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柄亮閃閃的五環大砍刀就要親上白司顏脖子的那一剎,半空中「嗖嗖」兩聲飛速射來了兩枚飛鏢,一枚直接震裂了那柄大刀,另一枚則是毫不留情地射入了莽漢的眉心!
哼!還算那小子有點人性!
听到那莽漢 的一聲重重地摔下去砸在了地上,白司顏不無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
艾瑪嚇她了,自從穿越過來,就天天玩刺激玩心跳,真的是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好嗎?!還有這讓人嫌棄不能的細胳膊細腿……怎麼辦,感覺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了!看來白蓮花也不是誰想當,想當就能當的!
差不多花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少年才把所有人的護衛都解決了,雖然費了不少力氣,但武功到底不賴,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不但沒有掛彩,衣服上連半滴血都沒有,一襲藍衣隨風翩翩,又帥又拽!
太炫酷了!果然穿越之後的第一要事,就是找位武林高手拜師學藝!
想著以後行俠仗義劍走江湖的瀟灑風姿,白司顏不由舌忝了舌忝嘴唇,莫名地有些小激動。
等等……不對!
她可是要成為白蓮花的女人,練武這麼粗暴的事情,咳……還是偷偷地來罷,不然就找不到英俊帥氣又溫柔體貼的男朋友了呢。
看了眼地上死狀慘烈的護衛,白司顏默默地在心底下把俊酷少年這個稱呼進一步提升為了變態少年!
太殘忍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韓山雞的弟弟呢,這種讓人刮目相看的酷厲性格,簡直就像是從一個家族里出來的!
小心翼翼地邁過那些個死不瞑目的尸體,白司顏擔心地牢內設了機關,一步一步跟在變態少年的身後,每一腳都踩得很是謹慎,像是做賊一樣。
見她這般,變態少年也稍稍收斂了步子,放下速度,剔著眉梢一邊走一邊往左右打量。
好在兩人走了一陣,也沒遇上什麼機關暗器,便就放下了心,只見地牢里一間一間被單獨隔了開,幾乎每個石室里都關著人,司馬重偃凝眸一路掃過,大概是沒遇上自己要找的人,步子連頓都不曾停頓片刻。
但白司顏就不同了,本著一顆俠義之心,一邊走一邊拿頭發上摘下來的簪子開鎖,她的速度極快,簪子一插到鎖孔里,就像變成了一把合稱的鑰匙,稍微轉上幾下就 嚓打了開,手法老練熟稔,一看就是經常干這種勾當的。
見狀,司馬重偃不免多看了她一眼,猜不出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有時候蠢得讓人想要一掌拍死她,有時候又精明得厲害……總而言之,是個百年難遇的奇葩。
白司顏熱血心腸,一路下來解救了不少被不歸閣的人綁架來的婦女兒童,又是安撫又是勸慰的,雖然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是出奇地讓人信任,幾乎所有被她從石室里救出來的人都很听她的話,沒有急哄哄地只顧自己逃命,而是安靜地呆在了走道上,等著白司顏下一步的安排。
相比之下,司馬重偃就沒有那麼好心了,一臉冷漠的表情,上書「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幾個大字,自顧自走到了地牢深處,但也沒有阻止白女俠路見不平行俠仗義。
一直走到地牢的最里面,司馬重偃的聲音才冷颼颼地傳了過來。
「那誰,過來開鎖。」
白司顏聞言一笑,下意識勾起眉梢就要月兌口而出「求我呀」三個字,然而目光在觸及變態少年的面龐時,不由立馬收斂了神情。
好恐怖!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表情陰鷙得像是要吃人一樣,哪怕隔著十幾米遠,那股子凜冽的殺氣都能清晰地感覺得到!
沒敢猶豫,白司顏立刻跑了過去,她的個子矮,夠不到那窗口的位置,所以沒瞧見里面是什麼情形,直到匆匆忙忙打開了鐵鎖,變態少年一腳踹開了門,才看見一個綠裙少女側躺在地上,約莫是昏迷了過去,衣裳有些凌亂。
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什麼了。
見狀,白司顏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剛才看那變態少年的表情,還以為關在里頭的姑娘缺胳膊斷腿了呢,這不還好好的嘛,看他緊張的……切,對別人倒是冷血得可以,一遇上心尖尖上的人兒,就淡定不能了,果然這姑娘是他的夢中情人!
只可惜……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卿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正感嘆著,司馬重偃就已經俯身將昏迷在地的少女打橫抱起走了出來。
有些好奇那個目中無人的變態少年會看上什麼樣的女人,白司顏不由踮起腳尖,抬眸往他懷里瞟了一眼,結果……一張嘴巴瞬間就張成了鵝蛋型。
她終于明白,剛才在地牢入口的時候,那個護衛為什麼會那麼問了!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躺在變態少年懷里的那個軟妹紙,跟變態少年,長著一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靠!難不成是龍鳳胎?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見白司顏堵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看,司馬重偃蹙了蹙眉頭,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讓開。」
「哦……」
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砸了砸嘴巴,白司顏表示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像的兄妹,一般來說只有孿生子的相貌才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可是眼前這一對……
「噗!」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白司顏忽然笑出了聲。
司馬重偃立刻殺來一記眼刀。
「笑什麼?」
「哈哈,我在想……是不是你穿女裝的話,就長她那樣?還別說,挺美的……」
剎那間,司馬重偃的臉色又陰沉了三分。
「舌頭又癢了?」
「咳咳……」白司顏立刻收起笑意,轉頭看了一圈,繼而往邊上一指,匆匆奔了過去,「那邊還有個密室!」
這頭的話音還沒落下,那頭的鎖鏈就嘩啦啦地掉到了地上,可見白司顏溜得有多快!
打開最後一間沒有窗口的石門,本以為里面關著的人會興沖沖地奔出來……然而,在抬眸的那一剎,白司顏瞬間有種被奪走了呼吸的感覺。
關在石室里的是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手和腳都被鐵鏈子吊著,懸在了半空中,身上披著的一件薄薄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得破爛不堪,沾滿了暗紅的血跡,從頭到腳,除了一張臉尚且完整,幾乎再也找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膚。
但,這些並不能讓白司顏吃驚到瞠目結舌的地步。
讓她為止呼吸一滯的是……
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年,有一頭純銀色的長發!
瀑布般從頭傾瀉而下,一直垂落到腳踝的位置,牆壁上的火光打在那綢緞般絲滑的長發上,似乎還能反射出一層銀白色的光芒。
宛如夜幕之中高懸在半空的明月,于黑暗之中流瀉了千里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