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魘 第三章 北地狼煙

作者 ︰ 不夜天

月汗國都城月耀皇城內宮,月汗王正在召見回來的多倫,一個身材欣長,長相冷漠的年輕男子躺在整塊白玉雕砌成的床上,上面鋪著從極地獵回的虎皮,他手里把玩著一個天汗剛制造的象牙火槍,喝著西域出產的葡萄酒,悠閑的問道︰「听說副使代文被干掉了?」

「回王上,天汗副使是個羅漢,所以~~~」多倫有些害怕,小心的回答著。

「這個孤沒考慮過,那些老道不听孤的話,孤也指揮不動他們。你有什麼良策叫他們就範?」太極探首問道。

「這個還是要看王上的意思,新王登基,他們要是不表示一下,就是大不敬。」多倫道。

「一個不敬之罪,又不能叫他們乖乖听話,就算送他們去戰場了,不給孤賣力,又有什麼用。我要的是一幫死心塌地為孤賣命的道士。」太極不滿道。

「王上說的極是,不如從他們內部入手,王上自小與混元子同修劍術,若許以混元子高官厚祿,此事可成。」多倫獻策道。

「混元子早就找過孤了,只是另外那個老家伙不好對付,一道三門,若不能同時收服,以後是個禍害。想當年先祖太昊聯手趙氏,借助僧道兩派,擊敗石蠻部,一統中原,劃界而治,從此對僧道是禮敬有加,沒想到了現在竟然妄自尊大,凌駕于王權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太極怒目道。「多倫,只要他能控制抱樸子和鬼谷子,孤答應他所有要求,你可以帶一品衛協助混元子。」

「遵旨,臣告退。」多倫心下暗喜,忙退了出去。

「死老道,你們好日子到頭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多倫心中咒罵,出宮直奔道觀而去。

月汗邊界結集地月茲鎮,這個邊界小鎮自古以來接壤極地漠北雪原,歷次戰爭都作為糧草物資的存儲地及部隊的屯軍處,天汗部隊及羽族地面部隊正在修整,由于是最後趕到的地面部隊,所以負責押運糧草,明天一早出發。這個鎮編制雖小,但由于作用巨大,所以修築的十分堅固,不僅用長條巨石壘成,還以等邊三角建立了兩個甕城,互為犄角,隨時支援,並且三城在地下開鑿了甬道,可以及時的輸送兵糧及支援任何一個被攻擊的堡壘,可謂固若金湯,攻守兼備。趙杰明正在準備熱氣球及火器的分發,出了這個城鎮,隨時可能遭到攻擊,雖說有羽族在前面開路,但修羅的空中部隊行動迅速,還是要準備穩妥。

「明天李將軍押運最後一批物資抵達,對修羅的進攻就會全面展開,在這我預祝此次戰斗旗開得勝,大家早日回國。」月茲鎮守呼圖錄道。

「那是一定,此次火器經過大師改良,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定可一戰功成。」天汗軍部侍郎指揮使李紀道。

「不過貴國物資方面好像有點問題,是不是太少了。」呼圖錄疑問。

「這個陛下也很為難,所以盡量速戰速決,不要拖延時間。」李紀道。

「那李將軍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吧。」呼圖錄拱手道。

初春的北方乍暖還寒,裹了毛皮的羽族陸地部隊在伺從薩滿古古圖•龍犴的帶領下,騎著各式戰獸出發了,阿凡提作為火羽部地面指揮帶領火羽族勇士,走在隊伍最前面,前方的斥候不時穿插回報,把前方路況及消息反饋回來。阿凡提為族人祈禱著,緊了緊手中的黑鐵長矛。

後面與羽族部隊相距十里的天汗部隊,熱氣球早已升空,偵查兵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地面部隊則懶散的緩慢推進,對很少參加戰斗的他們來說,這一路將是安全的。趙杰明帶著公主和妹妹,走在物資的後面,對他來說,這兩個人遠遠比那些物資重要的多,就連他隨身侍衛都裝備了火器,就在他們走到中午要休息的時候,前面亂了起來,「有偷襲,就地防御,準備戰斗。」命令傳達下來,趙杰明緊張的下了馬,邊布置邊對侍衛說︰「把我近衛保護到中間去,緊靠物資,集中防御。」扭頭沖兩個搞亂精喊道︰「不許離開中間的位置,否則叫你們好看。」說完沖到前頭組織隊形去了。

在高空飛翔的雪雕開始低空投擲,把一包包不知名的液體準確的投到部隊和物資的旁邊,然後在槍彈和弩箭的攻擊下迅速撤離,就在一個軍官用劍挑開一包液體的時候,虛浮騎士出現了,「是火油。」在有人喊出這句後,虛浮騎士開始點燃箭矢,射了過來,有的則射向熱氣球,破的火油燃起大火,沒破的飛濺出來,點燃士兵和物資,地面一片鬼哭狼嚎,人仰馬翻,霎時間地面充滿了焦糊和烤肉的味道。

「影歌,弘毅,你們帶人去抓幾個俘虜。」高級聖堂騎士命令道。在爆炸和火油飛濺中,混雜著慘叫和咒罵聲中,幾個黑影掠向隊尾混亂的隊伍。

「看,有人保護的那幾個,走吧。」弘毅對影歌喊道,地面的火槍和弩箭對黑鐵甲的傷害是無力的,在驚叫中,趙恩蝶和趙婕淑被掠到了半空,在她們準備反抗之前,被擊暈了,「停止射擊,先救火。」趙杰明怕傷了自己人,又不能表明被擄人員的身份,只好下了這個無奈的命令。

前面的羽族听到消息,龍犴命令前隊警戒,後隊回撤救援,當走到中途時只听一片嗚嗚號角聲,遇到雪族莫爾帶領的狼騎襲擊,莫爾手持巨斧,率先沖入敵陣,左揮右砍,無一合之將,龍犴在陣後和薩滿們召喚狂風,阻擋狼騎的前進速度,在阻礙片刻後,莫爾看阻礙的時間差不多了,便下令撤走了,當龍犴帶隊來到時,物資已燒毀大半,只好原地休整。

「哈,這個矮小的汗兵輕得像棉花。」弘毅嬉笑著說。

「快走吧,小心遇到羽族的空中部隊。」影歌正容道。

「知道了,你真無聊。」弘毅嘟囔道。

「你個烏鴉嘴,你看前面。」弘毅扭頭看了一眼前面。

「是火羽頭人的風騎士,快走。」影歌變了臉色。

相對虛浮騎士來說,風騎士無論是裝備還是速度都不算最上乘的,但他們的座騎卻是最難纏的鳳凰,而且羽族戰士也是悍不畏死,所以當修羅面對大量風騎士也要考慮後果。要麼全部消滅,要麼掉頭就撤,羽族即使剩下一個人也是不會逃跑的,他們的社會決定他們的作戰方式,逃跑被抓就會被當做奴隸賣掉。這種作戰方式對于人口稀少的修羅族來說是一個打擊,如果相差懸殊,虛浮騎士是不會盲目戰斗的,保持有生力量是他們的主要職責。

「分散撤離,我們的任務是把俘虜帶回去。」影歌對弘毅說道。

「好的,聖堂武士第一誡︰保護自己,才是保護族人。」弘毅說著對後面人打出手勢,告訴大家分散撤退。

于是本來就不多的幾個人轉向四面八方開始逃離,火羽頭人多哈古力看見他們要跑,忙分兵幾路,開始追趕,他親自帶領一隊直奔影歌背影追去。

原本多哈古力率部與雪族各酋的雕騎正打的激烈,在後督戰的伺從薩滿龍坎接到後續部隊龍犴的精神傳導,說有虛浮騎士偷襲運輸部隊,損失慘重,本來這跟羽族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出錢我出力,你們東西打沒了我就撤,正好不用損失人員,不過大薩滿龍澤有意削弱火羽部,龍坎心想虛浮騎士不是猛嗎?好啊,火羽你們上吧,全打沒了我任務就完成了,也不管正面前線戰況如何,直接下令多哈古力帶領風騎士後撤去救援,務必消滅虛浮騎士。

戰前最忌臨時撤退,不過既然下了命令,即使多哈古力不听也沒用,赤羽及白羽各部一旦退兵,他們會遭受雕騎的全部攻擊,龍坎撤回風騎士,馬上讓多哈古力帶領本部去救援,其余各部原地待命,火羽族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趕往後方,正好撞上拓跋影歌他們。

「怎麼還沒完了。」影歌邊抱怨邊回頭看。虛浮不擅長遠途飛行,尤其是聖堂武士的黑鐵重甲,而且現在還背了兩個人,不得已,影歌決定著陸再做打算,要是這樣一直飛下去非被追上不可。

「嗯呃。」他懷里的那個汗兵在這要命的時候醒了,影歌心想醒了也好,省得一會在地上跑還得背一個人,不行就只能殺了,他低下頭,對著趙恩蝶道︰「不想死就老實點,有人追殺我們呢。」

「啊,什麼?」趙恩蝶驚慌起來,長這麼大她還第一次听說有人追殺她。

「不想死就听我的。」影歌沒注意她的語氣,以為她嚇傻了呢!

「好的,你要保護我啊!」趙恩蝶平日雖然習武,畢竟沒在外面見識過戰爭的殘酷,這時一遇到事情,不免露怯。

「你是女的?」反應再遲鈍,影歌這時也听出來了。

「啊,怎麼了?」趙恩蝶傻乎乎的問。

影歌一邊指揮虛浮往密林里降落,一邊在心里暗罵︰「這幫南蠻子,總不打仗腦袋壞掉了,以為出來公款旅游啊,還帶女眷,腦袋白長了,腦袋空不可怕,就怕你不想讓它空,自己往里面灌水。」月復誹雖月復誹,逃命還是最主要的,虛浮可以不用管他,它自己會打個洞躲起來,我怎麼辦啊,還帶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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