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騁接到了許唯一到達F市的消息後,沒過多久,就又接到了許唯一要他調查宋玉妹妹宋顏通訊情況的電話。
他听著許唯一在電話那頭還算鎮靜的聲音,至此,一顆緊繃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俞騁選擇在這個時候不多問許唯一一句話,在面對著對方求助的請求時,他只是全部都應了下來,至于他心里的怒火,等找到了宋玉人後,大可以全都發泄在許唯一身上。
一整個晚上,在沒有得到許唯一的消息之前,俞騁都沒有敢合過眼。
現如今,他掛掉了許唯一的電話,轉而就打給了自己的秘書,交代完調查宋顏手機通訊情況的事情後,又交代了秘書公司各項的事物,然後才徹底停下了自己忙碌的大腦,一時間,他只覺得瞌睡的要命。
可是他不能倒下。
他昏昏欲睡的腦袋被自己強制著不能入睡,因為他的家里還有一個隨時可能獸變的人存在著。
雖然在俞騁看來,現在的俞晨和他平時遇到的似乎都不太一樣,他從昨天見到俞晨一直到今天早晨,對方看起來就像一只純良到爆的小綿羊一般,安全又無害,可是鑒于以前多次慘痛的教訓,俞騁管不了他純不純良,安不安全,無不無害,他時時刻刻都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
俞晨看著他哥的眼神似乎有些發飄,一想兩人都是一夜未睡,不免十分心疼地說︰「哥,你也好長時間沒合眼了,現在事情也有了一定的頭緒,這會兒天都要亮了,不如我先送你回房間里睡一會兒吧?」
這邊,俞騁已經困到靈魂都要出竅了,他迷迷糊糊地只听見對方說「好長時間」、「現在」、「我」、「你」、「睡」,至于完整的話是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于是,他用自己的大腦稀里糊涂地把這幾個听到的詞給粗加工了一下,然後組合組合,就形成了一句話,可這句新鮮出爐的話,完全偏離了原話的意思。
在俞騁的大腦里,現存听到的俞晨說的話是——好長時間沒睡你了,現在我睡你!(作者亂入︰別問我為什麼會有個感嘆號,大魚的思維我也不能夠懂。╮(╯_╰)╭)
接收到這句話的俞騁立刻蹦了起來,他腦子里的瞌睡蟲就像被高濃度的硫酸給潑了,瞬間秒死光了。
俞騁像被踩了尾巴的狸貓一樣「噌」地跳出幾米遠,然後緊緊地揪住自己的衣領,顫顫巍巍而又倔強不屈地說︰「你……你……你做夢!」
俞晨被他哥一句「你做夢!」給說得暈頭轉向,他不能理解俞騁現在的腦回路是怎樣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的話和俞騁的回答有什麼親戚關系能夠聯系得上。
看著俞晨一臉的懵懂和不解,俞騁更加的憤怒,他就像被點著了的炮捻子一樣,嘰里呱啦地怒道︰「別以為你從昨天裝純潔,裝無辜,裝可愛(?),我……我……我就會被你的表象給欺騙了!我是有智商的人!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我是不會上當的!」
俞晨覺得俞騁對自己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可他想不起來是什麼誤會,他直覺不會是什麼好的事情,又明白自己現在是有口難辯的狀態,只好急急地說︰「哥,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你已經一個晚上沒有合眼了,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需要休息。」
俞晨的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在俞騁這里完全不能受用,他統統都曲解成了自己理解的意思。
俞騁仰著個脖子,憤慨難當地嘶吼著說︰「別以為你換一種文明的說法我就會屈從!我告訴你,老子這次死也不從!!!!!」
俞晨沒轍,他看著他哥一臉寧死不屈的表情,只覺得尷尬又無語。
俞騁在那邊喊話喊到臉都已經漲得通紅了。
他揪著自己的領子打著小哆嗦縮在牆角,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俞晨雖然不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俞騁這個樣子,卻是讓他的的確確心疼到不行,于是只好十分無奈地說︰「好好好,不睡不睡。」
可這麼說也是錯,這話到了俞騁那里,只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都是對得,讓他覺得自己又被人惦念了小菊花,然後,他更加的憤怒了。(作者亂入︰=_=||,大魚同志,你這麼難伺候,你家里人知道嗎?大魚嘶吼著︰要你管!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沒節操的賤銀!作者︰你等著!)
俞騁顫抖著手指遙遙地指著依舊一臉不解又無辜表情的俞晨,悲憤交加地說︰「我就知道你的純良小模樣全都是偽裝的!!!!!你根本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嚶嚶嚶!!!!!/(ㄒoㄒ)/」
這邊,俞晨覺得自己不管怎麼說在他哥那里都是錯的,于是就沉默地看著俞騁不再張口,也不再解釋。
俞騁看著俞晨沉默了,私以為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認,然後繼續嘶吼著說︰「沉默了吧!被我說中了吧!!!!!」
俞晨看著癲狂狀態的俞騁,只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他已經被他哥給逼得走投無路了,于是,他決定開口反擊,反正說不說都是錯,不如繼續說。
「我哪里偽裝了?哪里不擇手段了?哪里卑鄙了?」
俞騁被弟弟突如其來的反擊給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只覺得一口氣要上不來,于是深呼吸了好幾下子,才反駁回去。
「你哪里不偽裝!哪里不不擇手段!哪里不卑鄙!」
兩人互不相讓的爭吵著,于是產生了如下對話。
「就算我真的偽裝!真的不擇手段!真的卑鄙!我現在也沒有偽裝,沒有不擇手段,沒有卑鄙,我只是看你一夜沒有合眼,心疼而已!」
「你就是在偽裝!在不擇手段!在卑鄙!還有,老子不用你心疼!你個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你就只會惦記老子的**!」
「我哪里有惦記你的**!」
「你哪里都有!」
「我%*&#*!%#!(」
「你%&(%(*#¥&*」
……
爭吵到最後,俞晨弟弟成功變身,于是,俞騁同志被武力鎮壓,直接扛到臥室給摔到柔軟的大床上按住不能反抗。
俞騁在床上被摔得七葷八素,暈啦吧唧地剛想爬起來反抗,就听到那自帶冷凍裝置的俞晨冷聲道︰「給你三分鐘時間,給我立馬睡著,不然我就操暈你!」
面對凶殘的弟弟,原本打算奮起反抗的俞騁立馬挺尸裝死了,他閉著眼楮在心里狂罵道︰「臥槽啊!!這他媽說變臉就變臉,比耍戲法兒的還快!!!剛剛裝純良裝得真他媽像!還好自己是個有智商的人!!不然就被這小子給徹底騙了!!!」
俞晨看著躺在那里眼睫毛還在不停抖動的男人,就知道丫閉著眼楮在裝睡,于是聲音又冷了冷道︰「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
說著就把手放到了俞騁的皮帶上,然後立馬得到了俞騁快速僵硬的回應。
俞騁顫抖著小嗓子說︰「我馬上睡!」,然後快速地用手拍掉那個放在自己皮帶上炙熱的手,翻了個身子背對著對方,兩秒鐘後,他又覺得這樣似乎更危險,于是就又把身子翻了過來面對著男人。
他本來就處在極度疲勞的狀態,再這麼一折騰,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俞晨看著男人不再抖動的睫毛,又听見他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對方是真的睡著了,于是親了親男人的額頭,就把他抱緊在懷里也去會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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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市。
許唯一在掛斷了俞騁的電話後,就疲憊地倒在了車里。
這一刻,他感到恐懼,感到害怕,也感到無助。
這種情緒很少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作為一個軍人,他時時刻刻都表現出了一種堅不可摧的模樣,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沒有這種負面的情緒。
宋玉悄無聲息地離開讓這些不曾在他身上體現過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月兌力地靠在車座上,把握在手里的手機拿了起來,並在眼前按亮,被按亮的手機屏幕上,宋玉正在安靜地睡著。
這張照片是宋玉和許唯一和好的那個晚上,情|事過後,宋玉被許唯一摟在懷里熟睡時,被偷偷拍下來的。當時光線不好,許唯一的照相技術也爛,宋玉的臉被照的有些模糊。
許唯一是個粗線條的大老爺們,從來沒有很煽情的把誰的照片用作過手機的屏保,可是那天晚上,他只覺得照片里的人哪兒哪兒都是自己的心頭肉,于是就把手機屏幕上永恆的藍天白雲背景換成了這張不是很清晰的照片。
他用拇指輕輕地模了模屏幕上宋玉的臉,然後感覺有眼淚想要從自己的眼角掉下來。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不一定都是正確的,也從來都知道自己傷害宋玉良多,更是從來都明了宋玉給了他一次次的包容。
其實不止這些,還有很多,他都知道,可卻有一點兒,他從來都不知道,那就是許唯一有多愛那個包容著他的男人。
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從一開始的相識,到現如今的失去,每一個畫面,每一幀都在許唯一的腦海里回放著。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叫著照片上那人的名字,他和那人說︰「阿玉阿玉,等我還清了別人的債,就再也不混帳了,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