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魘 第七章 化身物外

作者 ︰ 不夜天

外城街道上,一家酒樓邊蜷縮著一個年輕的乞丐,夜晚的寒冷讓這個新入行的乞兒嘴唇青紫,四肢哆嗦,就在他感覺要完蛋了的時候,忽然一股安詳的感覺襲來,讓他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呵呵,該著你走運,借你身體用幾年,不但你不用被凍死,等我走了,還留給你一副好身體。」乞丐站起來,用抱樸子的語氣自說自話道。現在是該找點吃的了,雖然抱樸子已到了闢谷的境界,但這**凡胎還是要長身體的,這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去哪里借宿都得被趕出來,不如,想到這里,抱樸子嘿嘿一笑,從今天起,道爺就叫紫璞寶了,隨即向皇宮大內竄去。

「王上,有鬼,有鬼啊,老奴不敢說謊。」一老太監跪在階下,邊說便磕頭,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他們這種自小入宮的人,沒受過什麼教育,卻對鬼神之事有相當大的敬畏心理,接連幾天御膳署里剛剛做好的食物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弄的內宮人心惶惶。

「荒唐,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孤看誰還敢妖言惑眾。」太極大怒。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太監磕頭如鼓,地上已是血跡斑斑。

從殿外搶上兩個持戟大漢,一左一右駕起老太監胳膊,拖著一路出去了,嚎叫聲由近及遠,直到消失不見。

太極雖然不信有鬼在宮里,但不能不管,免得鬧得人心惶惶,便沖外面吩咐道;「命一奴徹查宮內擾亂人心,妖言惑眾者,殺無赦,再請混元子掌教速來見孤,孤有大事與國師相商。」

化名紫璞寶的抱樸子老道此時正在房梁上啃著太極的午膳,心中盤算這一陣鬧得雞飛狗跳的,也不能繼續藏身了,還是出去繼續雲游歷練吧,等到自己神功大成,再回來找混元子和你的麻煩,想到這,施展道法,化身一道黑影穿過皇城,向西邊行去。宮內太監們看到,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影歌帶著趙恩蝶一路往月汗邊界模去,原以為大隊人馬都在身後,誰知道這仗打的虎頭蛇尾,已經完事,拓拔影歌越走越發覺不對,最近已經看不到往前線運送糧草的大批部隊了,而且前線飛行部隊也大批撤回後方,再沒有返回前線,他可不知道因為他們抓了幾個俘虜就讓這一仗完事了,正準備交代一下趙恩蝶,身後卻響起了陣陣鼓聲,接著仿佛千軍萬馬經過時才能引起的大地顫動也傳了過來,影歌臉色一變,叫道︰「不好,追上來了,快跑。」拉著趙恩蝶就向側面跑去,準備找個地方躲過這波部隊,不過冬天剛過,哪來那麼茂盛的樹叢給他們藏身,還不等倆人跑出幾步,天上已經投下影子,是這路部隊的前哨,隨著幾聲尖銳的鳴啼,一路騎著巨犀的月兌離大隊,向他們包抄而來,影歌嘆口氣,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再怎麼跑也是跑不過騎兵的,轉頭對趙恩蝶吩咐︰「不能送你回去了,不過看在你們是一方的份上,我想他們不會難為你的,你跟他們回去吧。」

「那你呢?你怎麼辦?」趙恩蝶急道,相處幾天,她對這個男子也有一些依賴了,本來是敵對雙方,現在一看馬上他就要成為俘虜了,這身份一下掉了個,反而有些不舍。

「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可沒有你那麼麻煩。」影歌沒好氣的道。轉身用和善的語氣道︰「好了,我沒什麼事,他們也不會殺俘的,咱們就算是朋友了,以後若能再見,你請我吃有調料的烤肉吧。」

「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趙恩蝶泣不成聲道。

不等二人再說,已有幾個善于捕獸的騎士拋來繩子,把倆人捆個正著,正要拖倆人回去,趙恩蝶大叫道︰「我是天汗國公主,叫你們部落頭人來,叫你們頭領來。」

那騎士本來一鞭下去正要揚蹄奔回本陣,一听這話疑惑的和旁邊的人交流一下,那人急急馳回本陣報告去了。

這支部隊是羽族白羽部,頭人是一女子,羽族雖然都信仰薩滿,尊神諭行事,但平時卻各行其是,互不統屬,尤其前線火羽部飛行部隊全軍覆滅,死的蹊蹺,這白羽部頭人又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跟龍坎一言不和,差點大打出手,一氣之下帶著自己白羽部就先撤回來了。

趙杰明弄丟了一個公主一個郡主,雖然不能大張旗鼓的找,也提前與幾部頭人通過氣了,不過下面的人就不知道了,白羽頭人阿伊古麗听了大吃一驚,馬上親自帶人去看,一見果然和趙杰明說的有七分相似,便吩咐道︰「把公主請回去好生照顧。」

趙恩蝶急道︰「他是送我回來的,你們放了他。」

影歌搖頭苦笑︰心想你還真天真,不說這不是你本國的人馬,就是你國的人在此也不敢私放他回去,弄上一個通敵的罪名,那是罪及全家的大禍。

果然,阿伊古麗听了先是一愣,接著大笑起來,旁邊的騎士也是哈哈大笑,便听阿伊古麗道︰「小妹妹,你當這是過家家麼?而且,我們也不是你的情哥哥,不能你說放就放啊。」旁邊騎士也大聲起哄,亂糟糟一團。

趙恩蝶氣憤道︰「你們,你們亂說什麼,要不,這個俘虜我買了,等我回去就給你送錢去。」

阿伊古麗臉色一板,說道︰「好了,把她帶下去,交給前方軍鎮的人,我們轉道直接回山。這個俘虜,留給後方打掃戰場的火羽部,折了價給我們送來,走。」說完不等趙恩蝶再說,一揮手,部隊又開始前進了。

拓拔影歌早有覺悟,一路上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族人稀少,到了汗人手里是難得的財物,也不會孽待他們,只要自己不吐露修羅族的秘密和通道入口,是不會引發詛咒的,他們每個人從小就會接受族中長老的洗禮,成年後出了地底,只要背叛自己族人,就會引發詛咒,變成一個失憶的人,在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汗人知道挖不出來他們的秘密,也不想去攻打他們的地下城,就把他們當成最稀有的奴隸來用。趙恩蝶可沒有什麼奴隸的覺悟,一路上大喊大叫,也許是後來見沒人搭理她,或許是累了,才安靜下來。心想等見到我的人在跟你理論。

這支部隊馬上就要分路而行的時候,影歌被帶到阿伊古麗的大帳中,阿伊古麗叫人給他松了綁,留下他自己,開口道︰「結束的這麼快,你沒有想到吧?」

影歌點點頭︰「不錯,這回真是反常,在我看過的所有記載戰爭的版刻里,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簡單就結束的戰爭。」

阿伊古麗嘲笑道︰「簡單?是你想得太簡單了,戰爭本身才是簡單的事,打打停停,死夠人了就完了,正是有人參雜了自己的權利**在里面,才變的復雜。」

影歌不明所以,反問道︰「你跟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伊古麗似笑非笑的道︰「我想跟你做筆交易,你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了那個小姑娘,怎麼樣?」

影歌道︰「你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嗎?難道你敢•••」

阿伊古麗笑道︰「說你簡單,還是抬舉你了,這里都是我的族人,你說我要是把你倆殺了,誰會知道,誰又能知道呢?」

影歌想了想,便道︰「是我天真了,好,我以我修羅族十萬生靈的生死存亡為誓,只要不是出賣我族人的事,我都答應你。」

「呵呵,要你出賣族人,不如要你出賣自己來的劃算,要不來姐姐身邊服侍,怎麼樣?」阿伊古麗計謀得逞,有心調戲這個修羅族的俊美少年一下。不禁嫵媚起來,煙波流轉,宛如滴水般嬌女敕起來。

影歌看也不看,扭頭道︰「有話快說,過期作廢啊。」

阿伊古麗伸手從他臉龐劃過,道︰「難道你喜歡那個小妮子,要不姐姐把她扣下來,等你辦成了,姐姐把她送給你可好?」

影歌臉一甩,躲開她的玉手,怒道︰「你再亂說話,什麼都不用談了,打死我也不答應你的條件。」

阿伊古麗轉身坐回她那犀皮大椅,道︰「好了,談正事吧,姐姐不過試試你,要是你意志不堅定,還想和我談條件,早就一刀砍了你。坐吧。」

影歌氣憤的道︰「到底什麼事讓我去做,快說。」

阿伊古麗道︰「這件事跟你也沒什麼關系,不過大薩滿對我戒意頗深,我的人接近不了火羽頭人,所以,我要你以奴隸的身份接近他,把我的意思告訴他,並且幫助他重新壯大火羽部。」

影歌疑問道︰「火羽風騎士還不夠強麼,連我族虛浮都要避之一二,你在拿我開心吧?」

阿伊古麗頓了一頓,搖頭嘆氣道︰「風騎一部,全軍覆沒了。」

影歌一驚,叫道︰「不可能,沒有人能把他們全殺死,就算我們虛浮聯手雪雕也辦不到。」

阿伊古麗臉色一苦,道︰「是啊,明刀明槍,誰也辦不到,所以我說權力才最可怕,內部的敵人才最難防。」

影歌似有所悟,道︰「難道,是你們自己人干的?」

阿伊古麗道︰「不錯,可惜全都戰死了,連尸首都沒有,什麼證據都沒有。又能如何。」

影歌說道︰「背叛同族,最該死,你說,這個事我干了,我要怎麼做?」

阿伊古麗笑道︰「你這人,倒是•••」

影歌打斷她道︰「你再說閑話,我扭頭就走。」

阿伊古麗忙道︰「好好好,你听著,一會我叫人給你看火羽新頭人買買提•阿凡提的畫像,你自己想辦法接近他,然後•••」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影歌听完點頭道︰「好,反正最近你們也不會再開戰了,我就先把這事幫你做了,到時候我要走,你可不能攔我。」

阿伊古麗道︰「好,一言為定,不過,到時候怕我讓你走,你也•••」

影歌臉色一變,怒道︰「你還說。」

待影歌出去,阿伊古麗沖後帳道︰「帶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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