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鳳服 第七章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作者 ︰ 血色蔓延

寧妗坐在院中的石板上,看著滴落的雨水發呆,此時听看門人欣喜大叫,「影女回來了。」寧妗這才抓起衣角,將傘撐起,身影消失在煙雨蒙蒙。此時的子鴛已是昏迷,寧妗吩咐下人將她抬回屋;手抵在她的額頭,「怎的如此滾燙?」眼楮一掃下人,「主子是如何回來的?」一個老實的壯年恭敬的回答︰「是被一頂轎子送回來的,那轎子可氣派了,黃燦燦的,似是皇宮之物。」寧妗皺了皺眉,很是疑惑,「主子莫非有什麼事要進宮?也罷,你們準備些熱水,還有干淨的毛巾。」她手忙腳亂地指揮著

四周都是梨花,地上全都是梨花花瓣堆滿的路,天空仍飄著梨花,如下雪般,那樣寧靜,又那樣純潔。子鴛一身純白的長袍,踏著那些梨花轉著圈圈,秀發披散及膝,嘴角的笑靨如茉莉花般靜靜綻放,忽的,純白的世界里出現了一抹妖媚的紅,那樣的鮮艷耀眼,美艷不可方物;洛染澈靜靜向前走去,子鴛看到,剛想去追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漫天飛舞的梨花花瓣,一紫衣少女在那跳著舞,如一朵高貴的紫玫瑰,又如一朵熱烈的紫羅蘭。那抹紅慢慢向那紫色靠近,最後兩人如神仙眷侶般慢慢消失在光亮處,子鴛追逐著那抹紅,喚著他的名字,可是,兩人的身影無論如何也追不到,子鴛就那樣一直追著,偶爾跌倒,也還是爬起來繼續追逐,終于,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子鴛一人在純白的世界里,是那樣的無助。最後,那一朵朵梨花花瓣,竟化為大雪紛紛揚揚,子鴛慢慢往後傾倒,頭倒在雪地中,任寒風呼嘯,心已成灰

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寧妗趴在床邊,蠟燭仍在搖曳著,子鴛慢慢坐起,眼角的淚水還未抹干,窗外仍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滴滴敲著子鴛的心扉,一陣寒意襲來。子鴛苦笑,就那樣倚著床邊,靜靜發呆

當真是自己的錯吧,只是很不甘心呢,她和他是神仙眷侶,那自己呢?應該是在地獄里日日哭訴吧。自己,真的做錯了嗎?父王,女兒很累啊,女兒想回夜國,女兒希望未遇見洛染澈,這樣,該少了多少煩擾。

一想到明日還要向他解釋今夜之事,子鴛還是慢慢躺下,閉上眼楮,淚水慢慢流下

第二日,寧妗揉了揉惺忪的眼楮,見子鴛眼楮浮腫,大驚,今日還要早朝,但主子這種狀態,不知要不要將她叫醒。正當寧妗糾結時,子鴛朱唇輕啟,「水,寧妗,水。」美人眉頭皺了皺,修長的手請按了下太陽穴;寧妗得令後,忙端來一杯水,伺候著子鴛將她喝下,「現在是何時?」「主子,剛剛天明。」「哦,快快伺候我梳妝打扮,不要耽誤了上朝。」寧妗看了看子鴛,許久才關懷的勸著,「主子,你今日氣色不太好,還是保重身體要緊,今日,就不要去早朝了,請個病假吧。」子鴛勉強一笑,接過寧妗遞來的銅鏡,見自己雙眼浮腫,心下思量著︰也罷,總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般模樣,自己要以最好的狀態與他作戰呢,還是養精蓄銳的好。低嘆一聲,道︰「你去盈影府,讓影仕慕青為我請下病假吧。」「是。」寧妗恭順地答道。子鴛慢慢躺下,當真是疲憊呢,竟一閉眼就進入睡眠;寧妗慢慢將門合攏,囑咐了下人和丫鬟們好生照料主子,便前往盈影府.

朝堂上,洛染澈掃了一眼下邊站立之人,坐在龍椅上,手指輕敲一塊通體碧綠的玉,輕描淡寫道︰「影女呢?」

慕青慢慢向前,恭敬地回答︰「影女因病不能前來早朝,特意一大早托其貼身丫鬟通告于臣。還望皇上體諒。」

洛染澈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隨即又表現得雲淡風輕

退朝後,安楓墨攔了慕青的路,道︰「不知影仕可否有空將影女之事,詳細告知我?」

慕青看了他一眼,心里歡喜著,「能為墨王服務,影仕真是三生有幸,只是慕青當真只知這麼多,其余的,未曾告之。若影王擔心,可以前往芊影府去探望。」

安楓墨道了一聲謝後瀟灑離去,乘坐轎子來到芊影府,徑直來到影女的房前,寧妗剛想告知他主子正在入睡,卻听聞屋中有人輕聲道︰「寧妗,讓她進來吧,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與我商量。況且我已起身,」寧妗這才將門推開,安楓墨透過暈紅的帳幔,環視了一周她的閨房。床的斜對面是一座玳瑁彩貝瓖嵌的梳妝台,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分別掛著兩幅刺繡絲帛,一幅繡的是牡丹花,繡的嬌艷動人;另一幅繡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暫稱為《蜻蜓荷花圖》。

屋子的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可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張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個琴頭,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顏色黑暗陳舊。

子鴛慢慢走出,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縴縴楚腰束住,將一頭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簡潔,卻清新優雅。

子鴛命丫鬟去備好茶水,淡淡的聲音說道︰「不知墨王找影女有何事要來商討?」

安楓墨爽朗一笑,「今日影女病重,我哪敢拿些煩擾瑣事來打擾影女?」

子鴛靜靜一笑,「這樣,便是無事?墨王當真是無聊啊。」

安楓墨听她如此說著,並無生氣,仍是瀟灑地說道︰「怎的,得知影女病重,本王特來看望,反而使影女不高興啊。」

此時茶水已備,子鴛優雅地將茶水倒入杯中,聲音沒有起伏,雙眸看著茶杯,道︰「墨王剛剛可是說了,哪敢拿些煩擾瑣事來打擾?!殊不知,墨王如此唐突前來,已是打擾。」

「怎的,本王如此不受接待啊。真是傷心呢。」

子鴛微微一笑,將茶壺輕輕放下,道︰「若真無事,還請墨王離開吧,畢竟這是女兒家的閨房。」

此時安楓墨收起了剛剛的放蕩不羈,嚴肅問著︰「昨夜,是否發生了什麼?」

「沒有,只是淋了下雨,發燒而已。」

安楓墨剛想問下去,子鴛已轉身離開。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絕不可以露出破綻,就當昨日是一場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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