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連忙到地下停車場把車開了出來,直奔家而去。
回到家時,家人都在座位上坐好了,準備吃晚飯。見他回來了,許紫衣很高興。
「寒兒,難得你回來,一家人一起吃晚飯。」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很久沒回家吃飯;大家很久沒在一起吃晚飯了。
唐寒見程雪正坐在餐桌邊,給唐念程喂飯。看樣子,很專心。衣服也換了,與剛才在商場里看到的不一樣。
「爸爸----」唐念程見了唐寒吃吃地叫著。
小家伙的眼神炯炯發亮,眼珠兒像葡萄一樣,黑滴滴的,還盯著唐寒閃呀閃的。手也亂舞,足也亂動。
「程程,吃飯,啊!」程雪耐心地勸著飯,可小家見了唐寒異常興奮,根本就不听她的話了。
唐寒走到程雪身邊,溫柔地說道︰「我來吧!」
程雪沒看他,只是把小碗遞給他,指著唐念程的鼻子道︰「小壞壞,爸爸工作累死了,還給他增加工作量!」
唐寒一听這話,覺得話里有話,不覺朝程雪看過去。可程雪仍對著唐念程笑笑說說的,完全見不出有什麼異樣。
「爸爸------呵呵———啊嗚——」唐念程邊說邊做出吃飯的樣子,還搭幫著腔,把大人要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對了,啊嗚——好好吃哦。」唐寒給他喂了一口飯。小家伙很老實地吃了。
許紫衣招呼程雪坐到她身邊吃飯,笑著對唐寒說︰「你看看,你兒子多賣你面子,憑著是你喂飯,吃起來格外香,你呀,就得回來多照看一下孩子。」
唐寒又以為是程雪在她媽媽面前說了他的不是,所以又朝程雪看去,沒想到,程雪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照常吃著飯。
吃完飯,唐念程被唐家遠抱著玩去了。
「程程乖,陪爺爺玩兒,我們釣魚去。」唐家遠抱著唐念程去別墅中央的池塘釣魚去了。
程雪幫于嬸一起洗了碗,便上樓來了。上到樓上,見唐寒坐在書房里寫東西,便沒去打擾。換一衣服,她就又要下樓。唐寒追到樓梯口,道︰「阿姨,你又要去逛街麼?」
程雪一愣道︰「嗯,好久沒去逛街了。不過,我現在準備去健身房。」
唐寒試著問道︰「听朋友們說,你今天去逛商場了。」程雪故作驚訝地說道︰「是嗎?我一直在家里睡覺,哪兒也沒去,你朋友真的看到我了嗎?這就奇怪了!」
唐寒收斂了一下情緒,自覺不必再糾纏下去。如果再這樣下去,真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他想了一下,道︰「老婆,你要去健身房啊,要不——我送你去吧!」
程雪略作考慮,道︰「你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吧,我怎麼忍心再犧牲你的休息時間呢?」
轉過身,她皺了皺眉頭,心里翻江倒海︰你可以陪別的女人逛商場買東西,就不能陪你老婆去健身嗎?
可回頭來,她又笑了笑,道︰「我走了,你休息吧!」
下樓時,她好想唐寒再堅持說一句︰老婆,我不累,還是讓我送你吧。
可是,直到走出大門口,她也沒听到他說話。
這個唐寒,這個不懂事的小丈夫,這個花心大少!程雪心里真是恨死他了,很想爆發,可一想起楊蓉的話,她又忍住了。
走出門來,她突然記起自己換下來的那身衣服還放在洗手間的衣帽間,于是,飛快地走了上去。還好,唐寒不在。
她偷偷地拿了出來,放在袋子里。提著它,下了樓梯。她準備把它送給楊蓉算了。衣服挺好看的,扔掉也太可惜。可再出現在她身上的話,唐寒又要懷疑她跟蹤他了。
可想了想,覺得不妥,她順手就把它扔在馬路邊的垃圾桶了。扔了衣服,她心里輕松多了。可一想起那個女子叫他「寒」,挽著他的手走路的樣子,她就覺得心里堵了東西。
在健身房里的時光,是很難熬的,因為她心不在焉。白天的一幕幕總閃現在她眼前。過了一個小時,她就出來了。可剛走到健身房的出口,她又踫到了商場里見到的那個女孩。
「咦,阿姨,怎麼這麼巧啊,竟然能在這里踫到你。」那個女孩頂多二十歲,比上午睡在床上那個還要女敕。
「阿姨,我叫小兮,楊若兮的兮。」她站在程雪面前自我介紹道。
程雪想笑但笑不出來,心想,楊若兮是誰啊,管他楊若西楊若東,在我眼里,你就一妖媚的小狐狸。
「阿姨,你臉色蒼白,沒事吧!」她作出關心她的樣子。
程雪心想,你離唐寒遠點就行了,省得我犯病。
可臉上卻並沒有顯出半點嫌惡之意,輕輕道︰「沒事。」
她一眼見到了小兮手上戴著的戒指,那可是老公給她買的啊!
「漂亮嗎?」小兮見她把目光聚焦在她的戒指上,臉帶紅暈地說道,「這可是我男朋友買的,新的。」
程雪輕聲道︰「漂亮——哦,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她終于擺月兌了那個小狐狸精。轉過身,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小兮的目光,難道,她知道她與唐寒的關系,因而故意做出這般?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小蹄子就真的壞到家了。如果不是故意,那她就有點傻有點天真了。
傻,到底是她傻還是自己傻啊?別人小小年紀就知道如此這般地勾∣引男人,能夠花到男人的錢,不正顯出她的聰明了嗎?傻,也許真正的傻子正是她自己,程雪!
如此想著,她走近了更衣室。先洗了個澡,再穿衣服。慌亂中衣服也穿反了,又重新穿。
第一次婚姻帶給她的痛感,又襲上了心頭。
她走出那幢大樓。街上華燈初上,人、流如織,在秋葉的勁舞中,車輛也撲哧撲哧地吐著粗氣。怎麼看,這都是個紛亂的世界!她的心也很亂!
她的前夫也喜歡帶著小女孩去購物,她踫到了,找他吵,他開始還耐著性子道歉。可次數多了,他連道歉的心情都沒有了,還當著那個女人的面罵她,甚至抽了她的耳光。
她後來還見他與別的女人上了床。面對著她,那個女人不慌不忙地穿著衣服,他則抽著煙。她哭了,可眼淚竟流進了肚子里。她想喊,可嗓子里全被苦水堵滿了,張口也出不了聲。
離婚後,兒子的撫養權也沒掙到。她失敗極了。如今,她感覺自己以又要面臨新失敗。
她久久在徘徊在街頭,不願意回家。待回到家時,于嬸告訴她唐寒又外頭有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