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父親一路青雲直上,那是父親娶到了他們戚家的女子緣故。
殿內,原本還有的聲音在這一刻也靜逸了下去,片刻之後,才聞得殿內皇帝蒼老的聲音響起,「外面是戚卿嗎?進來吧!」
聞得皇帝宣召,戚嶸才起身,跨步進殿的時候,眼光深沉的掃過邊上站著的方儂,方儂依舊不卑不亢,回以大方一笑。
看這樣子,戚家的消息也算靈通,恐怕事情的始末戚嶸是知的了,就連戚少崇是自己慫恿欽差押赴金鑾的事,怕是也難以包容。
只是,這一切方儂都不放在心中。
此刻唯一讓她在意的是,戚嶸都來了,何以自己的後母戚氏少雲卻沒一道前來呢?
照理說,戚少崇出事,後娘身為少崇親姐,理當是最坐不住的了,現在倒好,怎麼出現的只有戚嶸一人?
方儂思想著,卻是將眼光不由自主的放往了內宮的方向去。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戚少雲進宮了,找她的親姐姐,當今的皇後娘娘!
戚家可謂滿門榮耀,戚嶸乃景國開國元勛,長女貴為當今皇後,次女又為丞相妻,唯獨少了一男丁,直到戚嶸年逾五十才得少崇一子,自是視若掌上明珠。
此遭闖禍,方儂心中也知道戚少崇自是不會有多大的懲罰,但是,卻也正好警告了皇帝一記,戚家已然是榮光太盛,盛到足以藐視天顏的地步了。
只要皇上心中有個底,那就行了。
她還未回丞相府,後娘便如此容不得她。前世,都不知道自己吃了戚家究竟多少苦頭,今生,她又怎麼可能重蹈覆轍呢?
只有先發制人,她才能夠確保自己回到丞相府後的地位。
但只須臾,戚少雲便協同皇後鳳駕姍姍前來,相較于戚嶸的火急火燎,皇後鳳駕倒是不緊不慢,絲毫不見臉上有半點急躁之樣。
果真來了!方儂心中暗道,就連殿內的狀況,方儂也不甚放在心上。
在聞得皇後鳳駕前來之時,方儂也不怠慢,兀自屈身行禮,竟是規規矩矩,無半點可挑剔的模樣,「臣女方儂,拜見皇後娘娘!」
「你就是方儂?」皇後淡淡聲問,對這個不甚起眼的女子,倒是沒幾分放在心上的,見她如此規矩,一時也沒多大的刁難,便讓她起身。
方儂知道皇後雍容,既是一國之後,又是太子之母,自然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失禮于金鑾殿前。
然則,戚少雲卻不然,走上前端倪了方儂一眼,冷哼聲出,「倒是有幾分姿色,配得上皇子,也算你幾世修來的福分。」
「方儂不敢。」面對著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方儂是再熟悉不過的了。父親續弦的妻房,自己的後母。
前世幾次三番差點死在她手上的戚氏少雲,此次再遇,真可謂仇人見面呀!
「不敢!我可听說今日這事,渾然是你挑唆而起,膽子倒真真不小呀!」戚少雲顯然沒能壓抑得住心中的怒意,冷冽道。
方儂默然不語,皇後則也是默然的看待著眼前場景。
「跪下!」見之方儂如此沉默的模樣,戚少雲則更是美目猙獰,本就心中怨懟方儂,這下有皇後在場,更是抓住了時機,絕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她。
方儂聞聲,有些狐疑的望了一旁的皇後。見之皇後默然不語,看這樣子,皇後也是有心想讓戚少雲借此機會教訓自己一番,不愧同為戚家女兒,同仇敵愾。
人在低處,方儂不敢過分,只得照著戚少雲的命令跪了下去,不敢有怨言,神情之上則更是不敢有半點委屈的表現。
「你才入京,就攪得我戚家不得安寧,如果不是皇上下旨要你成婚,你當真以為你還有資格回到相府?」戚少雲也毫不掩飾,單看方儂一介孤女,她戚家有權有勢,想要她死的話,有上百種不為人知的方法,毋須掩藏。
「母親息怒,方儂自小在山野長大,哪懂得京中的形勢,如今是舅爺闖下這等彌天大禍,皇上龍顏降怒,實在不是阿儂所能掌控得了,求母親寬宏!」方儂巧辯著,一付委屈,心中卻對于戚少雲這等急躁的模樣而竊喜著。
「住口,什麼叫做彌天大禍?以戚家的功勞威望,此事皇上又怎麼敢責貸!」戚少雲被方儂這話激到,一時沖口而出,自信非常。
「放肆,還不住口!」皇後何等睿智之人,對于戚少雲這破口而出的一句沖突之話,明顯犯了天子的忌諱,她不得不出聲制止。
再望方儂,卑躬屈膝,安靜的跪著將短短幾句話說出。雖說恭恭敬敬,無半點敢逾越,可是卻偏生在這不經意之間,竟讓帷幄了這麼多年的妹妹這麼輕易的繞進圈子之中。
皇後不敢想象,如果剛才戚少雲的話傳入皇上的耳中的話,以皇上好疑的性子,戚家會淪為什麼樣的下場。她不禁有些恍惚,在這個看似稚女敕的少女身上,自己穩居六宮多年,此時居然看不穿她半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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