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頭,白司顏愈發覺得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面目可憎了,如果她只是欺負這個身子原來的主人痴傻愚笨,在哄騙的同時偷雞模狗地佔些便宜,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計較了,可是那朵有著這麼一個溫柔美名的白蓮花,居然心狠手辣地雇佣了殺手,想要取她的性命?
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這已經嚴重地踩到了她的雷區。
她白司顏雖然一向以成為一朵純潔善良的白蓮花為終生奮斗目標,但這並不代表她是個喜歡忍氣吞聲的包子……別人對她好,她自然十倍償還,別人對她不好,她必當百倍報復!
嗯!就是這麼有原則!就是這麼有個性!
捏了捏五指,白司顏不由勾起嘴角冷冷一笑,隨即毫不猶豫地在「江羽柔」這個名字上用猩紅色的筆畫了個大叉,旁注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謀人錢財,傾家蕩產!奪人性命,天誅地滅!
知道她以前是干什麼的嗎?
雖然眾所周知的身份就已經很牛逼了,是個披著文化人的外衣在研究室里鑽研全球最先進的醫學技術的大齡美女博士,但還有一個更令白司顏引以為豪的第二重身份,卻是不為人知的一個秘密組織的榮譽成員!
這個組織一共就只有五個人,有個十分惡俗的名字,叫做「路見不平插刀教」!
原本是狗妞一邊在拿著手機看武俠小說一邊討論組織大名的時候隨口取的,一開始喚做「路見不平拔刀小分隊」,後來被紀小腰吐槽太沒殺傷力,就被聖母月稍事修改,升華為了陰測測的「插刀教」,而外表最為正直內心最為變態的聖母月,則被一致推選為了插刀教的容教主,從此整個插刀教在容教主的英明帶領之下一步步走向了輝煌!
咳咳……你問插刀教是干什麼的?
路見不平插一刀嘛,顧名思義,就是鋤強扶弱,類似于賞金獵人,但教內的首要原則就是——
只插敗類的腰,只捅渣男的腎!
至于插刀教的成員,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住在同一個山莊里,因為臭味相投所以近墨者黑,打幼兒園起念的就是同一所學校,一直到大學畢業之後因為研究的領域不同,才被分開發配到了各自的研究所,後來因為看多了社會上陰暗面所以突發奇想成立了這個秘密組織。
當然,她們從不自稱是正義的使者,畢竟這種做法是擾亂社會秩序的,而且還很危險,小盆友們千萬不要學!
而且,悄悄地透露一句,年齡最小的紀小腰其實一直都很懷疑,這幾個女人是因為上了年紀還嫁不出所以憋著一腔欲火無處發泄才會找那群人渣敗類出氣的……嚶嚶嚶,雖然只是推測,但可能性佔百分之八十!絕對有!還有就是千萬別說是她說的!
好了!關于路見不平插刀教的介紹到此為止,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請私下咨詢,雖然你問了也沒人會回答你,呵呵。
且說眼下,被江羽柔那朵裝腔作勢兩面三刀的惡毒白蓮花激起了一陣陣憤慨,白司顏嫉惡如仇的小宇宙瞬間就爆發了,再加上她佔了這只可憐軟妹紙的身體,自然說什麼都要幫她報了這個仇,讓那臭丫頭血債血償!
眯了眯眼楮,從那狹長的縫隙之中露出兩道犀利的寒光,白司顏稍作思考,心頭便有了個大概。
抬起頭來,白司顏正要跟那桃花臉商討報仇事宜,卻見那廝已經很自覺地躺平在軟榻上,閉著眼楮作「死一死」狀……倒是出人意料地信守諾言呢!
但是!現在不是閉上眼楮睡覺的時候好嗎?!
死桃花臉臨「死」之前留下了那麼一句「遺言」,分明是想挑起話端,結果她剛剛興起了一些興致,丫就給她倒在軟榻上躺尸,絕對又是故意耍她的!
「喂!喂喂!」抬起腳踢了踢他的腿,白司顏沒好氣地叫了兩聲,「別裝了!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百里月修卻是沒有應聲睜開眼楮,只輕輕地動了兩下嘴皮子。
「不是你讓我先死一死的嗎?」
「現在可以不用死了,」白司顏幾乎是用看神經病的目光在那張俊美的桃花臉上來回掃了兩道,口吻隨之愈發嫌棄,「快起來!」
百里月修依然閉著眼楮,一副「你讓我滾,好,我滾了!你讓我回去?不好意思我已經滾遠了」的架勢,偏生不坐起來,懶得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有氣無力的。
「我才剛死,哪能那麼快就醒過來……」
白司顏無語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活過來?」
「白雪公主的故事听過嗎?她吃了惡毒皇後送給她的毒隻果之後,被放在了水晶棺材里,是被王子吻醒的……還有睡美人的故事,被惡毒的巫婆詛咒之後,也是被王子吻醒的……還有青蛙王子的故事……」
「等等等等……」听他越講越離譜,白司顏忍不住擰了擰眉頭,打斷了他,「你到底要說什麼?能簡單干脆一點嗎?」
「三個字。」
「什麼?」
「吻我啊!」
「……百里月修,我想知道你今年幾歲了?白長了一米八幾的個子,沒想到心理這麼幼稚,一把年紀了還把童話故事掛在嘴邊,呵呵……你以為你這是在賣萌嗎?」
微微勾起眼角,百里月修很自覺地無視了白司顏的冷嘲熱瘋,自顧自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道。
「我知道你現在有求于我,我數十下,你親我一口,我就幫你,否則……一切免談。」
「你!」
「十、九、八……」
「靠!誰要親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這麼重口味嗎?」
「七、六、五……」
「別數了!不幫拉倒,別搞得好像沒有你,我就什麼事都干不成一樣!」
「四、三、二……」
「你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哼,像我這麼有原則的人怎麼可能——」
「一點九、一點八、一點七……」
「……」
「一點一九、一點一八、一點一七……」
「……」被百里月修如此堅持的精神所深深地震撼和折服了,抽了兩下眼角,白司顏到底還是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算你狠!先欠著行嗎?」
「那要算利息,一個月翻一倍,如何?」
「算利息就算利息,」反正到時候賴掉就可以了,要不然拖到幾十年後,對著一張溝壑滿滿的老臉,估計他也沒那興致了,「現在可以活回來了嗎?」
慢悠悠地睜開眼楮,扯起嘴角勾了勾,百里月修這才緩緩從軟榻上坐起身來,笑著看向白司顏,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
「說吧,你要問什麼?」
「不歸閣的人……還有活口嗎?」
「你也不是沒見過司馬四少爺,你覺得他那種人,像是會留活口的性子嗎?」
「那……」
「再加一個吻。」
「哈?!」
「再加一個吻,我可以幫你找個死囚冒充不歸閣的人去指認江羽柔,若真是她買凶殺人,自然會做賊心虛方寸大亂,到時候再就地處死那名死囚,就沒有人會懷疑這其中動了手腳。」
模了模下巴,白司顏不免贊嘆了一句。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如果江羽柔演技太好,死咬著不肯承認呢?」
拿起茶座上的簪子把玩了兩下,百里月修幽幽一笑,眸光測測。
「捉奸捉雙,拿賊拿贓,不是還有這支簪子嗎?打小母親最疼愛的就是你,十幾年來送了不少稀世珍寶給你,既然她們連你尋常佩戴的飾物都敢動,那麼其他那些擺設玩物,就更不在話下了不是嗎?」
聞言,白司顏跟著一笑,看向百里月修的目光終于正常了幾分。
「既有證據又有證人,這下就是那朵白蓮花想要抵賴,也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即便有人存心想要偏袒她,弄不死,好歹也能扒下一層皮來……呵呵,這麼說來,你也不算笨嘛!」
「還好,」百里月修盈盈一笑,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閃爍著幾分慣有的戲謔,「只比你聰明那麼一點點。」
「切!」不屑地哼了一聲,白司顏不無鄙視地反詰,「連自己的親妹妹被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還一心一意護著‘小柔’,你這個哥哥當得還真是失敗!」
對此,百里月修卻是沒有解釋什麼,只傾身向前攬上了白司顏的肩頭,隨即勾起眉梢寵溺一笑。
「我現在不是一心一意護著你了嗎,我可愛的小寵物?」
話音落下,白司顏瞬間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艾瑪!這男人什麼品味,居然用「可愛」這兩個字來形容她?這絕對是對她的侮辱有沒有?!
「少惡心人了!你還是拿這些肉麻的話去哄你的小情人吧,對妹妹發什麼騷,簡直喪心病狂!」
「那些女人太乏味了,沒意思,只有你比較好玩。」
「靠!我不是拿來玩的好嗎?!」
「你比較可愛。」
「我哪里可愛了?!」
「哪里都很可愛,從頭到腳,從里到外……」
「……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