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秘密 平安夜(2)

作者 ︰ 雙賜筆

推開小廳的門,紅燭涌動,一室的紅光。老柴的音樂從角落彌漫開來。一張小桌立在中間。

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挽箏已經餓極。獨居的生活中,挽箏的作息還算是規律。無規律的作息在影響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也會摧毀精神。挽箏恪守著規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總是過得謹慎又謹慎。如果真因為作息造成身體健康的失衡,進而摧毀自己的意志,可沒有一個人會出現在你的床邊噓寒問暖。走上前來,看見桌面擺放的菜肴,不禁啞然失笑。米酒,居然有米酒。

「是宜布的米酒?」挽箏故作隨意的走了進來,放開蘇賀緊握住的那只手。拿起勺來嘗了嘗。「呀!味道很正宗,真好吃!」

「我猜你就會喜歡。」蘇賀寵溺的看著挽箏,隨後走到桌子的另一側。

「為什麼這麼說?」一勺一勺,挽箏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或者說故意讓最真實的自己表現在他的面前。蘇賀,你眼中的挽箏是否真的只是你想象中的樣子而不是真是的那個?挽箏想起張愛玲關于白月光和大米飯粒的描述,內心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

「你記不記得高中時候每次放假的時候你都會騎著自行車跑到道口的老婆婆那里要一碗米酒。然後叫喊著要多加湯圓。」蘇賀看見挽箏一張口將米酒已經吃完,體貼的將自己面前的米酒遞了過來。挽箏看見,也不客氣,自取了過來就開始品嘗起來。「呵呵!道口的老婆婆那里的米酒最好吃了!所以每次放假的時候都會去喝一碗。」

「可惜的是咱們上大學的時候,道口的老婆婆就去世了,從那之後就很少看見你吃米酒了!」蘇賀沒有用餐,只是安靜的看著挽箏。

「我是一個念舊的人嘛!」挽箏也不管蘇賀,自顧自的將米酒端了起來,將剩下的米酒一飲而盡。「而且之後我回去的次數也少了。」

很長時間沒有嘗過家鄉的米酒。老實說,並沒有記憶中老婆婆的味道好,但是仍然唇齒留香,況且真的是餓了。

蘇賀看著挽箏。燭光的映照下,雖然沒有額外的裝扮,嘴唇略顯蒼白,可是卻格外的動人。蘇賀心中出奇的寧靜。卻也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準備的飯菜,可惜只讓米酒搶了風頭。但是看見挽箏吃的興起,蘇賀心中也很高興,不管準備了什麼,最重要的是挽箏喜歡。

「蘇賀,今天真是太讓我驚奇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挽箏放下米酒,擦了擦嘴。有些事情問清楚了好。已經不是不接電話不回短信就能夠解決問題的狀態了,要解決問題,好歹也要吃飽了肚子,養足精神,了解狀態如何才好動手的吧。

「如你所見,就是這個樣子了。」蘇賀站起身來走到挽箏的旁邊。從晚上見到蘇賀到現在,挽箏是第一次好好的看著蘇賀,車上雖然比現在時機更好,可惜的是道邊的燈光並不充足,不像現在這樣能夠看個通透。

暗格的藍色羊絨衫,白色襯衫,略黑的臉頰,溫柔的眼神。蘇賀徑直走了過來,從椅子上拿過挽箏放在旁邊的衣服,從里面的口袋里面掏出來一張名片。現在,挽箏終于明白蘇賀的身份。茉莉小鎮的總經理。

「什麼時候的事情?」挽箏問道。

「你是問這個頭餃還是要來茉莉小鎮?」

「有區別嗎?」

「如果是頭餃,得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是要來茉莉發展,兩年前已經開始籌劃。」蘇賀單膝蹲來,抬起頭來看著挽箏。

「兩年前?」蘇賀的思緒嗖的飛了回去。兩年前,那時候挽箏還是一個人力資源部門的科員,那時候蘇賀還在國外,還沒有回國。只是有一天中途回過一次,被珍珍帶著到茉莉來看她。

「挽箏,你要恭喜我哦!」珍珍粉面含羞,雙手緊握,一見到挽箏就抱住挽箏蹦跳起來。

「有什麼好事情?」

「叮叮叮嗒,正式宣布,我現在是蘇賀正牌的女友。」珍珍一本正經,大聲的宣布。

「啊!」然後便是兩個人開心的大叫。

也是那個時候,挽箏自高三畢業後時隔八年又一次見到蘇賀。

「難道你從兩年前就已經準備來茉莉發展?」挽箏後脊背一陣發涼。本不欲傷害珍珍,珍珍卻正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是的。我從兩年前看見你我就已經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現在我終于來了。」蘇賀伸出手來想要握住挽箏的手,但是挽箏抬手躲了過去。

蘇賀眼神有些黯淡。「我知道讓你接受這些很難,沒關系,反正我已經到這里了,我們有時間。」

挽箏有些後悔,不應該跟蘇賀到這里來的。現在自己還真是騎虎難下。

敲門聲響起。

蘇賀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請進!」

服務員進來,送來早已準備好的晚宴。

晚宴開始,雖然都是挽箏喜歡的菜肴,可是因為心中忐忑,挽箏吃的是索然無味。

珍珍是雷區,踫不到,一踫就炸,兩個人都刻意回避。

于是說些別的,能夠踫的,各自的生活家庭。

交談中,挽箏知道,金玥酒店是蘇賀的家族產業。

挽箏知道,兩年前,蘇賀已經陸續插手茉莉小鎮的經營管理。

挽箏知道,一個月前,他已經正式擔任茉莉小鎮的總經理,負責整體的運營和宣傳。

挽箏不敢問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雖然心底隱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她很害怕,如果自己就這樣問下去,蘇賀給了肯定的回答,自己豈不是沒有任何回旋余地,將如何向珍珍交代。挽箏實在是沒有把握掌控將要失控的局面。不如一直裝傻,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你知道嗎?呂征要訂婚了。」蘇賀到了一點紅酒,搖晃了一下,對挽箏說道。

「和誰?」這個有點意思,傳說中的公子也有繳械投降的一天。

「就是昊天結婚時候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子。」蘇賀品嘗了一口,接著說道。「可惜的是,訂婚典禮上出了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

「呂征沒有出現。」

「啊!」挽箏真是吃驚不小。公子果真都是靠不住的。看著挽箏驚詫的表情,蘇賀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為什麼?」

「你說呢?」蘇賀不答反問。

挽箏愣在那里,馬上反應過來。「肯定是要結婚的當頭又反悔了。你看看咱們都交的什麼朋友,太沒有道德底線了。」挽箏可是真的有些生氣。雖然呂征的女朋友和她只有一面之緣,雖然呂征是挽箏和蘇賀的朋友,但是作為一個女人,挽箏可是一點都不能接受。「都是什麼人啊!我告訴你,你可別攔著我。我要和呂征一到兩斷,誰也別說我認識他。真是不識好歹的老爺們,偏偏長了一副靠不住的臉,要是實在不願意和那個女孩子訂婚也就罷了,犯得著在訂婚典禮上出ど蛾子嗎?真是後悔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是同學,真是提起來都有夠丟臉的……」

挽箏氣急,也不管淑女與否,臉上瞬間變了五六七八種顏色,張嘴破口大罵。

蘇賀強壓住壓住從心底涌上來的笑意。「如果我告訴你他記錯日子,喝醉酒又沒有帶手機,你還要跟他一刀兩斷嗎?」

「啊!」什麼情況!挽箏仔細回想蘇賀說話的意思。「你是說呂征不是要逃跑,是記錯時間了?」

「對,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以為狂歡夜那天是平安夜,剛剛酒醒,你說他要怎麼收拾他自己闖下的爛攤子?」

挽箏啞然失笑,哈哈的笑出聲來。「他也有今天,他活該。」

談話漸漸輕松,對于有著相同生活圈的兩個人而言,並不缺少談資。說說以往不知道的故事,說說相同朋友的故事,時間總是過得額外的快。

對于那個敏感的話題,兩個人都刻意保持距離。挽箏雖然糾結擔心,可是也想有那麼一刻享受難得愉悅的快樂時光。

一頓飯結束,喝了一點酒,有一些微醺的感覺,時光的指針也走到了平安夜與聖誕節的交接處。

送挽箏回住所,走過厚厚的地毯,金色的燈光散落下來,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插卡,木門打開,謝謝你,蘇賀,今天我很高興。

我也是。蘇賀滿臉笑意。

那再見。

再見。

門緩緩關上,蘇賀突然把住了門把。挽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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