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劍派,膠原地區三大宗派之一,位于清碭山。
從黑岩城到清碭山,若是走大路,要經過青木鎮、落林鎮、莫鎮、金光城與樂毅鎮,若是走小路也是要穿過黑幕森林。
幾乎沒有人會選擇後一條路,路途艱險,處處危機,稍有不慎就會隕命當場。
方羽,作為方家此次大比第一,由他帶隊前往青芒劍派。
全隊方家嫡系十人,有五個是這屆大比月兌穎而出獲得外門弟子名額的,四人是舊弟子,唯有方少杰是特殊授予名額。
在六人中,方少杰最不受待見,因為就他的那個名額不是正常渠道獲取的。
除了十人,他們還帶著三三兩兩的奴僕,一路上舒舒服服。
此時,它們一行人還待在落林鎮,加上這一日他們在落林鎮已有三日,所有人都清楚方羽想要做什麼。
方羽在等方通,從昨日就開始了。
客棧里。
「方通怎麼還沒來?按照路程計算,他應該趕上了我們才對,畢竟我們人員龐大,他獨身一人速度要快很多。」
「莫非,他走了那一條路?」
「哈,你在說笑嗎?就他也敢?那是找死,我們這一對實力強勁也不願意往里面走一遭,他一個人就敢?」
「那你說什麼情況?難道,他發現了我們的意圖?」
「怎麼可能發現,頂多是猜到了。」
「誒,他還沒到,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要是沒有如期抵達劍派,我們就入不了派了……」
「這,還是看羽哥的意思。」
所有人都望向方羽,方景忠同樣也是如此,並不是他听方羽的命令,而是那次敗給方通後,他在嫡系之中的威望大不如前,別說讓別人听令,沒嘲諷他就不錯了。
鍛體八重敗于七重,關鍵是對手還是旁系。
方景忠作為方通那日的對手,對其實力深有體會,他自信自己全力施展血色罡風劍與方羽也有一拼之力,似方羽這種不是從拼殺中過來的人壓根無法了解方通的可怕。
方通的劍是殺人的,方羽的呢?
就連方景忠都看不起方羽的花哨不實用的劍術,若到了方通面前就成了一個笑話。
方景忠就是留下看方羽笑話的。
實際上,若不是站在對立隊伍上,方景忠對方通有著一絲佩服,方通的劍與身份帶來的沖擊,他有預感方通未來成就不會低于那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方銘。
這些,他都憋在肚子里,一路來也不曾與人說過,他之前倒是與兩個和他關系不錯的人說不要與方通為敵,到頭來卻被譏諷了。
「方景忠你被方通給打怕了?他一個旁系到了劍派能有什麼作為?我們方家嫡系在劍派團結在一起,互為提攜,能取得的資源絕對比方通多得多,不消多久他就會被我們拉開。」
這是對方反駁他的,他沉默,只是心里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去。
以前,方通是旁系,你們是嫡系,同樣是資源優于對方,到頭來又是如何?現在有是如何?有些人,就不是能按常理推斷,他們是天才,是天上璀璨明星!
方景忠被方通折服歸折服,倘若方家有需要,他還是會站在方家這一邊。
方羽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大部分人都願意听從自己調動。
他掃了眼眾人,眼里有一絲不悅,方景忠根本就沒有由衷听從,是做著表面功夫,他介意這個很久了。
「哼,一個無能的廢物罷了,等我騰出手來定要讓你好看。」
方羽雙手負背,臉上還是笑眯眯的,他道:「明日再等日,若方通還沒出現我們就整裝出發,從這里到劍派,剩下的時間基本夠了。等將你們安頓好了,我再找方通算賬。」
「羽哥英明。」
「羽哥說得對,對付方通不急于這兩日。」
「到了劍派方通插翅難逃,我們可以等。」
方羽笑了笑,他並未將自己的計劃明確說出來,若是在門派怎能痛快解決方通,當然是在外面好,至于在何處……
必然是必經之路。
——
在黑幕森林里,較為深入之處,方通正與一頭渾身紫色的龐大凶獸搏斗,令人驚訝的是這頭凶獸是頭巨猿,它的手臂粗壯如老樹,每一次捶地都給人一種千萬山搖地動的感覺。
方通叫苦連連,這頭喚作紫晶山岳猿的凶獸不僅力大無窮,體表還有紫晶覆蓋,就算方通給它來上一招水連天也就留下一道傷口。
以方通目前元氣頂多發出三記全力施展的水連天,對它可造不成致命傷口。
這紫晶山岳猿的實力至少有半個真元境,暴走開來連真元境都要避讓!
「轟。」「轟。」「轟。」
紫晶山岳猿三次重擊,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方通身邊,立刻塵土飛揚,陷入地下好幾尺。
方通仗著身體靈活,一次又一次躲避,惹到紫晶山岳猿陣陣怒吼,小東西牢牢抓著方通的肩膀,跟著大吼大叫,激動得要命。
「靠,還好它速度較之我要慢上一線,不然會被拍成肉餅。」
偏過身體再次躲開一擊,方通叫道:「不跟你浪費時間了,打不過我還跑不過不成?」
言罷,方通拔腿就往另一個方向遁逃,紫晶山岳猿連連怒吼,邁開大步伐緊隨其後,攔路的樹木與石塊都被它踹飛。
方通回頭瞥了一眼,道:「你還來勁了,想追上我?沒門!秘法:燃元!」
開啟秘法燃元,速度立刻暴漲三分,頃刻間就拉開了雙方距離,小東西還對著後面緊追不舍的紫晶山岳猿吱吱呀呀亂叫一通,似乎在嘲笑紫晶山岳猿速度太慢。
「吼吼吼——」眼見追不上那個弱小的生靈,紫晶山岳猿仰天咆哮,雙臂不斷捶打胸膛,宣泄自己的怒氣。
「吱吱吱。」小東西在方通肩膀上又蹦又跳,不斷挑釁,好像在說:「你來追我啊,來追我啊。」
方通翻了個白眼,一手按住小東西的腦袋,笑罵道:「你是樂得痛快,我很累好嗎?再招惹它,它就該追上來了,到時候你對付?你這小身板,它一根手指就弄死你。」
「吱呀。」小東西撇過頭,很不高興,好像方通說的根本不對。
「別不服氣,就你這樣就會吃肉干的小蜥蜴,人家吹口氣你就翻了。」
「吱吱吱。」——吃肉干怎麼了,吃肉干就沒有獸權了嗎?
方通攤手,表示是你自己理解的,與我無關。
一路逃跑,紫晶山岳猿也很識相沒有追來,方通得以喘息,小東西就在一旁咧嘴大笑,方通吃癟是它第二高興的事。
你問第一高興的事是什麼?當然是吃香噴噴的肉干與烤肉了!
攀登上了一棵大樹的頂端,方通舉目望去,紫晶山岳猿還在自己領悟里巡邏,踫到其余凶獸就驅趕開來,吼叫示威。
「紫晶山岳猿要是不離開,我根本就不能采摘到那一株雙生並蒂蓮,它就待在那個水潭邊上,說是寸步不離也不為過。」
方通抓耳撓腮,對這株靈藥他很眼熱,畢竟是他目前為止他見過品階級最高的靈藥——六品上靈藥,一株可抵消他一個月的苦修!
武者之所以很燒錢就是在靈藥這方面,一株上好的靈藥可以換取一段苦修。
在早先,武道在修行上分為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派堅持靈藥論,認為靠著大量靈藥可以讓修為漲得快,可以不需要苦修,一直憑靠靈藥堆積則可。
另一派堅持苦修論,認為靈藥之事外界之物,終歸不是自己的力量,唯有苦修才是修為精進的最佳方法。
為何是說早先?
因為在往後這兩派逐漸泯滅,這個大陸最終遺留下來的支脈頂多就那麼幾支,他們或多或少有著獨門秘法可以在中調和,不至于出現多數單一論修煉者的那種悲劇——
靈藥論者,是靠著靈藥使自身境界進展比苦修論者要快上很多,但在本身實力方面很難與同等境界的苦修論者相提並論,苦修論者對上靈藥論者還能越階作戰。
苦修論者,實力進展慢,一味堅持不服用靈藥的結果就是越往後修行,身體內部機構是大面積損傷,不過他們在某些方面比起靈藥論者要強悍。譬如,在某些大境破開門檻,往往都是苦修論者要容易,因為苦修為他們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好處,讓他們更順從天地法則。
其實,兩個流派也被戲稱為富家流派與窮者流派。
靈藥要燒錢,富家子弟當然成了靈藥論的主力,還多是那種大富大貴之流,苦修則是以窮苦人家為主流,雙方相互之間嘲諷可沒少發生過。
在之後,兩個流派從歷史長河中湮滅,夾在兩個流派之間的,以小富小貴為主的一批人開始嶄露頭角,他們是靈藥與苦修相互結合修行。
這一流派成為平衡論者,被另外兩派戲稱為牆頭草論者。
在修練速度比不上靈藥論者,同樣也沒有苦修者的優勢,但中和了兩者,隨著時間推移「修行如何配合靈藥」「苦修中何時服用靈藥」等理論逐步完善,平衡派從低迷掌握了武道主流。
武道從此嫌棄平衡論的潮流,也就是當下這一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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