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張慶生和昊天都安靜下來,中午一頓酒兩個人都喝多了。酒量其實就那麼多,不管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誰也不能夠輕易的突破自己酒量的底。
昊天醉的很安靜,扶著牆回到爸媽家躺床上就睡。
挽琴和昊地向例是以游戲為本,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如今又有了新的任務,上街去買炮仗,于是兩人樂顛顛的去了。陳思跟著王媽回了家,昨天晚上,今天中午在程家吃飯,晚上可怎麼說也不能再在人家吃了。于是在王媽的張羅下,幾人女人又去到王媽家開始操持晚飯的準備。
家庭才是女人真正的戰場。
張慶生醉了,但是有些聒噪。挽箏必須要留下來照顧。
觀察一下,要是不行就找醫生來打一針醒酒針。母親囑咐完才放心的離開。
「水,水。」張慶生對著挽箏說道。
挽箏連忙倒了蜂蜜水過來,溫熱,溫度正好。拿過來遞到張慶生的手中。張慶生一把抓過挽箏的手。「挽箏,你是愛我的,對嗎?」
挽箏輕輕拍了拍張慶生的手。「你知道的!」挽箏有些好笑。平日里看張慶生溫文爾雅,話也並不多,如今怎麼看起來像一個孩子。
「我想听你親口說。」張慶生不折不撓,一定要一個結果。
「是的,我愛你!」挽箏用寵溺的口吻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張慶生坐起來將挽箏遞過來的蜂蜜水一飲而盡,隨即將眼楮閉上,迷迷糊糊嘀咕一聲,。
「你擔心什麼?」挽箏有些好奇,追問道。
「擔心吳昊天把你搶走。」張慶生翻了個身,將挽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下面,作勢要睡去。
挽箏腦袋中「嗡」的一聲,再看張慶生,已經枕著自己的手睡著了。
昊天一個人躺在床上,他其實並不困,也並沒有喝醉。工作這麼多年,今日的昊天早已經不是挽箏記憶中的昊天。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圈,也有自己的酒局,也有自己的應酬。莫說是今日張慶生殺上門來,就是平日里擺平自己所管的幾百號人,膽量、清醒的頭腦以及酒量都早就把自己拔高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此刻,昊天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呆一呆。
與陳思成親這段時間,昊天一直以一種克制者的姿態來度過點點滴滴。正常上班下班,正常回家陪著陳思看電視,听著陳思嘮家常,沒有回憶。不,是不敢回憶。小心翼翼、循規蹈矩而又努力克制。昊天一直都沒有想過為什麼,是什麼促使自己能夠這樣隱忍、小心謙卑而循規蹈矩的生活,如今從張慶生跨入挽箏家門口的一刻開始,昊天想明白了,那是因為挽箏在那里。不管自己怎麼樣,她始終在那里。
昊天哥,我們會在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小時候,昊天要去給昊地和挽箏買糖塊的時候,挽箏總是拽著昊地的手,坐在樹旁邊安靜的對他說。不管昊天去多長時間回來,都能夠看見挽箏死死的拽著昊地的手,就是不讓昊地到處跑。
而如今,昊天回頭看,挽箏卻已經不在那里了。昊天失去了讓自己克制的重心。
昊天覺得自己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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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的媽媽決定為女兒做一點事情。這個決定,珍珍媽媽考慮了很長的時間,也想了很多遍,考慮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很多很多的可能,最後珍珍媽媽決定不管了,為了自己女兒珍珍的幸福,也為了自己能夠活的更好一點,她一定要果斷的破局。
最關鍵的是,自從听說珍珍與鄭洛是假結婚,這個年過的是讓人無可奈何。珍珍倒是不管不顧的,自己一個人宅在家中,吃了睡,睡了吃,仿佛什麼都不想。本來珍珍媽媽還準備開導開導珍珍,可是每每一要開口,就覺得這樣不行,還是先說服自己了算。
電話也不敢接,親戚朋友家也不敢去,打了電話賠了禮,留下自己一個人在家中長吁短嘆。雖然因為過年家中吃喝倒是不愁,但是就這樣過著這個年也真不是個滋味。還好宜布城市夠大,自己家的親戚彼此之間隔得也遠,不會有哪個親戚不打招呼就堵上家門口。只是這樣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生活的到底也不是一個事情。若是自己不知道珍珍假結婚的事情也就罷了,最多這個年過的稍微郁悶點,現在可好,簡直就是十分郁悶了。
珍珍媽媽急得很,大年初二終于決定不能再等,一定要勇敢破局。珍珍媽媽仔細回想鄭洛的表現,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尋找起鄭洛的優點來。
討厭鄭洛,是因為鄭洛比珍珍歲數小吧。不過如果不是珍珍不說,怎麼也看不出來鄭洛比珍珍歲數小呢?每次都是鄭洛在照顧珍珍。
討厭鄭洛,是因為鄭洛太木訥了吧。不過花心的男人更不可靠,要找老公怎麼也不能找太能說的。
討厭鄭洛,是因為鄭洛比較胖吧。胖就胖吧,倒是也有福,總比弱不禁風的竹竿子強吧。
討厭鄭洛,是因為鄭洛沒有一套房子吧。要不是他們兩個假結婚,怎麼不能夠弄一套房子?鄭洛的收入也不錯,一套房子怎麼也是買的起的。就算買不起,自己也能給買一套,就當是入贅的女婿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這麼想著。鄭洛的缺點一點點的全部都變成了可以接受的特點。當選擇的重心發生了偏移,結果自然會發生大的改變,珍珍媽媽決定糾正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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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洛,初五你要沒什麼事的話,去一趟南山咖啡廳吧!」鄭洛的媽媽抱著疊好的衣服走了進來,一邊將兒子的衣服塞進櫃子里面,一面對蒙著被子睡覺的兒子安排接下來的日程。
「南山咖啡廳?去那里做什麼?」鄭洛蒙著被子,甕聲甕氣的說著。
「你舅的同事有個女兒,听說你的情況,想認識認識。年輕人嘛!都喜歡喝咖啡,你舅就給你定在咖啡館了。正好那天它營業還是情人節。」鄭洛媽媽一邊安排,一邊身臨其境想象兩個人一見鐘情你儂我儂的樣子,心中開心的不得了。
「我不去!」鄭洛听著媽媽的安排,心中一定焦躁,翻了個身,整個身子蜷縮起來,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為什麼不去?你又沒什麼事情。再說了,誰像你畢業快兩年了還沒有個女朋友的。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只要工作不要家庭是不?」鄭洛媽媽可不管。
「哎呀!我就是不想去嘛!」鄭洛哀求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母親安排好的,從上什麼學校,學什麼專業,到找工作,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在旁邊指導,要求自己做這個做那個。所有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結尾,一點懸念都沒有,一點意外都沒有。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喜歡珍珍這樣的女孩嗎?鄭洛突然悲哀的意識到。
「什麼不想去。我有征詢你的意見嗎?我是在通知你。反正我桌也定了,人也約了,你不去也要去,去也要去。」鄭洛的媽媽態度強硬,一腳跨了出去,一如平日的作風。
「反正我不去。」鄭洛在後面弱弱的跟了一句,媽媽早已經走遠。
夜色朦朧。
窗外喜慶的炮竹時不時閃耀天空。
鄭洛一臉苦惱。珍珍與母親兩方一方都沒有搞定,這個年過的那叫一個難受。
然後手機響了起來。鄭洛一邊疑惑一邊接了起來。是
陌生的手機號,難道又是騷擾電話?這樣的時代,如何誰說自己沒有被騷擾電話騷擾過,那還真是一朵奇葩。各種各樣的騷擾電話,騙錢的騙信息的,讓人防不勝防,搞得鄭洛一見陌生的電話頭都大了,但是依照鄭洛的生活經驗,一般情況的騷擾電話都是什麼134電話開頭,而自己手機里面正閃爍的明顯就是宜布的電話。
「喂,你好!」鄭洛接起電話。
「是鄭洛的電話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是?」鄭洛有些警惕。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面對陌生的來電,當處于信息溝通的弱勢一方的時候,總會想方設法的保持一定的陣腳。
「我是珍珍的母親。」因為知道珍珍與鄭洛現在的狀態,珍珍媽媽收斂了平日里面張狂的作風,連聲音都變得柔和可親起來。
「啊!阿姨你好!」鄭洛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回答。「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珍珍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想問你能不能抽空過來看看?」珍珍母親語氣婉轉,十分謹慎。總不能說自己想和他好好談談所以讓他過來吧,況且以前都沒有給過好臉色看。
「珍珍生病了?嚴重嗎?我現在馬上過去!」愛情只可能被忽視,不可能被壓抑。雖然鄭洛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主動和珍珍去聯系,但是在听聞珍珍生病的消息的同時,鄭洛所有的努力突然間就煙消雲散了。
「不用,不用,珍珍已經休息了。明天能過來嗎?」珍珍媽媽一听,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下
「…那好!阿姨,那我明天早上再過去看您和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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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生醉的很厲害。作為一個還算是自省的人。張慶生平日里面是不怎麼喝酒的,雖說骨子里面是號稱千杯不醉的北方人,可是傳說和現實總是會出現月兌節。從下午躺在床上,張慶生進入了夢鄉,到了晚上吃完飯的時候仍然暈暈乎乎的爬不起來。挽箏見狀,只好自己去吃晚飯。
昊天的酒已經大醒。如今正坐在小桌子旁邊喝著粥。陳思端了一疊咸菜出來放在昊天的桌子旁邊,看見挽箏過來,連忙說道︰「挽箏,隨便坐,飯還要等一會。」于是轉過身又去向了廚房。
挽箏連忙跟著過去,「陳思姐,你都快八個月的身孕了還忙前忙後的,你先坐一會吧,我來我來!」把正要跟進廚房忙活的陳廳的沙發上。
「小張怎麼樣?」昊天見挽箏自己過來。
「喝高了,吐了兩次,現在在床上躺著了,估計晚上是起不來了。還是昊天哥酒量好,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酒量這樣好。」挽箏看著昊天微笑的說。
昊天不知所措的笑了笑,恍惚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于是繼續埋頭喝了一口粥。
「他的酒量哪有什麼好啊!你看看也是剛起來,說是中午什麼都沒有吃,胃里空空的難受,還好我提前給煮的有粥,現在拿出來吃正好。」陳思早就不想進廚房,可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感覺也不怎麼舒服,左右都像是客人。如今挽箏正好過來,自己樂得有台階下,到是打開了話匣子,接過了挽箏的話頭。
「那是,誰讓昊天哥娶了陳思姐這樣賢惠的媳婦,昊天哥真有福氣!」挽箏一席話,完全發自肺腑。
昊天心中一怔,莫名有些難過。
昊地馬上要大學畢業,王媽有些操心又有些想法,但是還是要征詢昊地的意見。「昊地,畢業後直接進翔天去上班怎麼樣?」
一听這話,大家都停下碗筷,看著昊地。挽箏知道王媽的想法,翔天這個企業雖然不算是很大的企業,但是好歹經濟效益不錯,每年並不拖欠員工的工資。對于這樣經濟不景氣的時候而言,翔天也算是香餑餑的選擇了。最重要的是,昊天現在已經做到翔天車間的一把手,有了哥哥這個靠山,昊地要想在企業做下去,至少會有指路人,不至于什麼都不懂的瞎撞。
但是挽箏又有些擔心,記憶中昊地一直都算是有主意的人,他和昊天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性格。如果說昊天隱忍、堅強,那麼昊地一定是靈動,尋找竅門的。不說別的,但是這幾年大學期間,他不間斷的參加大學生培訓計劃,就能夠看出來昊地並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接受人生被規劃的人。如今,他會接受王媽的安排嗎?
「媽,我的工作能不能不要在過年的飯桌上討論?」昊地明顯不買賬。
「不在這里討論,要在哪里討論?現在你哥正好在這里,他要是不幫你,我都不同意。」王媽理直氣壯,自己認為好的,也一定要說服孩子接受。
昊天坐在旁邊,靜待時局發展,並不多說話。
「哎呀媽,我已經有安排了,根本就不用你操心。」昊地心里可不這麼想。
「早就有安排了?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安排的。」王媽生怕昊地又糊弄自己,一定要讓昊地給出一個合理的安排。
昊地看了看挽琴,想了想決定合盤托出︰「我想去揚城。我不是學電子的嗎?楊城有一個電子工業園,我覺得和我的專業很對口。況且我的師兄大部分就業都是在這個城市。另外,我覺得揚城很具有發展潛力,現在雖然說還不是國際大都市,但是它坐落在長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潛力非常大,地理位置以及交通還有經濟發展程度都比宜布好了不止一點點……」昊地娓娓而談。挽箏心中升起嘉許。
在外打拼的人一般會有兩種想法。有一種人是希望自己過得越來越好,最好是自己的親戚朋友中過得最好的那一個,不管誰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提起來自己,自己永遠是最閃耀的那一顆星。而另一種人也希望自己過得越來越好,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親戚朋友都能過得好,最好有一幫比自己都要強的朋友。挽箏是屬于後一種。
「楊城哪有宜布好!」王媽心里可不這麼想。「再說,宜布怎麼的也有……」
「孩子大了,總要尊重孩子的想法。」吳爸最後說了一句,王媽張了張口,不再多做爭辯。
昊天心中一涼。
吃過晚飯,挽箏挽箏拽著挽琴回到自己家中。
「姐,有什麼好事情?」程爸程媽現在還在王媽家搓麻將,昊天回來了,又是打麻將的好手,怎麼也不能浪費了不是。
「昊地準備去揚城,你知道嗎?」挽箏決定開門見山。挽琴是個直腸子,要是太委婉的對她說,估計怎麼只會讓自己痛苦。
「他早就跟我說過啊!」挽琴覺得姐姐有些大驚小怪。好男兒都是要走四方的好不好,昊地想要出去闖有什麼不對的。
「那你畢業後也準備去揚城?」挽箏謹慎的問道。
「我還沒有想好,要是沒有什麼意外,應該會去那里吧!」挽琴一副隨波逐流的樣子。
挽箏此時此刻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些用地理還區分女子性格的專家。他們說宜布這個城市女子的特點不過就是只要男人指一個地方,他們就會刀山火海在所不辭的去,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只是往後的生活怎麼辦?
「爸媽怎麼說?」挽箏想了很多,卻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畢竟就算是要盡孝,也不能夠強求自己的妹妹一個人來盡孝。
「他們說尊重我的選擇!」挽琴聲音洪亮,心情格外的好。
長出翅膀的小鷹,誰能夠剝奪他們想要飛翔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