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娘說屋里的衣服好久沒洗了也該拿出去洗洗了,別屋里兩個女人還把家里弄得跟雞窩似的。話是對著七月說的,七月二話沒說端起盆子就走,自古婆媳關系不好處,她可不想跟這位冒著火藥味兒的婆婆對著干。阿和也想跟著去,娘一看阿和邁出去的腳,很用力的咳嗽一聲「一個大男人整天跟著媳婦轉有什麼出息,給我回來,不許去」後面娘還說了些什麼,七月走的遠了也難得去听。
到了河邊,七月把衣服放下一家四個人的衣服還真不少。七月像許多大姑娘小媳婦那樣蹲著洗衣服,一邊想著倒時候逃跑的路線,上次听阿九說過山里要舉行什麼獵人賽,應該不遠了吧,到時候阿和也一定會參加,爹和娘一定會去看,那麼那個時間逃跑最合適不過了。
「喲,小娘子洗衣服呢,這小手白的,干洗衣服這種粗活真是可惜了,走,跟大爺回去,大爺讓你住亮的,吃好的」一個破鑼嗓子在頭頂響起,七月皺著眉頭站起來,面前這人正好整以暇看著她,見到七月的臉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七月見這人一臉的胡子也不知道修理一下就那麼亂七八糟堆在臉上,臉龐黝黑偏偏左臉上還長了一顆黑痣,幾乎佔了左邊臉的三分之一。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七月端了木盆就往回走。卻被那人伸手攔住「等等,我黑老大長這麼大,這周邊山里什麼樣的女人我沒見過,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俏的,今天被我看見了,說什麼也要搶你回去」說著拉了七月就要走,七月嚇了一跳,雖然阿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但好歹長得不錯,要真跟眼前這長得跟夜叉一樣的男人走了,天天對著一張丑臉她還怎麼活呀。
想到這兒,七月立馬掙扎「我不去,你放開」她越是掙扎,男人就越是大力拉著她。兩人的力量相差太大,七月幾乎是被拖著走的。「你放開,你這臭男人,我都結婚了」聞言男人都是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七月以為自己剛剛說的話生效了,就繼續道「我真的結婚了,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不信你看,我這頭發,挽著婦人髻呢」哪知男人听了只是笑笑「沒關系,婦人更有味,走吧,你,我要定了」眼看著被丑男人拖著走,七月都快哭出來了。路過一棵大樹,七月一手死死抱住樹干,一時男人拖不動,便有轉過身來扳她的手,卻不防七月趁機掙月兌另一只手,雙手死死抱著樹干。那人罵罵咧咧扳著七月的手「你這不識好歹的女人,跟著黑爺有吃有喝的哪里虧了你」七月想著以後要對著一張黑臉生活就覺得恐怖,大叫著「不去不去我不去,你這混蛋想老婆想瘋了吧,活該你找不到老婆」
正嚷嚷著,卻有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七月,衣服洗好了嗎?怎麼還不回家?」七月從沒有覺得阿和的聲音這麼好听過,她看著阿和走近來,越過傻掉了的黑老大,徑自拉過七月的手。七月猛地撲到阿和懷里小聲抽泣著,阿和拿手拍拍七月的背,哄著她「沒事了沒事了,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接著眼神凌厲的看著眼前的黑老大「黑老大,你膽子不小啊,竟敢動我的女人!」平日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黑老大在阿和面前像霜打的茄子,哆嗦著回答「七爺,你看,這不是誤會嗎,要早知道嫂子她是你的人,我哪還敢招惹她呀。」阿和看了看懷里發抖的人兒再看一眼黑老大,眼神越發凌厲「嗯?」看到阿和這樣的眼神,黑老大腿一軟差點跪下去,抱了旁邊的樹干勉強站著,聲音越發顫抖「老大,放過我吧,我我真不知道是嫂子啊,早知道是嫂子我就繞道走了,繞過我吧,況且嫂子也沒啥大礙呀,嫂子,你說是吧,嫂子你倒是說句話呀」七月听他一口一個嫂子,听得想吐。頭埋在阿和懷里悶聲悶氣的說「誰是你嫂子,我才不要做你的嫂子」黑老大一听,一張黑臉都白了「姑女乃女乃,你不買我的賬可以,你可得幫我給七爺說說好話,我錯了」七月扭過頭去「你快走吧」黑老大一愣,這就完了,見他愣著不走,阿和一個眼風過去「你還不走?我家娘子心善不跟你計較,以後你見著她要繞著走,知道嗎?」黑老大一听可以走了,跑的比兔子還快,一轉眼,沒影了。
「走吧」阿和擁著七月往回走。卻不知在他們身後,燕子從一棵大樹後面探出身來,怨恨的望著兩人的身影,牙齒死死咬著嘴唇「七月,總有一天我會讓阿和乖乖的回到我身邊」而在她不知道的另一邊,阿九看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自那次以後,阿和更加寸步不離的跟著七月,打獵的時候也帶著她,卻不再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