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看似一句漫不經心的問話,讓猛然清醒過來的胡建頓時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甚至能感到後背的冷汗在瞬間就順著脊背流了下來。
如果胡建此時貿然說出是因為認出了對方的人是重慶的老吳,那麼就單憑這一點便讓人覺得可疑。作為土生土長的曹德喜,怎麼可能會認得剛到香港不久的重慶特工呢?兩人根本就是兩條不交叉的平行線,假如曹德喜真的認識重慶來的老吳,那麼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就是一伙的,這就充分說明他曹德喜也是重慶派來的臥底!哪怕退一萬步說曹德喜不是重慶方面派的臥底,那至少也和重慶方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作為一個暴露的臥底,胡建知道自己的下場將是什麼。就在他緊張的思考著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彌補剛才的月兌口之禍時,他腦中的字符也同時出現︰取得易先生的信任-5%,現在易先生對您的信任度為90%。
果然如此!見腦中浮現出的字符,胡建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麻痹的,這種生活太讓人抓狂了!前一秒還是歡歌笑語、氣氛融融的一片祥和景象,可轉眼間在下一秒就變成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的「智斗」了。只要自己稍微一個不小心,那麼自己的小命隨時都能丟掉,這種如履薄冰的生活在瞬間讓胡建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雖然心里對這種生存方式厭煩絕頂,但胡建自己知道,既然來到了這里,那麼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干下去。
與此同時讓胡建感到欣慰的是,幸好自己及早的發現,此時的易先生只是有一點懷疑而已。這點可以從易先生的信任度只是減去了5%,如果是一下子減了50%,那才真正的叫一個悲劇呢。
完全明白了其中原委的胡建暗暗在心中告誡自己關鍵的時刻到了,現在自己只要有任何一絲不安的表情從臉上流露出來,那麼絕對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于是胡建竭力穩住自己慌亂的內心,做出一臉平靜的神態看著易先生,等著他下面如何出招。
「哦……」凌厲的眼神在易先生的眼中一閃而過,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他饒有興趣的看著胡建,淡淡的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易先生,其實猜出來人是誰並不難,我們只要分析一下現在的形勢就明白了。」胡建此時心中正緊張的想著對策,腦海里拼命的回想著以前在課本上學到的歷史,希望能從中找出一點可以利用的資料。
「嗯?」易先生沒想到這個土生土長的曹副官會如此回答他的問題,頓時來了興趣,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湊了湊,饒有興趣的看著胡建。
「是這樣的,從今天對方的規模和手法來看,卑職認為絕不是本地人所為,這點我敢保證。」見易先生微微的點頭,胡建繼續說道︰「當前的形勢可以用‘諸侯割據,暗流涌動’來形容。既然不是本地人員發動的行動,那麼只能是外面的人了。」看引起了易先生的興趣,胡建憑著肚子里僅存的一點貨侃侃而談起來︰「現在的情形很亂,國家被各方勢力所掌控變得四分五裂。特別是先生的那篇文章(指汪的‘艷電’)一經發表,咳咳,雖然,雖然得到大部分有識之士的支持,但同時也引起了各方的仇視,這里最具代表的就是重慶方面。」
「接著說下去。」易先生的臉上仍然沒有一絲的表情,但眼楮里透出的精光卻讓胡建發現了他的真實想法,得到暗示的他變得更加自信起來。
「前幾個月,重慶方面連續出動所謂的「鋤奸隊」,在上海以及香港大規模的暗殺我方人員,進行大肆的破壞,使得好幾個我方人員被刺,大家一時變得很迷茫,同時也很慌張。」看著易先生那波瀾不驚的臉上沒露出絲毫的異色,胡建這時也豁出去了,反正老子說的都是已經發生或以後將要發生的事,這幫漢奸當然是死有余辜,你丫的愛信不信,老子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嗯。」易先生一想起胡建口中所說的幾個刺殺案,心里也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有點不自然起來。
他不是不知道這幾件事,每每想到自己由一個優秀的黃埔軍校畢業生,懷著家國天下的想法跟隨了孫先生這麼多年,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可現在呢?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千夫所指的賣國狗漢奸。特別是最近,重慶方面加大暗殺力度。據可靠的情報,他易默成已經成為軍統暗殺名單上的頭名選手,一想到這里,易先生就感覺一陣冷徹透骨的寒意從腳下升起,在瞬間便籠罩了他的全身。
見易先生也為之動容,胡建心里暗暗的感到好笑︰你大爺的,還以為你多威猛不怕死呢,原來你怕死啊。心里這麼想著,但嘴里仍繼續說道︰「就是這些事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造成了惡劣的影響,這才讓他們嘗到了甜頭,所以他們也很自然的把你當成了一個新的目標。」胡建深深的看了易先生一眼後肯定的說道︰「至于為什麼是重慶方面,這個就更簡單了,能有能力在香港這個自由港如此折騰的,我看只有重慶方面有這個能力。其他的嘛,在內地鬧鬧還行」。
听了胡建的分析,不得不說句句都說到了易先生的心坎上,甚至讓他有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看著一臉平靜的胡建,易先生心里對他的懷疑漸漸的消散,但同時內心也吃驚不小。從一開始到今天早上,曹德喜在他心里根本就是個小角色,但通過今天這一文一武堪稱驚艷的表現,讓他頓時對這個所謂的小角色不得不另眼相看起來,這個人是個人才,如果真的只是有著單純的背景,那麼培養起來作為自己的左右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分析的不錯,和我的想法一樣。」想到這里,易先生微笑著看著胡建贊揚道,剛才還陰霾密布的心中也同時煙消雲散般的開朗起來。
「讓易先生見笑了,我這只是臆測,以後還請易先生栽培。」胡建見打消了易先生的疑慮,便謙虛的回答著,心里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到駐地,一見門口比平時多了許多身穿香港警察服裝的人在四周巡邏警戒,胡建明白這是亨利的安排,看樣通過這次的危機,亨利是再也不敢吊兒郎當的了。
等胡建一個人進入自己的房間,月兌下全身的衣服站在蓮蓬頭下任由熱水沖洗身上的污垢時,一陣虛月兌的感覺使他渾身發軟,這時的胡建才真正在內心中有種趕緊回到現實生活的渴望來。
(終于a簽了,作為一個懵懂的新人,在心存感激之下又覺得亞歷山大,老覺得要是寫不好的話不但對不起「提拔」我的編輯大大,更對不起各書友的厚愛。不過好吧,就像書里說的︰世事我曾抗爭,成敗不必在我。只要我努力了,那麼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心無遺憾。壓力就是動力,還請大家繼續支持和鞭策,我會一如既往的寫下去。
豪言壯語都說過了,咱再來點俗的。還是老話,您假如都看到這兒了,那就請收藏一下,怎麼都得留下一張推薦吧。老漢我在這兒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