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謝堂前燕 王謝堂前燕 第70章 長大

作者 ︰ 青木源

翻騰的暑熱時而有時而無,秋老虎發威起來,實在是讓人難熬的很,不過王翁愛還是頂著陽光,和幾家的女郎相聚談天,吃吃點心什麼的過的不錯。

只是這幾日總是能收到不知道名字的人送來的花草之類,那人也是派來僕婦來送的,言談間只是說主人,也不知道男女,不過送過來的總不好當面退回去,只是讓侍女采摘下幾株野草當做回禮該給送回去了。

桓四在犢車內听到王翁愛拿了幾株野草作為回禮之後,頓時就笑彎了腰,手里的塵尾也丟到一邊去了。

外頭守著的家僕听著車廉里的笑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傻站在那里,半餉也不知道說一句話。

桓四笑夠了,揉著肚子看了看手里的那株野草,嗯葉條幽綠,而且……他把草梗往嘴里一塞,咀嚼起來。絲絲的清甜彌漫在齒間。

還有些像幼時自己采摘的那種甜草根呢。

「不錯。」桓四贊嘆一句。

外頭的家僕听了這麼一句,頗為模不著頭腦,這麼一株草,既然也能得了郎君的青眼?

「好了,回去吧。」他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跑出去找她,被兄長們關家里幾個月里,他也被灌輸了一些禮制,雖然到現在他還是對那些禮法人嗤之以鼻,不過關于女郎們的名聲,他到底還是有所忌諱,畢竟好好一個女郎,他不能夠隨心所欲的壞了人家的清譽。

那株野草梗他拿在手中細細把玩,他美滋滋的將這根野草放在靠近胸膛的衣襟里,走到一處道路上,路兩邊都是田埂和稻田。

現在從北方來了不少流民,願意種地的都給世家開荒種地去了,不僅是男子,甚至女子也加入進來。桓四這幾個月被兄長們關的心里發野,出來一趟,渾身上下的都在叫囂著出去跑一跑,他將車壁上的竹簾掀開,去看車外。

車外自然是沒有多少好看的,不過是碧綠的山,兩邊有開墾好的田,還有人在看著。十多個婦人結成幾群,手里挎著竹籃,想來應該是給田里勞動的丈夫送食的。

這平常的田園風景在被關了幾月的桓四看來,也是十分美好的。于是那張臉也在車窗中探出去稍許。

路旁那些婦人中有好幾個正值妙齡的少女,見著一個美貌郎君從犢車中探出頭來,頓時好奇的看過去,望到那雙桃花眼眸,少女們面帶羞澀笑容,停下腳步來,目送他,還有膽大的,從竹籃里掏出一個熟透了桃子就朝著那個郎君給砸過去。

桃子是從後面直砸過來的,不過桓四和人打架這麼多年,家中長兄還是個能夠一刀捅了三個的狠角色,他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桓四腦後生眼一樣的伸手接住,完了捏了捏桃子,發現挺軟,應該熟的不錯,直接一口咬下去了。

外頭的家僕原本要出聲呵斥的,誰知道自家郎君若無其事的將那個鄉女丟過來的桃子給吃了,這下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了。

「去給那個女子一些錢物。」桓四開口了,「這桃子是她送給父兄的吧?父兄食不飽月復,種田會比較辛苦的。」

家僕連忙去了,塞了那鄉女幾個五朱。

鄉女原本只是見到美男子心喜,隨手丟出去的,誰知道那郎君還遣人來送五朱算是買那桃子的資費。

那鄉女連連擺手,「一個野桃罷了,家門口到處都是呢,不敢收郎君的財物。」

家僕翻了個大白眼,他跑過來容易麼,不收就這麼回去,郎君還認為他辦事不利,他沒好氣的說道,「郎君給你,你拿著便是。」說著將五朱丟在鄉女的竹籃里,轉身便跑了。

回到家中,他正看著小弟桓沖抱著幾卷的書卷就急急的望內室走,那幾卷書卷還夾著兩三卷的竹簡。

竹簡這東西很難得,屬于各家秘存不外傳的珍品,桓四望見,走過去從弟弟懷里拿過幾卷竹簡抱著,「走吧,買德郎。」

桓沖因為小時候曾經被家里拿出去做抵押換羊,性格比較沉默,望見四兄前來幫忙,他頭垂下來,一直到內室,他才開口道,「四兄,以後別讓幾位兄長生氣了。」

桓四挨揍的時候,其他的親兄弟也在一旁圍觀。四兄挨打的模樣,桓沖自然是見到了桓秘挨打的模樣。

「怎了?」桓四面帶笑意問道。

「我听說兄長們說,要給你娶個新婦,讓你別鬧了。」桓沖說道。

男子並不是冠禮了就真正成人了,還得娶婦才行。家里正在琢磨著給這個和野馬一樣的子弟給套上繩索,別再老是闖禍。

「甚!」桓四一听就炸了,他還真的不喜歡家里沒事就給他塞婦人來著,而且還是要和他過一輩子,必須好好相待的正妻。他听了這話,將手里的竹簡放案上一擱,就立刻沖出們找前頭那幾個兄長去了。

連桓沖都攔不住他。

這下子家里又安寧不下來了。

謝安回到建康已經有一段時間,家中也沒有多少事情,一切不過是如常,最多是從兄謝尚那里,一個叫阿妃的小妾產下個女嬰,沒過幾日就夭折了。

這種小事是不必讓他傷身的,甚至一個夭折的庶女在謝尚家里都沒掀起什麼風波來,不過是拿陶罐塞進去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埋掉完事。

王氏听說謝安回來,將兒子叫過來看了看,見著謝安比以前清瘦了些,有些心疼的問道,「阿大在會稽飲食可還順心?」

謝家在會稽也有莊園,不過到底是比不上建康這邊的繁華,用的人自然也不必建康家中的調*教妥當。

「回母親,兒在會稽一切都好。」

「那你怎麼還瘦了?」王氏不信這話。

「苦夏。」謝安笑道,會稽夏日的確要比在建康時候好過一些,不過到底在夏日,炎熱起來食欲消退,哪里有不瘦下去的道理呢。

「那阿大可要養回來。」王氏說道。她心里決定待會要吩咐庖廚給三兒子加餐。

因為這一路的舟車勞頓,想來十分疲勞,王氏也不多留兒子,讓他下去沐浴休息去了。

過了一會一名僕婦上來,匍匐于地行禮,王氏讓她起身之後,膝行過來在王氏耳畔輕聲說了幾句。

「哦?阿大是成人了麼?」王氏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點點頭。

「听那些服侍的家僕說,是出精了。」僕婦笑得有幾許討好,眼角里也暗含著一絲曖昧。

「那是因為安排人來教導了。」王氏笑道,「此事,你要親自去做,記住挑選出來的女子不能有半點狐媚的地方,更不能有膽子勾*引郎君沉迷此事。」

要是按照那些世家男子的想法,教導人事這種事情,派遣來的女子美貌些也無妨,不過當家主母來看這事,又有其他的考量,畢竟以後孩子們也要迎娶正妻的,在迎娶正妻之前,家中就有個在族譜上入了名的庶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如期有這麼多麻煩事,還不如找個面目平庸的過去教導人事,反正男子見著女子面目平平也起不了多少昳麗心思,就也不用操心日後的庶子問題了。

「記住,準備好湯藥,不能出了差錯。」王氏吩咐道。那湯藥是給女子服用的,是寒宮之類的藥湯,喝了之後宮寒自然是不能受孕了。

「唯唯。」僕婦受命退下。

「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王氏坐在內堂上,想起兒子小時候的模樣,有些感嘆。

謝安回建康之後,自然是好好照顧了一番弟弟們的功課。謝萬向來貪睡,哪怕是從晚上睡到日上三竿都能挺在榻上不起來。謝石,正在調皮搗蛋的年紀上,沒人看著他自己就能一路竄上房梁去逮耗子了。謝鐵,年紀還小正在打基礎的時候。

三個弟弟不管哪一個,都不是叫人能夠放心的,父親忙于公務,不一定能將三個弟弟都能管教到,兩個兄長都各有公職。他身上沒有官職,也不用去官署中忙碌,正好可以空出時間來看著家里都不讓人消停的弟弟們。

順便也能出去,看能不能遇見她。

他能肯定,岷岷肯定是自行先回了建康,心中隱隱約約的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他也不願意一點都不知曉就被留在原地的。

雖然已經到了八月,但是天氣依舊炎熱,呆在室內若是不用冰塊的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都能出了一身汗,十分難受。

謝安沐浴過後,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回到內室,坐在廣大的能供幾人同時坐的榻上,他靠在憑幾上,手里拿起一卷書卷在看。

為了雙目著想,室內一般會點上足夠多的燭火,過了一會又出了一身汗。

汗水沾著衣物黏在身上一陣難受,于是謝安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來看書卷上的字,只能放下書,命人重新打來溫湯為他擦身。

在屏風後他將衣裳褪下,背對著來人說道,「給我擦身。」

背後人腳步輕盈,幾乎听不到足音,當不同于男子的觸感在腰背上緩緩的蔓延開來,他下意識的就僵住了身子。

謝安匆忙回頭,望見一個面目平庸的女子正跪在他身後,身上衣衫輕薄,幾乎可以在夜間的燈光下將她的身體一覽無余。

「你是何人?」驚詫之下,謝安問道。他房中向來並不喜歡陌生人出入。這個女子並不是在他這里服侍的。

那女子也好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前來教導郎君人事的並不要求是處子,但一定不能是那種放蕩之人。

她就呆住了,連忙匍匐下來雙手按在有些涼意的木質地面上,「奴婢是封女君之命,前來服侍郎君。」

即使沒有將話說明白,但是意思已經明了了。

謝安望著匍匐在腳邊的女子皺起了眉頭,這種事情在世家很常見,郎君們婚前都有幾個教導人事的,等到娶婦之後,原先教導人事的婢女也會打發出去。

女子見郎君沒有出聲,以為是默許她服侍,大著膽子起來,解開身上薄衫的系帶。

「好了,不用你服侍,出去吧。」謝安自己拿過放在一邊的巾帕,隨意在身上擦了兩下,扯過架在木椸上的外袍,也不穿上中衣,空空蕩蕩的就這麼一路出去了。

只留下女子一人在室內。

管事娘子晚間過來問三郎君的事情,那負責挑人的僕婦面對管事娘子的詢問漲紅了臉,管事娘子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見著這僕婦這幅模樣心下不喜。僕婦見著立刻就將這事全說了出來。

「奴婢也是盡了心了。」僕婦為難的揉著袖子,「郎君不喜,奴婢也沒辦法。」

她一個僕婦不可能對郎君像對待自家小子一樣,壓著去做那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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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翁愛夜里正偷偷模模的把自己扒了個半光,古代就這點不好,寬衣大袖的,到了天氣炎熱的時候就吃虧的不行,她偷偷瞧了瞧屏風那邊,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長長的松了口氣,結果還沒輕松多久,一個翻身手臂壓在正在發育的地方,她疼的嗷嗷的一路滾進眠榻里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皇帝快娶皇後了,下章把他給鼓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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