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黛玉覺得自己再和這三個姑娘呆下去定然會精神不正常的時候,主婦們的非正式會晤終于結束了,雖然賈敏一再留飯,但曹程兩位夫人還是執意帶著各自的女兒離開了。
黛玉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來到正房給三公主請安。賈敏見黛玉進來,笑著問道︰「今日如何?」黛玉一愣,覺得賈敏可真不拿人家三公主當外人啊,人家好賴也是個公主啊,說話難道不用避諱嗎?
「雲霓姐姐是個溫柔董禮的。」黛玉只評價了這一個,三公主卻立刻听出了話音,詫異的看向賈敏︰「怎麼?老太君還真想和曹家結親?」
賈敏微微一笑︰「公主總是這樣,我才說了開頭,您就知道結果。寧府那邊的確有這方面的意思,但依我看不見得是我母親的意思,不然那封書信就不會在璉兒之後才到了我的手上。」
三公主微微想了想,才道︰「要我說,鹽商的女兒可不是誰都能娶的,你好賴還要勸著些老太君。」三公主倒是直言不諱,想了想又道︰「還有那賈璉,也快快的回了京城才好。成日往返煙花柳巷,對你們林家的清譽又有何好處。」
賈敏重重一嘆︰「誰說不是呢,我前日才狠狠的說了他一頓,這兩日才消停些。不過馬上就要大年了,這幾日就讓他回轉了。」黛玉這才知道,原來賈璉到這邊也沒閑著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三公主似乎也沒打算繼續糾纏賈敏娘家的事兒,而是把視線對上了黛玉,笑道︰「听說你和子衡打了一年的賭,勢要考那弘文館?」黛玉一愣,可沒想到紀子衡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連這點兒事情都要告訴娘親,訕訕的笑著︰「讓您笑話了,玉兒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做不得數的。」
誰知那三公主卻笑道︰「也沒什麼做不得數的,子衡一向自視甚高,有時甚至連他父親和哥哥都不服氣。如今和你打賭也是好,你屆時可要給子衡個顏色瞧瞧才好。」黛玉不禁滿臉黑線︰「王妃太高瞧玉兒了,玉兒哪里能夠……」
誰知站在三公主身後的段嬤嬤卻笑著遞給了黛玉一個布包,掩飾不住笑意的道︰「這是弘文館近十年來的考題,林姑娘閑時可以看看。」黛玉不禁瞪大了眼楮,三公主已經肆意的笑了出來,對賈敏道︰「玉兒可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當日夫子要考咱們的時候,咱們怎麼就沒想過將夫子之前出過的試題都拿來研究一下呢。」
賈敏也跟著笑了,似乎回憶起了年青時的趣事兒,但顯然比三公主要克制的多︰「這事兒怎麼都勞煩到公主身上了?」賈敏這一問,三公主笑的更歡了︰「還不是子衡那小子在太初那兒吃了癟,回來找他大哥幫忙。子睿如今不是在查鹽商的帳嗎?哪有時間幫子衡弄這些,自然就丟給我了。」
賈敏听到太初的名字之後微微一愣,繼而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情緒轉化的有些快,讓黛玉立刻警覺到有些不同。誰知三公主竟然也跟著嘆了口氣,道︰「比起那曹家姑娘的事情,你還是多想想太初的事情才是。」
賈敏搖了搖頭︰「這事情哪有商量的余地,即便是母親同意了,二嫂子又如何能同意。」賈敏又嘆了口氣,笑道︰「快別說這沒意思的事兒了,我到不知道,太初竟然去弘文館當夫子了嗎?」
三公主點頭,拍了拍賈敏的手︰「過些時候帶林去給太初瞧瞧吧,不要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耽誤了林那孩子。」賈敏點了點頭︰「我省得的,公主放心。」
待三公主告辭時候,黛玉立刻將眼楮瞪得圓圓的,一臉八卦的樣子問著賈敏︰「太初是誰?」賈敏瞧了自己家女兒一眼,點了點黛玉的額頭︰「就你是個好奇的,先跟娘說說,今日那三個小姑娘如何?」
黛玉立刻做出個扶額長嘆的動作,有些夸張的道︰「以後,女兒寧願抄寫三本經書,也不願和這三位姑女乃女乃喝茶了。她們哪里是喝茶啊,簡直就是斗茶。女兒不過是往平日喝的菊花茶里放了幾塊冰糖,就引發了庶女在家沒地位,嫡女因容貌丑要喝菊花去除死肌,嫡女不拿庶女當姊妹的種種話題,簡直讓女兒大開眼界啊。」
黛玉說的有些夸張,看著眉宇間有些愁容的賈敏終于笑開了,不禁也跟著笑了。弄影和香凝也撲哧都笑了出來,一時間屋子里笑語嫣然。
賈敏拉著黛玉坐在了自己身邊,滿心驕傲的夸贊著︰「我的女兒就是聰明,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听出了這麼多門門道道。」黛玉故作害羞的道︰「娘親快別夸獎我了,我可是會驕傲的。」
賈敏卻絲毫不在意︰「驕傲吧,哪有女兒家不驕傲的。」
黛玉對于賈敏的說法很是感興趣,但還是正了顏色道︰「娘親,女兒覺得那曹姐姐雖好,恐怕也不是良配。不管那程含蕾所說的話是否有夸張的成分,長年引用性涼的菊花,恐怕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吧。」
賈敏听黛玉提起這個問題,又嘆了口氣︰「玉兒真的長大了,這些問題都能看的通透了,娘親很欣慰。不過這件事兒,還要看你外祖母和珍大哥哥的意見,娘親一個外嫁的女兒,說話又有幾分重量呢。」
黛玉微微一愣,听的出來,賈敏這話說的並不怎麼情願,說白了似乎還帶著一絲怒氣。沒等黛玉再問,賈敏就又道︰「娘親還有一件事兒要告訴你,年底這些日子,你就幫娘親管家吧。娘親答應了公主,繼續主辦這次的燈節,屆時家里的事情恐怕就管不了多少了。」
黛玉一愣,其實她並沒有想到賈敏會答應這次事情,不是說古人對于守孝都很看重嗎?就連在任上的官員都要丁憂回家,賈敏又怎麼可能。
還好賈敏笑道︰「其實娘親只不過是幫忙牽個線,對外說的,依舊是三公主和曹程兩家主辦。」
黛玉一雙秒目疑惑的看向賈敏,充滿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賈敏對于黛玉的聰慧很是滿意,撫模著黛玉的長發,溫柔的笑道︰「等玉兒再大一些,娘親再告訴玉兒好不好?」
黛玉微微眯起了眼楮,雖然表面上順從的點了頭,但心里卻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