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很快發現法意腦門後頭別著的一朵小小的蓮花,看上去還沒有人的手掌大,層層疊疊的紅蓮托著中間小小的蓮蓬,待他酒足飯飽後,就從法意的發間摘了下來。
「咦?這東西怎麼在我頭上?」為啥看上去這麼眼熟?法意猛然間恍然大悟,這家伙好像是石台上長出來的那朵蓮花!
法意把蓮花握在手里,細細的觀摩。
它看起來明明就是一朵貨真價實的蓮花,只是似乎比較堅韌,她剛沒注意力氣大了點,花瓣上卻半分印記也沒留下,可算是件奇事。
法意用手指去掐,照樣沒效果,「小寶,咬一口試試。」
小寶︰……
雖然對法意非常無語,小寶還是咬了,半晌說,感覺跟咬在什麼膜上一樣。法意瞧了,半點牙印沒有。她就不信了,一招手,小刀飛了出來,開始她還不敢使勁,只是輕輕地用刀氣去劃,結果人家半分都沒動。哎呀呀,法意怒,她偏不信這個邪。
一刻鐘後,某人滿臉通紅靈氣紊亂,終于放棄了和一朵風輕雲淡的蓮花較勁。
親,你真的只是一朵蓮花嗎?
小寶目瞪口呆地看著法意一系列非常舉動,他怎麼覺得,師姐好像變得缺心眼了。
小寶問了蓮花的來歷,忍不住提醒道,「師姐,它有沒有可能是個法寶?」在小寶的認知里,法寶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寶貝了,他壓根就沒往上想。
在這個世界里,修士們將人們使用的武器分成五類,從低到高分別是凡器、靈器、寶器、法寶、靈寶,除了凡器外每類各分上、中、下三檔,比如凡器就是平凡的、幾乎不能承受靈力的普通武器,靈器就是可以容納並使用靈氣的武器,多數是用妖獸的材料制成的,比如法意的九轉如意鞭就屬于中品靈器之流。
再下來是寶器,寶器已經屬于比較難得的東西了,但比之法寶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基本上凡是邁入法寶的行列,即使是最低級的下品法寶,也非十件上品寶器所能抗,一般只有成功邁入結丹期的頂級修士才能夠御使。法寶再往上叫做靈寶,此靈並非靈器的靈,而是指能夠感饋天地元靈的寶貝,靈寶除了上下品之分外,也有先天靈寶和後天靈寶的差別。
「法寶?」法意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忍不住連眼楮都笑得眯縫起來。她十分溫柔地模模小寶的頭,用一種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和藹得過分的語氣盯著他說,「我們小寶越來越聰明了,師姐甚是欣慰。」
小寶打了個冷戰,法意疑惑,冷嗎,不冷啊。
她一改剛才的挫敗之氣,得意洋洋地用刀氣劃破指尖,一滴血珠就這樣悄然地滴了下來,掉在了花瓣上,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紅蓮得了她的血似乎越發紅了,法意立刻感覺到了這朵蓮花的一切,與它心神相連的感覺讓她有一種她就是花的錯覺,日出日落,朝露夕風,日月星辰的光輝盡在眼中,她仿佛于亙古便怡然獨立,施施然地綻放、凋落、重生。
法意沐浴在這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意境中,她仿佛感悟到生命于時間長河與宇宙萬物中存在的真諦,只覺得整個靈台清明無比,身體也仿佛要乘風歸去。
小寶看著法意從閉目中睜開眼楮,吃驚無比。師姐明明還是師姐,整個人的氣勢卻好像不一樣了,法意也沒料到,僅憑祭煉了這朵蓮花便讓她立時悟道,雖然三千大道皆非常道,尤其她這個小修士妄談大道更是一件荒謬可笑的事情,但她卻比誰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剛剛明明觸到了道的邊沿!
動手一指,整朵紅蓮便無聲無息地飛起,虛化一閃,漫天之中就仿佛有無數朵蓮瓣飄落,美好得如同夢境,小寶卻覺得有一種孤獨的寒冷從他的每個毛孔中散發出來,他不禁想起佛陀所言八寒地獄中有一種火,謂之紅蓮業火,*蝕骨,焚盡罪惡之人。這漫天飄灑的紅蓮明明如夢似幻、落英繽紛,卻莫名地讓他心膽俱寒。
不想紅蓮飄落竟這麼美,法意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真是好看。祭煉了它,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看似輕飄飄的落英,原不亞于要人性命的羅剎。
倏忽之間,漫天的花瓣消失,法意手中重新出現了一朵美麗而小巧的蓮花。她輕輕地放在鼻端,似乎還能聞見那若有若無的香氣。
說起來她還得了另外一件寶貝。
法意輕輕凝視著這面看上去有些黃澄澄的古鏡,她原以為它與記憶中那面是同一面鏡子,現下細看起來,卻並不相同。手中的這面古則古矣,卻失了記憶中的一點神韻,法意直覺地感到,它恐怕並不是那面神鏡。
她已經得了蓮花,便不想再要這面鏡子,正好小寶還沒有趁手的武器,法意便叫小寶祭煉了它。
小寶的確動心,他按法意說的法子滴了血到鏡子上,然後就一心一意地等待,過了許久,血都不見滲入,法意便教她用靈力去煉化,小寶依言靜坐煉寶。
之前熊老說過,祭煉器物的時間最多可能要三個時辰,她不想浪費這個時間,就打算煉些丹藥出來。說起來,被地環獸拐走的那個晚上,她原本就是有意煉丹的。
她的袋子中除了本體太清鼎,還有在華家慣用的那個丹爐,本來想拿太清鼎出來的,但心頭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讓她微微皺眉。
修煉之人對事情往往有一種預知的能力,這得益于他們對天道的感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直覺。法意心中微有不安,便按下了太清鼎,只拿了那個丹爐出來。
這一路上她也采了不少靈草,零零總總拼湊起來也能煉出幾種丹藥來,那個可以吊命的歸元丹就在其中,還有一種生肌止血的靈丹回春丹,此外還有兩種像幻心迷丹一般材料不足只能制成散劑的丹藥,她通通沒有放過,一樣一樣的制了出來。
如今她在煉丹上的造詣更是非人能比,這幾樣丹藥雖然從沒煉過,但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太清鼎無數次煉化帶給她的靈感豈是尋常修士千八百次訓練所能比的?她雖然從沒煉過丹,但卻與煉過千百次無益,這就是作為太清鼎器靈的絕佳好處。
另外,她以前雖然從來都覺得她的本體應該很厲害,卻沒想過竟然厲害到此種境地。那座雕像的神韻比她見過的最強修士不知強出了多少,簡直可以說是天淵之別,他所留下的蓮子又幻化成了這樣厲害的一件攻擊殺器,那他本人的本事豈不是能夠通天徹地?
雖然她一度以為得到了那家伙的本體,但不想這面鏡子卻並不是她所想之物,不過這是不是能夠說明,她的本體比那家伙的本體還要厲害許多倍?想起這一點她就忍不住心情愉悅,看來成為太清鼎的器靈也並不算虧嘛,遲早有一天,她要成為比那家伙還要厲害一百倍的人。
法意沉浸在完美的幻想中,小寶嫌惡地拉了拉師姐的袖子,這白痴一樣的神情真的是他家師姐的嗎?總覺得自從來到這座莫名其妙的洞窟中,師姐的智商下降得太快,簡直讓他有些不適應。
法意回過神來,看見的就是滿面是汗,十分委屈的小寶,原來,他的那滴血至今仍在鏡面上滴溜溜地待著,無論小寶怎樣用盡力氣,都沒法滲入一絲一毫,而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半時辰了。
「不會吧,難道是這面鏡子的主人還沒有死,所以不能被人祭煉嗎?」小寶也有同樣的疑惑。
「算了,試試就知道了。」
法意拿過鏡子,輕輕一吹,小寶的血就不見了蹤影,她順手招來小刀一劃,血珠就從手上滑落,掉在了鏡子上。
仿佛只在眨眼之間,法意的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進去,整個鏡面瞬間被一種奇妙的光暈包裹,一閃之後,整個鏡子似乎都精神抖擻一般。
小寶驚訝得合不攏嘴,不過這種驚訝很快就被郁悶所代替,因此小臉垮垮的看起來別提多滑稽,法意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寶不樂意了,壞師姐,臭師姐,不帶這樣玩的,小寶認真地坐了三個小時,出了一頭汗,也沒讓血珠滲進去一丁點,為什麼師姐的血還沒等眨完眼楮就不見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法意笑完了才反省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地不厚道,這不是在熊孩子幼小的心靈上繼續撒鹽嘛,她咳了咳,一本正經地說,「小寶,師姐覺得你和這面鏡子沒有緣分,如今它已經屬于我了,你就別惦記了。」
小寶︰「……」
看小寶這回真要哭出來了,法意才不再逗他,攬過小寶的肩膀,看著他的眼楮說道,「鏡子已經被師姐不小心祭煉了該怎麼辦呢?師姐保證,以後一定給小寶找到最好的法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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