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秘密 故人(3)

作者 ︰ 雙賜筆

第二次見面,挽箏對于張慶生已經不如初次見到那般拘謹。畢竟,張慶生怎麼都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總是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不管是在宜布還是在茉莉小鎮,張慶生就如同上帝派下來拯救挽箏的天使,哪里有人對最自己的救命恩人感到拘謹的?

「你怎麼也在茉莉小鎮?」張慶生首先問道。「不是應該在宜布嗎?」

怎麼這個人總是要搶自己的話說,這才是挽箏想要問張慶生的好不好,挽箏笑笑。隨即簡要的介紹了自己工作生活情況,不外乎在宜布出生,在茉莉工作,卻自動漏掉了自己為什麼會在茉莉小鎮出現的章節。誰都有不願意提及的內容,誰都有說不清楚的矛盾,而人生交流的意義也不過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不是全部的信息,畢竟我們需要的是理解而不是了解。听罷挽箏的介紹,張慶生恍然大悟。

「那我們之間是真的有緣啊。我和你恰恰相反,我是工作在宜布,家在茉莉。」張慶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路況不錯,又是清晨,不用太過于集中精力會車。車內早有輕柔的鋼琴曲,讓人精神放松。這是一個細膩的男人,很少有男人會在車上放鋼琴曲的,一般情況下吉普車上不放在振聾發聵的搖滾樂就謝天謝地了,張慶生的溫柔細膩一直都是個例外。

「那你這次回來?」挽箏問道。

「我媽六十大壽。」

「啊!昨天?」

「不,今天。」

「那你?」

「他老人家一定要吃西平安路上的酥餅,這不趕早去給她買。誰讓她是壽星?壽星最大!」張慶生帶著寵溺的口吻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挽箏想起挽琴和爸媽。

如果是在宜布,如果是自己的爸媽過大壽,想必自己也會有這樣的舉動吧!孝心,一直都深藏在我們的內心深處,從來沒有離去。不過,就事情說事情,這樣的時刻,挽箏還是不希望自己父母在旁邊的。畢竟如果爸媽看見現在的自己,看見臉上的傷口還不知道心疼成什麼樣子。媽媽肯定會掉眼淚,只怕父親也會默默的嘆氣。而挽琴估計一定會找蘇賀或者珍珍討個說法。那樣,真不是挽箏真心希望的。

一路輕松愉快的交談,張慶生的駕駛技術不錯,時間過得飛快。交談中,挽箏得知蘇賀比自己大五歲,未婚,在宜布工作快十年的時間了。蘇賀的家人都在茉莉生活,有一位大哥在茉莉發展,自己也有意向要回到茉莉來發展。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時間就會過得飛快。而張慶生無疑是那個可以聊的人。快到挽箏住所的時候,挽箏示意張慶生先將自己放下。

「不礙事的,我送你到樓下吧!」張慶生客氣的說道。

「你看看我的樣子,我得先去醫院。」挽箏指著自己臉上的傷。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張慶生有些堅持。「去哪個醫院?」

「其實我也不知道,都可以,只要是醫院都可以。」挽箏並不確定,只要是個醫院就好吧!能有什麼區別。

「那就第一醫院吧!好歹我還認識幾個外科的人。」張慶生輕描淡寫的說道。真是一個笨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在公司生存的,身邊放著這樣好的資源都不會用。

「你不是脾胃科的大夫嗎?怎麼還會認識外科的大夫?」挽箏說出心中疑慮。

「我好歹還是有幾個非同專業的朋友吧!」張慶生笑了笑,沒有深說。若不是挽箏受傷,其實張慶生還沒有想起要去見見梁申,第一醫院的外科主治醫師。那個知道自己過去歷史的好朋友。

「哦!但是我只是踫破了皮,還用去第一醫院嗎?那可是牡丹江最好的外科醫院。」挽箏有些猶豫。

「你把創可貼撕下來我看看。」听聞挽箏的話,張慶生也有些猶豫。還是先看看傷情再說吧!

挽箏小心的將創可貼撕下來,一道猙獰的傷口露了出來。先前結痂的表面由于傷的深如今經過創可貼的摩擦,又滲出血來。

「怎麼是踫破點皮,已經傷到真皮層,你是想在臉上留疤是吧!」張慶生氣急,不客氣的話沖口而出。

「這麼嚴重?」

張慶生不再多說,向醫院開去,臉卻變得鐵青。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根本無力照顧自己,卻總是拒絕別人的好意。可是更可氣的是自己卻總是想著去多看一眼,去幫她一把。從她將面紗摘下來,露出那張臉的時候,自己的心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第一醫院很快就到了。

「下車!」張慶生壓住自己內心不明所以的怒氣。

「太早了吧!」挽箏有些沒來由的怯怯。從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打拼,從來都是自己看著別人在享受這特權,超市里面不用排隊,火車票有人屁顛屁顛的送來,而自己卻要等待、等待、再等待。如今眼見著自己也能夠有一些特權,沒來由的感覺很不穩妥。但是看見張慶生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挽箏也只好跟著,在導診小姐的指引下,兩人來到外科診室,屋內空無一人。

「兩位請稍等,梁主任馬上到。」導診小姐告退。

果然還是要等的。挽箏有些放松。這才是生活本來的面貌。個人有個人的人生軌跡,什麼事情都有個先來後到。

屋內空無一人,挽箏和張慶生都不再說話。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而緊張。

張慶生有些自恨自己,今日的狀態實在與平日里面大相徑庭。不過就是一個不怎麼愛惜自己的患者而已,犯不著打動肝火。傷身也傷心。

可是看見挽箏,張慶生就有些失控。

在挽箏撕開創可貼看到那道傷疤的一霎那間,張慶生就看出來那根本就不是摔倒造成,挽箏在說謊。可是說謊也不是張慶生生氣的重點,他生氣的是挽箏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傷成那樣還準備自己處理。完全不讓人省心。

看見張慶生鐵青著臉,挽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醫者父母心,果然是菩薩心腸,若是誰要是嫁給張慶生一定是幸福的,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讓別人受傷吧!兩個人就這樣在一間陌生的醫院房間里面詭異的僵持著。

僵持時間並沒有持續太長,伴隨急沖沖的腳步和爽朗的笑聲,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男子沖入屋內,濃眉大眼,說話爽朗,與張慶生的溫文爾雅截然不同。「哈哈!慶生,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長時間不來見我,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隨即看見站在一旁的挽箏,話語嘎然而止,指向挽箏。「這是?」

「一個朋友!」張慶生淡淡說道。

「普通朋友?」梁大夫顯然是不信。

「那還能是什麼朋友?」張慶生翻了一個白眼。

挽箏見狀,上前一步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挽箏,張先生的普通朋友。」

張慶生沒有在說話,心中又加深了一層郁悶。

梁申反而有些訥訥,不會是自己真的搞錯了吧。但是回頭看見張慶生的樣子,梁申轉而放心。騙誰了,要真是普通朋友,這會還不說話?馬上伸出手來,「梁申,外科屠夫一名。」

「啊?」挽箏愣住。

「別听他瞎說,介紹一下。第一醫院的外科主治大夫。梁申,我的大學同學。」張慶生適時發話,解釋完畢。然後回過頭對著梁申說道︰「好好看看,傷臉上了,別給留疤了。」

挽箏撕下臉上的創可貼,梁申看了一眼,「怎麼傷的?」

「摔冰上了!」挽箏忙不迭解釋。

「哦!」梁申取過掛在旁邊的白大褂,隨後拉著張慶生走進里屋,一邊找處理傷口的家伙事,一邊說道︰「這麼多年跑哪去了?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你說如果不是那個女的傷到臉上你是不是就不來找我?」

「那哪能?」張慶生辯解道。

「怎麼不能?你小子什麼干不出來?」

「她臉上怎麼樣了?」張慶生做到椅子上,看著梁申找處理的工具,似乎回到了大學時光。

「問題倒是不大,但是要想不留疤還是有點難度的。」梁申沒有抬頭,專注的找工具。

「那你就用點心,看你的手藝了,總不會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我的招牌倒是小事,關鍵要看值不值得啊」梁申看向張慶生,似笑非笑。擺明了要張慶生一句實話,就不怕你不招。

「如果她要是臉上留疤了,我就讓你臉上也留疤。」張慶生想也不想,話直接 了出來。

「對了,我要的就是這句話。」梁申詭異的笑笑,盈盈的走了出去,臨回頭俏皮的來了一句︰「放心吧!兄弟。我干活,你放心。」

傷口傷的不輕,梁申手腳麻利的處理傷口,突然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挽箏,然後重新對傷口進行了處理。

「縫了一針,七天後來拆線。」梁申一邊收拾,一邊對挽箏說道。

挽箏道謝後準備離開。

「我送你!」張慶生走過來,風度翩翩。

「不用了!」挽箏還沒有說出口,張慶生直接走了過來拿起挽箏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和手包就向外走去。對待一直拒絕自己的女子,如果任由事態發展,可不會出現自己滿意的結果。挽箏見張慶生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連忙對梁申打招呼,馬上在後面緊緊跟上。

梁申在後面呵呵笑,這個慶生,一點都沒變。戴著金絲邊的眼鏡裝儒雅,哪里有儒雅,分明就是霸道。真不知道這些女人是怎麼看的。不過能夠帶著一個女人就這麼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小子看來是走出過去的陰影了。不過這個女人的傷口?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

「去哪?」將外套和手包遞給挽箏,張慶生掏出車鑰匙隨口問。

「奇勝!」

「哪?」張慶生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挽箏,有一霎那的驚訝。

「奇勝有限責任公司,東三條路上的那個。」挽箏解釋到。拜托,至于嗎,不會沒听說過吧!奇勝雖然沒有上市,好歹也是個規模效益都不錯的公司好不好。

「今天還要上班?」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張慶生連忙轉了話題。

「沒有請假!」挽箏一邊將外套套上一邊解釋。

「難道你想這樣去上班?」張慶生在車前站定,隨即將後視鏡旋轉過來讓挽箏正好看到自己的臉。

「好像不太妥,是有點慘!」挽箏看見鏡子照了過來連忙自己看了看臉上的樣子,末了,訥訥的說道。

「那現在要去哪里?」

「還是送我到東三條路口吧!離我的家也近。」

張慶生沒有再反對。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從自己第一天看見她的時候就已經領教了她的脆弱與堅強。雖然很想陪著她,但是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熟悉挽箏總也還要有個過程不是。

東三路口,挽箏道謝離去。張慶生心中生出一絲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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