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山,艷陽高照。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亂石間奔跑,比獵豹的速度還要快,比野兔的身手還有靈活!
在他身後,有一團火紅色在緊追不舍,時不時還會吐出一小口青色的焰火,少年倒不至于沾染到焰火,焰火一落在石塊上,石塊轉眼間就會化成灰燼落到地面。
「靠,這赤火狐有點難纏啊,早知道就應該等它們兩敗俱傷再出手了。」
吐槽間,方通扭動身形,就像是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在污泥里翻動,赤火狐吐出來的火焰每每看似要踫到他,卻總是擦身而過。
游魚步!
以赤火狐那抵得可憐的智慧很難搞懂為何眼前這人類動作比自己還輕敏,它在附近這片地區生活了十數年,從未踫到過比它還要靈活的對手。
「吱呀。」它實在惱火,下巴高高鼓起,到了臨界點時它才噴出一大團火球,發射速度比先前要快上五倍。
方通一個激靈,身形陡然停下,火團恰好從他身前飛過。
「這畜生變機靈了,還會預判我的走位?不過,它應該想不到我只是故意引它到這里來的吧,畢竟剛剛可是有兩頭同階凶獸,一頭我尚可應付,兩頭就夠嗆了。」
他停下腳步,長劍出鞘,細細打量著這只以長跑著稱的赤火狐。
一身火紅色猶如熊熊火焰,長且柔軟的大尾巴像雞毛撢子,一對蠶豆大小的小眼楮,還有數顆尖銳的牙齒。
相當于人類鍛體七重的武者,方通此次來斷刃山就是為了尋找這樣的凶獸練劍,不過一次他頂多對付一頭。昨夜他托大招惹了兩頭,被追得滿山跑。最後那兩頭凶獸實在是跑不過他才放棄。
就在不久前,赤火狐與另一頭凶獸搏斗,方通分別偷襲了它們,兩凶獸大怒,好在就赤火狐的速度趕得上他。
從開始到現在,一人一獸沖出了三千余米,另一頭凶獸估模著已經回去了。
方通盯著赤火狐,赤火狐同樣盯著方通,小眼楮里全是戾氣。
「吱吱——」
赤火狐怪叫了兩聲,張嘴又是一團火球,方通像是未卜先知,腳步往右邊挪動了三寸,火球飛過。赤火狐蓄力要再給方通一個火球,方通哪能讓它如願,他腳下一蹬飛沙揚起,眨眼間就到了赤火狐面前,手中長劍寒芒點點,好似夜空的寒星。
「唰唰唰。」
一連三劍刺出。
赤火狐靈動的小身體弓起,第一劍原本要落在它的月復部,它僅憑直覺就輕易躲開,方通的劍很快,一劍落空第二劍就立刻跟上,刺得是它的眼珠子。
它眼里滑過戲謔,長長的尾巴蓋下,正好包住眼球。
「叮——」
它的尾巴堪比百煉鋼,上好利劍刺在上面寸許難進,還發出了只有鐵器交鋒時才有的聲響。
「畜生就是畜生!」
方通暗自冷笑,他是了解過赤火狐全身上下用來對敵的武器,除去尖牙利爪,可以口吐溫度齊高的青焰,剩下的就只有那條看起來很柔軟的大尾巴了!
它的尾巴防御超強,比起上次遇到的鐵背熊,還要高上三分,故而他的第二劍只是為了誘使它使出尾巴,甚至第一劍也是為了之後兩劍做鋪墊,真正的殺招在第三劍。
白光一閃,方通的第三劍繞開火紅色的大尾巴,精準刺進赤火狐的耳膜。
「吱呀呀呀呀——」
赤火狐吃痛大叫,聲音尖細,跟個小女生被強行ooxx了似的。
方通趁勝追擊,長劍劃過赤火狐的身體,不過只斬落了幾絲皮毛,而赤火狐吐出了兩團青焰讓他不得不退後兩步。
「慢慢蠶食吧。」
他苦笑一聲,實力還是差了點,仍然很難破防,另外就是手中劍在普通鐵劍中算得上精品,可還是差了許多。
半個時辰後,方通氣喘如牛地坐在了地上,赤火狐的尸體就倒在他腳邊,它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傷口。
有了先前的那一劍,赤火狐明顯變得謹慎,方通耗了七成體力和元氣才把它干翻,太不容易了。
把赤火狐的晶核挖了出來,方通立刻遠遁,他相信過不了多久此處血腥就會引來另外的凶獸,再待在原地是死路一條。
——
兩道人影在山間奔馳,在他們前面的是一條體型較小但動作敏捷的靈犬。
「汪汪汪。」
靈犬停下腳步在空氣中聞聞嗅嗅,繼續朝更深處跑去。
「明朗,你這靈犬行嗎?怎麼把我們帶到這麼深,以方通那實力他敢往斷刃山這麼深的地方來?」
魏然有些彷徨,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強橫的凶獸,好在兩人這次出來在身上涂抹了特殊藥水,能夠散發出迷惑凶獸的氣味,但藥水總有揮發干淨的時候,到時候……
方明朗臉色並不好,他同樣也擔憂這一點,只是都到了這里了,難道就放棄?況且此次為了對付方通,他還帶來了另一個人!
方勇旺!
他被方明朗扛在肩上,渾身發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看著方明朗扛著他來殺方通哥。
怎麼辦?
他心中涌出無限絕望還有不甘,如果以前好好習武,就不會輕易被捉。被方明朗拿來要挾方通哥,到時候方通哥因為他而死,他就算死了也無法瞑目。
方通哥,你能听到我的心聲嗎,快逃啊,逃得越遠越好,最好不要被他們找到!
靈犬在前面帶路,方明朗和魏然緊隨其後,忽然靈犬停下了身子,鼻子聳動,喉嚨間低沉嘶吼,卻沒有發出響聲。
方明朗是它的主人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猙獰一笑,把方勇旺扔了下來,低聲對魏然道︰「方通就在這附近了,別鬧出大聲響,被他跑了可不好!找到他的位置,我們——給他一個驚喜!」
——
方通盤腿端坐在粗壯的樹干上,空氣中的靈氣向他聚攏。
一刻鐘前那場戰斗讓他幾近耗盡元氣,到現在也不過恢復了兩三成,在這凶獸遍野的斷刃山,沒有保持巔峰時期還是很危險的。
端坐在樹干上他動也不動,身上似乎毫無生命氣息,恍如老廟中的一尊佛像,百年來都屹立在那兒巍然不動。
忽然,他漆黑的眸子張開,雙手在樹干上一撐,身子像是被人用雙手托起。在半空中,他一個鷂子翻身,腳尖輕點細枝女敕葉,體內大衍蘊劍訣以平時三倍的運行速度爆發開來,身形猶如一枚炮彈陡然噴she而出。
就在他離開樹干的瞬間,樹干綻裂開來,碎成三五十塊,落葉木屑飄落了一地。
有人偷襲,是誰?!
方通雙腳著地,來不及多想,游魚步全力啥展開來,因為他身後又有尖銳的呼嘯聲傳來,竟還有一個偷襲者。
一環接著一環,只為了致他與死地!
「方明朗,魏然!」
可不是這兩人?方通看到偷襲者的樣貌稍顯驚訝,兩人怎麼找到斷刃山來了?還能找到自己?
「汪汪汪。」
听到了狗叫聲,方通明白了,他把狗這一聰明嗅覺靈敏的生物給忘了。
他瞥了眼那條細長的靈犬,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在靈犬身邊還有一個渾身癱軟之人,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方勇旺!
他暗自嘆氣,看來此戰避免不了了,方勇旺被抓來了,他們兩人是逼著他不得逃跑!
至于拿方勇旺做威脅來強迫方通束手就擒,莫說方通會不會願意,方明朗他們也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方通就算投降了也要死,方通還是有什麼理由投降?他一死,方勇旺也必死,方明朗也知道這一點,肯定不會做白費力氣之事了。
此戰,方通若逃了,方勇旺必死,若殊死一搏兩人尚有生機!
說是殊死一搏並不夸張,現在他狀態也就巔峰時期的一般,對手卻是兩個家族的嫡系。
葬送方通的好去處啊。
方明朗夾帶著促狹笑意,道︰「方通,現在跪下來求饒,我就饒你一命!」
方通冷冷一笑,道︰「少說廢話,真當我沒注意到魏然再饒後,想要再偷襲我?」
身後十米遠的魏然身形一頓,面龐浮現出猙獰之色,「發現了又怎樣?以你鍛體五重的實力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你說錯了,是鍛體六重。」方通抿嘴,干燥的上下嘴唇觸踫,雙目也暫時緊閉,強制控制住體內因先前消耗過度而紊亂的氣息。
魏然一怔,道︰「鍛體六重?那又能如何,嘿嘿,今ri你必死!」
「誰生誰死猶未可知!」
方通雙目瞬間張開,一道碧綠色劍影閃電般從雙眼中滑過,體內元氣如活火山爆發時的岩漿劇烈翻滾。
大衍蘊劍訣第一重秘法︰燃元。
此戰,只可盡快解決,拖下去他必敗,方通不得不施展秘法燃元,此秘法原本是到了鍛體七重之後才適合施展,若提前開施展有將近七成概率在事後隕落。
燃元,催動大衍劍強行轉化體內元氣化為罡氣,鍛體七重後這個倒是無傷大雅,那時候本身就有罡氣,大衍劍催發出來的罡氣並不會傷身,現在這個階段以他體內現存元氣,頂多支撐三分鐘,超過三分鐘就會爆體身亡。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