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出了公司的大門,立即跑到楊蓉的住處。此時,楊蓉還在上班。程雪就自己開門進去了。楊蓉現在住的房子是唐家送給程雪的,程雪沒有搬來住,楊蓉租住那屋也住不成了,就讓她來住了。程雪給楊蓉打電話,楊蓉道︰「別催了,姑女乃女乃,我得上班掙錢,不然怎麼養活自己啊,不像你,有人供著養著多好!」說完就掛了電話。程雪這才覺自著己已經三年沒工作了,自從嫁入唐家就把那份穩定的工作給辭了。如今心里不知怎麼的就空虛起來,再加上唐寒的「背叛」,更讓她心里沒底了。
楊蓉回到家里,一進門就說道︰「水,水,渴死我了。」程雪立即送上一杯水,楊蓉一咕嚕喝完,扔下包,一**坐到沙發上,一邊開電視一邊道︰「姑女乃女乃,你叫我回來,有何指示?」
程雪白了她一眼,道︰「唐寒背叛我了。」
楊蓉道︰「這不奇怪啊,上回不就跑我家里去了嗎?你都抓了現的,還奇怪嗎?」
程雪哭笑不得,道︰「那次是假的,這次是真的。」
楊蓉道︰「你看他摟著我,都說是假的了。那這次,他做什麼使你認為是真的了。」
程雪嘆了口氣道︰「那女的躺在他床上了。半夜還打來了電話。」
楊蓉將信將疑地看了程雪一眼,道︰「電話你接了?躺他床上你看到了?」
程雪道︰「接了,看了。」
楊蓉道︰「你家唐寒那也太笨了。」程雪道︰「你怎麼說話呢?」
楊蓉道︰「他真是太笨了,背叛你都要讓你知道。還這麼清清楚楚。告你吧,你家唐少並沒背叛你。如果真的背叛你了,你是模不著風的。所以,你要把心態放平,不要無事生非。」
程雪道︰「我都親眼所見了,這還有假?」楊蓉不以為然地說道︰「你這樣捕風捉影響的話,你的幸福日子就不長久了。」
程雪不明白她的意思,呆呆地望著她說︰「你的話太高深了,我不懂。電話也打來了,人也在床上捉了,還不能說明他背叛嗎?」楊蓉道︰「是是是,如果他們感情好,那個女的會那麼氣著打電話來嗎?說明是那個女的糾纏你老公,而你老公不理她,她才會半夜打電話來的。」
程雪怔怔的看著她,道︰「真會是這樣?」楊蓉道︰「不然會怎樣呢?」程雪道︰「他今早還對我那樣了,像是補作業一樣。」楊蓉道︰「就是嘛,那他就沒有背叛啊。要我說,你最好是不要說半個字,一旦說破你們之間的關系就完了。聰明的女人永遠不要說出來。」
程雪順手拿起一個抱抱熊,抱在懷里道︰「那你老公呢?你怎麼說出來了?」楊蓉道︰「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哎呀不要提他了,一提他我就來氣!」
楊蓉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憤憤地打開了電視。
程雪便不再說話,視線轉向了電視。楊蓉卻怎麼也調不到一個台,一直這麼調下去。程雪就知道,是她惹她不高興了,道︰「蓉,對不起啊,觸了你的傷心處了。」
楊蓉嘆了口氣道︰「沒什麼。我家張在權早就有外面有人了,只是我沒有說破而已。我原以為我沒說破,他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他自己忍不住,主動先說了。現在,搞得我一點面子都沒有。和他好吧,面子上過不去。不和他好吧,自己的日子又不好過。真是的,不知自己造什麼孽了。」
程雪低下頭去,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說道︰「蓉,好了。不去想他了。」
卻見楊蓉邊擦淚邊道︰「誰去想他呢,沒良心的,我才不想,和他離婚,他又不肯。」
這時,外面下起了小雨。秋天的雨,有點**的味道。透過窗戶看出去,那高大的樹上掛著些黃色的葉子,是銀杏樹。
正說著間,有人來敲門了。程雪起身去開門,見是一個男的,提了許多水果。
程雪卻不認識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尷尬地站在那里,看了看門牌號,自語道︰「是23棟302呀,沒錯啊?」程雪看了看那男人,道︰「沒錯,可你是哪位?」
那個人看起來還蠻帥氣的,穿著也很講究,長相很斯文。他朝里望了望,道︰「就你一個人在家?」程雪立即提向了警惕,進了門,把門給關了。然後,對著門縫道︰「你走錯門了。」楊蓉轉過臉來,問道︰「你和誰說話呢?」程雪道︰「一個男人,一定是**狂,還問我是不是一個人在家,看樣子,很斯文,可行事動機不純!」楊蓉邊說邊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道︰「沒那麼嚴重吧。」她不看則已,一看還真嚇了一跳。
「天啦!」她緊緊地貼在了門上,眼楮瞪得老大。
程雪道︰「」怎麼啦?
楊蓉指了指門外道︰「張在權。」
程雪道︰「你家那個**的男人?」
楊蓉點了點頭道︰「除了他還有誰。」程雪道︰「怎麼回事?」
楊蓉搖了搖頭,然後,走到客廳里去了。程雪跟了上去。
楊蓉看了看手機,對程雪道︰「今早上,我和他吵架了。他說要過來安慰我,沒想到真的來了。」「那人怎麼就知道你住這兒?」程雪道。
楊蓉仍看著手機道︰「我量他也不會來,所以就報了小區地址名牌號碼。沒想到,他真找上來了,還這麼快。」程雪道︰「他還提了水果,里面不會藏著水果刀吧!」
楊蓉道︰「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放他進來的。」
正說間,那人又敲門了,程雪對楊蓉說道︰「人家來看你了,還是讓他進來吧。」
程雪從楊蓉的表情上讀出,她其實還是很在乎那個男人的,只是面子上落不下而已。看來,她得從中調和一下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見那個男人還在樓道間打電話,看樣子,對方是將他設黑名單了。他怎麼打都打不通。
「你確定你要找的人住這兒?」程雪開了半頁門,對那人說道。
那人顯出幾份卑微,躬身道︰「是的,我愛人,她說她住這兒,沒錯的。」
听楊蓉說過,他愛人在縣城里當某某局的局長,平日里是個高高在上的主兒,沒想到此時卻表現得如此卑微。
這時楊蓉從後面鑽出來,對外面吼道︰「誰是你愛人,你走!」那人見了楊蓉,竟一下子哭了起來︰「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程雪想到這是樓梯間,老是這樣把人家晾在外面也不是個事,所以就要開門放他進來。楊蓉卻趁機去關門,這時,張在權奮力去推門,兩口子就在門里門外較上了勁。一個要關門,一個要推門。程雪拉了一下楊蓉,張在權就被重重地摔進了屋里。
張在權卻也不急著起來,順勢道︰「老婆,我錯了,我不跟你離婚,我要和你過日子。」楊蓉理也不理他。
程雪到外面提了那袋水果,檢查了里面,確定沒有水果刀才提進來。
張在權這時由趴在地上變成跪在地上了,他聲淚俱下,對著楊蓉道︰「老婆,你原諒我吧,我不會再犯錯了。再犯錯是小狗。」
楊蓉還是沒理他,程雪看不過去了,對他說︰「你起來吧,張局長有話好好說。」
這句話倒提醒了張在權,他立即正了正表情,整了整衣冠,慢慢站了起來,走到楊蓉的身邊,從身後抱著她,楊蓉用力打開他的手,他也並不在意,仍沒有放棄。程雪看到此情景,提起包,慢慢地退了出去。
走在路上,程雪看到秋葉黃了,草卻仍綠意融融,心想,還是有希望存在的。
她忘了天還在下雨,一路上慢悠悠地走著,全然不顧雨已經打濕了衣裳。
小區的草坪上,竟還有小孩子在踢足球,她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大兒子了。他如今該有九歲,也會與小伙伴們一起出外踢足球了。想至此,她停在一棵樹下,遠遠地看著孩子們忘乎所以地踢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