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把整個廳堂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壓抑的讓人透不過起來,所有的人都穿著莊嚴的黑色禮服,男士的手中握著一支白玫瑰,而女士的胸前則是別著一朵清雅小雛菊,所有人的表情也都是清一色的嚴肅。
站在眾人面前的一個年輕男人,立在秦霍的遺像前,年輕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就是秦家的長子,秦雪陌同父異母的哥哥——秦少言。
現在的氣氛無疑是莊嚴、肅靜的,不過所有人的心中也或多或少的存在著一些不滿,畢竟在這里等了半個多小時,無論是誰心情都難免有些不好的。
「抱歉,我來遲了!」緊閉的朱紅色大門忽然被推開,一道清麗的女聲將所有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在接觸到那抹艷麗的顏色時,那些目光又或多或少的染上了一些不明的因素,是嘲笑、是譏諷、是憐憫、是憤怒,各色各樣的情愫全部都有。
而全都只是因為她身上的那條五彩斑斕的裙子,在這場被所有人所重視的葬禮上,就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而且十分的刺眼!
「大小姐,你是雪陌大小姐嗎?」
太久的沉默,以致于連秦雨琳他們都已經就座,才有一位頭發已經花白了的老人家,拄著拐杖顫巍巍的從站立著的人群中走出來。
「白女乃女乃,是我,是小陌回來了。」
仿佛是見到了分隔多年的親人,秦雪陌的眼里終于有了些許的溫暖,她大步的迎了上去,扶住了站立不穩的白淑華。
「好!好!小陌你終于回來了。」白淑華的手不住的撫模著秦雪陌潔白柔滑的雙手,手掌心的老繭割的秦雪陌有些疼。但她還是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樣,看著闊別四年的,對待自己就像是對待自己親孫女的管家女乃女乃,帶著閃爍的淚花,欣喜的露出微笑。
「秦雪陌,今天是父親的葬禮,你穿著這麼一條鮮艷的裙子,這是對父親的不尊重!還不快換回去!」一個嚴厲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一刻兩人之間的溫暖。那個有著一頭棕褐色短發的男生,深深的皺著眉,非常不滿的看著秦雪陌。
尊重?尊重,又是尊重!
就在四年前,他們聯手把自己,毫無顏面的趕出了秦家,他們又何時想過對自己的一丁點兒尊重!
「大少爺!大小姐她可能只是無意的!」白淑華布滿皺紋的臉有了幾分焦急,她匆忙的放開秦雪陌的手,急切的微微傾身,替秦雪陌向秦少言解釋道。
「不行!在父親的葬禮上怎麼能這樣的無禮!這是不能搪塞過去的!」秦少言不依不饒的追究到。看來是一定要秦雪陌做個解釋!否則就不罷休的感覺。
「白女乃女乃,你不用擔心,等一會兒,小陌去把原本就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要回來!」秦雪陌微微彎腰伏在白淑華的耳旁,輕聲的說道,她的眼楮微微的眯起,眼中迅速閃過了一絲志在必得的光芒。
「少言哥哥,我,尊你比我大一歲!所以才在現在叫你一聲哥哥!但有一點,我不得不得向你說明!我正是因為尊重父親,才穿得這條裙子!」
秦雪陌向前邁了一步,特意在眾人面前展開,她那若孔雀羽毛般花艷的裙擺。更襯得她笑的人比花嬌,當場就有幾個男人眼神蕩漾了幾下,但礙于旁邊有女性或是妻子在場,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假裝咳嗽了幾聲,就這樣掩飾過去。
秦少言也在當時愣在原地,呆了幾秒後,他又在心里月復誹︰不要臉!果然這麼會勾引人!
「胡扯!你在父親的葬禮上,居然穿了這麼一條花俗的裙子!,被父親知道了,他一定會生氣的!」秦少言又冷眼看著秦雪陌,只當她是強詞奪理。
「錯!這條裙子,可是父親最愛看母親生前常穿的一條裙子,我只是為了讓父親在走時,最後得到一些安慰。」秦雪陌這句話可謂是一石驚起千層浪,眾人一片嘩然,白薇更是被氣得臉色慘白,秦雪陌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了她!這相等于當眾在她的臉上甩下了重重的一巴掌!
而秦少言也被堵得無話可說。
冷凌寒握著秦雨琳肩膀的手微微的緊了點,他的心莫名的有點心痛。她是這些年怎樣撐過來的?
「還有,哥哥,你剛才的那句「在父親的葬禮上」,你在父親的面前就敢說出這樣對父親大不敬的話!那麼,你還又有什麼資格,過來訓斥我!」秦雪陌這句話,讓秦少言臉上的血色頓時退得無影無蹤。
這句話並不是道理,父親的遺像就擺在眼前,他卻不受控制的說出這樣的話,與秦雪陌相比,他可能才是那個「惹父親生氣的人。」
「而我身為秦家的長女,由衷的感謝各位來參加家父的……最後一次宴會。」秦雪陌抬頭挑釁似的看了一眼秦少言,他手里的白花已經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家父一生最愛的女子就是我的母親——夏如!我相信,他一定是去尋找母親的蹤跡了,所以還請大家無須傷心,父親他現在會很開心的。所以,大家也不用以這樣悲傷的表情,,面對這場特別的宴會,讓我們靜靜的,為他們祈禱。」
秦雪陌透過話筒的聲音傳遍全場,在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時,外面大樓上的大鐘的指針,已經端正的指向了十二點,震耳欲聾的鐘聲悠揚的四散傳開,驚起了外面悠閑在草地上的一群白鴿,被驚得撲扇著翅膀飛向湛藍的天空。
所有人都在這悠揚的鐘聲中,靜靜地閉上了眼,連小孩子都微微的低下了頭,雙手握成拳,誠心誠意的祈禱。
除了已經是鍋炭黑臉的白薇,還有一臉憤憤不平的秦少言,以及臉上帶了些不明所以的笑意的冷凌寒。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到底成長到了怎樣的程度?
我很期待,你求我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