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說紀紫嫣是可憐的,逗壞了賈敏和黛玉。賈敏好笑的看著林,帶著一些玩味的道︰「你且跟娘親說說,那紫嫣怎麼可憐了?」
林癟了癟嘴,有些委屈的道︰「紫嫣雖然很受寵愛,但孤獨啊,偌大一個王府都沒有人陪她一起玩。每次都是闖了禍,子衡哥哥他們才會注意到,而且紫嫣常說,她提的意見,全家人經常都不采納,只是隨便打發她說好而已。」
看著林那位紀紫嫣打抱不平的樣子,黛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理解那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思。兩個五歲的小孩兒,居然說自己的意見沒人重視。哎,這時代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不過,也許是林如此惦記紀紫嫣的好報,林家遷府的七日之後,三公主殿下就推薦了一位教書先生來林家,並且還一並送來了一位學生,正是被林說可憐的紀紫嫣同學。
送紀紫嫣過來的是她親愛的二哥紀子衡同學,黛玉到正廳的時候,紀子衡正略帶歉意的和賈敏解釋著原由︰「母妃听說林的師傅回了祖籍,便想著林姨母這些日子大概要給林找先生。正巧母妃前些時候幫紫嫣請了一位西席,是正經的進士出身,又在官場上浸染了兩年,對于學問和局勢都頗有研究。母妃說這樣好的人,光教紫嫣認幾個字太浪費了,便和父王商量讓林姨母相看一番。」
賈敏能說什麼,三公主推薦來的人,就算她不滿意也不能明說啊︰「那真是趕巧了,正說這幾日給兒找先生呢。」賈敏紀子衡入了坐,輕輕的嘆了口氣︰「不過,林那孩子一心想要考弘文館,恐怕要辜負你母妃的一番好意了。」
紀子衡有些詫異的看了林一眼,繼而笑道︰「林有這志氣當然是好的,但那弘文館可不是容易進的地方。」林立刻興致勃勃的問道︰「子衡哥哥去考過嗎?」
紀子衡聳了聳肩,毫不避諱的說道︰「我可沒去考,這考上了是應該的,考不上父王和大哥肯定要念叨我一番,何苦來呢!」黛玉抿嘴一笑,察覺到紀子衡投過來的目光,忙正色的問道︰「子衡哥哥可有那弘文館往年考試的試題?」
紀子衡皺眉︰「你要它做什麼?」
黛玉挑眉︰「自然是借來給兒參考了。」見紀子衡依舊一副不解的樣子,黛玉繼續道︰「我相信所有的考試題都有雷同之處,即便文學館的西席再高端,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就沒有重復的題目?即便是沒有,那拿來模一模老師的喜好也是好的。」
黛玉可是經歷過前世高考的學生,自然知道這題目出多了,總會有規律可抓。就比如曾有高人統計過,高考三十七年,英語听力中男人邀請女人外出四十四次,女人答應零次。而女人邀請男人十七次,男人答應十七次。自然這個規律就算你抓住了,也就得三分而已。但三分也是分啊,能擠掉好幾萬人呢。
紀子衡似乎仔細思考了一番黛玉的話,才淡淡的笑了︰「嗯,玉兒妹妹說的也有道理。」
林卻頗不贊同黛玉的觀點︰「姐姐這樣,不就是作弊了嗎?兒可不要作弊!」黛玉撲哧一笑,點了點林的額頭,有些不客氣的訓斥道︰「我這怎麼叫作弊了?我是讓你去抄了,還是讓你去賄賂夫子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沒有點兒天賦,就算試題都擺在你面前,你都瞧不出個門道來。到時候可別來求我!」
黛玉說的有些氣鼓鼓的,林立刻低下了頭,一副惹不起自家姐姐的樣子,讓紀子衡和紀紫嫣都笑了起來。賈敏倒是對于姐弟倆的相處模式已經習慣了,笑道︰「你們兩個又沒大沒小的,讓子衡和紫嫣笑話。」
紀子衡擺手︰「林姨母客氣了,林和玉兒妹妹這樣才好呢,代表沒把我和紫嫣當外人。」說罷,又對黛玉道︰「玉兒妹妹且等幾日,子衡定把以前的試題都找來。只是那弘文館分童生館和秀才館,即便是童生館的應試,對于林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紀子衡說的很委婉,而且並沒有直接對賈敏提起。黛玉一雙大眼楮掃了一眼紀子衡,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才對賈敏道︰「娘親,子衡哥哥說的是,恐怕以現在兒的程度,即便是去考試也是墊底的。不如讓兒在家里先打打基礎,以後也好把握大些。」
賈敏想了想,嘆道︰「玉兒說的也是,兒且跟我我去見一見先生。」紀子衡忙站了起來︰「子衡同林姨母一同去。」賈敏點了點頭,這才帶了紀子衡和林一同去了前院。
黛玉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紀紫嫣,笑道︰「這師傅是郡主和三公主求來的吧,怕林找不到好師傅?」紀紫嫣雖然只有五歲,但已經養成了不輕易露出弱勢的氣派,點了點頭︰「玉兒姐姐真是聰明,一猜就中。」
「那和林一起在我家上課,也是郡主求來的?」黛玉有些八卦的問著,因為她實在有些好奇這東平郡王和三公主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便這個時代對男女大防看的不是那麼重,但規矩總在那里擺著呢。雖然黛玉是個根本不看重這項規矩的人,但擋不住她好奇啊。
難道說這東平郡王和三公主這時候已經相中了林,認為是他們家乘龍快婿的最好人選。但林年紀也太小了一點兒吧,雖說現在看著是個好小孩兒,但東平郡王和三公主就不怕林中間長歪了,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
想到這里,黛玉不禁在心里呸了幾聲,有這麼想自己弟弟的嗎?
而紀紫嫣則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弱勢,怯怯的笑著︰「是啊,我說來和姐姐學寫字,也許時間長了,我就能和姐姐一樣聰明了呢?」黛玉有些奇怪的看向紀紫嫣︰「誰說我聰明的?也許我的聰明都是假的呢?」
紀紫嫣斬釘截鐵的道︰「怎麼會,二哥和三哥都夸玉兒姐姐是聰明的,姐姐就定然是聰明的。」黛玉莞爾,感情在這小孩兒的心目中,聰明不聰明是不看人的,而是看她哥哥們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