一種自然的,神秘的美。

「師弟,在師傅身邊要乖乖听他話哦。」男子慈愛地模了模那頭銀發。

「那麼,我就走咯。」那個擁有一頭如瀑長發的男子站起身,拉過那個銀色頭發的男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樓房,兩個背影在男子徒弟的目光中慢慢遠去,最後消失在濃霧中。「師傅,我們去哪啊?」銀色頭發的小男孩抬起頭一雙眼楮澄澈透明。

「呵呵,等下你就知道了。」男子寵愛地模了模男孩的頭頂。

兩人走了大約一個鐘頭,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男孩知道到了海邊了。

「師傅,我們要出海?」男孩又有疑問了。

男子沒有回答,沉默地現在海邊,一波一波浪潮撲上海灘,男子的瞳孔嚴肅地盯著濃霧之後模糊不清的海面。突然,他的眼神凌冽起來,男孩分明看見,濃霧扭曲了起來,他眼前所有的景色全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擠在一起,整個天地融合在一起,時間似乎又回歸混沌,天地不分了。半晌,那一團扭曲的空間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劇烈,最後吞沒了男孩小小的身影。男孩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濃霧彌漫的海洋,但是不一樣了,男孩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不一樣了。有什麼改變了。

遙遠地方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男孩吃了一驚,濃霧彌漫的海洋是非常危險的,居然有人還能悠閑地唱歌行船。

這時他的師傅喊了一聲︰「可以麻煩你帶我們一程麼?」

遠方的歌聲停止了,沉默了些許時間,一只破破爛爛的小船破開濃霧,出現在海岸,漁夫穿著一件海草編制簑衣,寬大的草帽遮住了他大半個臉,他有一個魁梧的身體,身上帶著濃重的咸味。「上船吧,你們要去哪?」

「公海,深邃海溝。」男子笑眯眯地答道。

「你確定?」漁夫似乎有些詫異,「那兒可是有很多海盜和暗礁的,翻船了我可救不了你們。」

「那就不麻煩您操心了。」男子平靜地回答。

兩個人在漁夫狐疑的眼光下走上破舊的漁船,男子把男孩牽到船尾,優雅地坐在船弦上,抬頭望向遙遠的海面。

巧合麼?漁夫心中有些驚訝,男子眺望的地方就是公海,深邃海溝的位置。還沒等漁夫思考過來,男子就打斷了他︰「我的『引渡者』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們要去哪吧?」

漁夫看著他那張笑眯眯卻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突明白了什麼,諾諾地應了一聲。心中有些驚訝和震驚,偷渡,果然是偷渡!所謂偷渡,就是指在沒有界面統治者的許可下私自前往其他界面。而像他這樣的『引渡者』,游走于各個界面,等待著偷渡人的召喚。據說每個『引渡者』都專門服務于一個偷渡者,如同應天地法則而生。

在深邃海溝的某一個位置,有一個不定向的穿界門,力量足夠強大的話,是可以指定穿界方向的。如果眼前這個男子有這種力量,那麼他大可直接橫渡海洋,直接過去,但是他又用那種奇異的方式召喚了自己……還有什麼問題麼?」男子的淡淡的聲音打斷了漁夫的思考,他帶著的那個男孩已經枕著他的大腿睡著了,漁夫趕忙滑動船槳,破舊的漁船帶著三個人遠遠地朝著公海,深邃海溝奔去……

海上的霧氣更加濃重,漁夫慢慢地撐著小船,隨波漂流著,男子閉目養神,漁夫看了一眼他,自從進去公海的範圍之後,男子就開始高度緊張了起來,漁夫可以感受到一股隱藏地很好的,劍拔弩張的氣息彌漫,仿佛大戰前的肅殺。

左滿舵。」男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漁夫在男子說話的同時,漁夫也察覺到了什麼。

漁夫用力地撐起船槳,破開水面,船在水面打了一個九十度的轉彎,剛剛穩定下來,一顆絢麗的能量炮彈就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在水面炸開,濺起漫天水霧。

「怎麼了師傅?」男孩抬起頭,剛剛的搖晃顯然弄醒了他。

漁船還沒有開始前行,一隊龐大的船隊成圓形包圍了漁船。船隊的船桅上掛著格外顯眼的黑色旗幟——海盜!看這規模還不小。「真是囂張啊……」黑發男子站起身,左手微震,一股黑色的如劍一般的東西從他的手心閃過,眼前的一只海盜船頃刻間沉沒。還沒等別的海盜船動手,無數黑色的尖刺從四面八方鑽出,空中,海中,仿佛天地都是那些尖刺,那個黑發男子的武器,所有的尖刺在瞬間發動攻擊,等漁夫反應過來,海面只剩下一片殷紅和無數沉沒的船只。

太強大了……漁夫的內心不停地顫抖著,構成那些黑色的尖刺的力量,分明只有一個人擁有的——鬼神!

「鬼神大人!」漁夫驚恐地單膝下跪。

「免了。」男子輕輕的擺了擺手,「快點吧,我趕時間。」

漁夫松了一口氣,賣力地撐開船槳,這艘破舊的漁船順著風迅速向深邃海溝劃去。

「可以了,就到這里吧。」男子揮手示意漁夫停下,他彎腰用手抓起點滴海水,一股無形的力量如蜂般涌進他手心的那灘海水中,海水的性質開始發生改變,它逐漸分離成兩團,男子隨意地把其中一團扔進海中,另一團跟著他的手伸向漁夫,「這是一個簡易的傳送系統,在我們再次回到這個界面的時候你手上的水珠會發出強烈的白光,那是無論是我還是這個孩子,希望你來接我們,以及我們的同伴,就在這個地方,可以麼?」男子的眼神變得柔和。

「沒……沒有問題。」漁夫受寵若驚地接下水珠,並把它裝入靠近胸口的口袋中。

男子抱著男孩,踏著水面遠遠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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