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派出所出來,三人都沒有說話。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唐寒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走到車門邊,拉開車門。
程雪也走了過去,坐到車上。楊蓉站在下面,不動。
唐寒道︰「你干嘛不上車啊?」
楊蓉道︰「我不上車,坐在那車上,我不又成第三者了。」
程雪道︰「愛上不上,寒,我們走。」唐寒發動了車,向前開了十米。透過反光鏡,程雪看見楊蓉蹲在地上,看樣子是在哭。
「停下,停下,要你開,你還真開啊。」程雪埋怨道。
唐寒停了車,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不是你要我開的嗎?老婆的話不听不行,听了不行,遵命倒成我的不是了?」
程雪道︰「好啦,你是個好老公!可咱們真能把楊蓉落那兒不管嗎?于心何忍,安全堪憂啊。」
邊說她邊下了車,朝後走,道︰「楊蓉,你是不是想呆在這派出所不走了?啊,你愛上這派出所了,那里的帥哥引發了你的興趣了?」
楊蓉仍抱頭不語,只嗚嗚哭著。程雪道︰「百無一用是哭泣,姐們兒,咱不哭了行嗎?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呀,再怎麼著得回去啊!」
楊蓉這才道︰「嗚嗚,你有家回,我無家可歸啊。那屋里被你們這麼一鬧騰,我還住得進去嗎?」
程雪听了,微有氣,道︰「我搞不清是誰鬧騰了。你又沒跳下去,怎麼就住不進去了?如果你跳下去了,今晚,啊,你就住不進去了。看啦,左邊一道符右邊一道符,看來,你真是進不去了。」
楊蓉一听,猛然站了起來,呵道︰「你別嚇我,那不成鬼了嗎?」
程雪點點頭道︰「沒錯沒錯,一跳樓成千年鬼,如果你下午跳了,晚上這時候,真成鬼了。」
「啊,嚇死我了。」楊蓉瞧了瞧周圍,作出真見鬼的樣子。
「你怕了吧?這麼怕鬼,還跳樓?有本事直面慘淡的鬼故事啊!」程雪有點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時,唐寒也下車走過來了,听到了她們二人的對話,道︰「走不走啊,看派出所的燈都熄了,你們真要等警察叔叔出來,再教育下啊。」
二人回頭,真見燈熄了,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嘩啦地鎖著門。
程雪拉了楊蓉就走,不容許她猶豫。
坐到車上,唐寒道︰「你那地兒不好住,我們給你∼房得了。」
楊蓉道︰「別提∼房,感覺像搞∼∼情似的。到時,有些人又會說我勾他老公了。」
程雪撇了一下嘴巴,道︰「你啊,就是多心。人家老公救了你,你倒好,還真有用美色報答別人的意願了。」
楊蓉道︰「是你的搶不走,不是你的保不住。」
程雪道︰「這太有道理了,你自己怎麼就不會這麼寬慰自己呢?凡事想開點,保不住的你保他干什麼?」
楊蓉陷入思索,一路無話。唐寒真的去賓館給楊蓉寫了間房,程雪放心不下楊蓉,提出來要留下來陪楊蓉。唐寒面露難色,但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晚上,程雪陪著楊蓉說了好多話,直到楊蓉累得睡下,她才倦意重重地睡下了。她習慣了早醒。她醒來時楊蓉還沒醒來,時間卻也不是很早,六點半了。她洗漱方便完畢,穿好衣服,拿起早餐券去二樓的餐廳弄了些早餐上來。看楊蓉還沒醒,便悄悄地離開了。在手機上給她留了短信。
回到家里,唐寒還在床上睡著。窗簾也關得緊緊的,房間內很暗。一直在房內睡著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已經大亮了。
下面唐家遠已經在大廳里看報了,穿著睡衣的他顯得很老。程雪走上來時,沒有打擾他。她邊上樓,邊心想道︰「啊,幸好嫁的不是唐老頭,看那副樣子,怎麼能夠同床共枕。我是不小了,可要陪一個老頭,還真是妄自菲薄。」
進了房間,輕悄悄的,怕驚醒唐寒。她湊近床前,借著微光,她看到了一張年輕鮮活的臉,心想道︰「這才是我老公,年輕有活力,睡相都那麼那麼好看。」
想完,她月兌下衣服,靜靜地躺在床上,唐寒的邊上,伸過嘴輕觸了一下唐寒。她準備補一下睡眠,並不想驚動他。
她迷糊了一會兒,只听唐寒起身去方便,水聲唏哩嘩啦了一陣子,就听到他回床上來了。
恢復了安靜,她又睡去了。
朦朧中,她夢見誰捂住自己的嘴唇了。
芬芳的氣息令她陶醉,可又令她窒息。她本能地用手推了下,卻模到了一張臉,她大喊到︰「有阿飛啊!老公救我!」驚醒了,一睜眼,見真有人在吻她的唇。
她本能地要推開,可那人像被磁鐵粘住了一般,緊緊地吸著她的唇。她發出嗚嗚的聲音。那人卻並不理會,繼續著他的動作。
她努力偏開他的嘴,道︰「唐寒,你做什麼?」唐寒對著她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
然後,他輕輕地輕輕地進行著。她輕笑了一下,閉上了眼楮。
樓下的老唐听到程雪的驚呼聲,趕緊擺下了報紙,朝上看兩眼,繼而搖了搖頭,放下報紙到花園散步去了。
之後,程雪甜甜地睡去了,唐寒吻了一下妻子,也眯了一會兒。
等程雪起床時,已不見了唐寒。來到樓下,于嬸已經給她備好了早餐。
「少女乃女乃,您請用餐。老爺夫人都已用過了。」于嬸道。
程雪坐在餐桌邊上,享用了一口牛女乃,道︰「少爺呢?」
于嬸道︰「他去公司了。」程雪嗆了一口,道︰「他去公司了,那那念雪誰帶啊?」
于嬸道︰「太太已經請了位保姆,今天就要到崗了。」
她本來想那還有念程呢,他誰來帶,可是咽下一口牛女乃後,她把話也咽下了。他們唐家對孫子自然有安排吧,她想道。
剛吃了幾口面包,唐念程就跑過來了。
「嗯媽,媽媽。要吃,吃。」
程雪趕緊起身抱起兒子,把他放到座位上,掰了點面包放在他嘴里。看到他吃東西那可愛的樣子,她忍不住去親吻了他。
「寶寶乖,媽媽愛。」程雪邊看他吃邊說道。
唐念程伸手過來抓面包,夠不著,打翻了一杯牛女乃。
「喲,你啊,寶寶,破壞王!」程雪邊拿餐巾紙擦流淌的牛女乃邊斥責兒子。
「破壞王,哈哈,寶寶。」唐念程因程雪給他這麼個稱號而興奮起來。
這時,唐家遠過來了。唐念程對著他手舞足蹈,道︰「破壞王,寶寶。」
唐家遠呵呵一笑道︰「對啊,你和你爸小時候一樣,就是個破壞王。長大了,又是個公子,多情漢。哈哈,你以後會是的!」程雪給孩子喂面包的手停在了空中,稍停片刻後又縮了回去。
唐寒真如唐父所說的那樣是個公子麼?公子怎麼又會娶她呢?、
花,顧名思義不就是∼色麼?花,不就意味著不會愛一個人麼?公子,不就意味著他是「公有」的麼?他不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她又愛又恨地看了一眼唐念程,食欲就沒有了。
唐家遠卻沒有發現程雪的這一變化。
程雪決定從現在開始,了解唐寒的過去,看看他的花園里到底有哪些品種的花。她頓時覺得自己很累,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也許立志當偵探的人,初始都有這樣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