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看了眼初夏,沒想到這小丫頭知道的倒是不少,秋雪一見公主攔不住了,急忙轉身朝梨花苑走,將這事告訴駙馬才肯放心。
芙蓉坐在馬車上,遠遠地便看見明月府前滿是官兵,前來哭喪的家屬各個頭戴白帽,身著喪服,哭聲震動天地。
芙蓉安靜的思索著,蘇雲鶴帶回的堅果她吃的最多,要說有毒,她一定會第一個死,明顯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但說起這陷害的人,她不得不好生想象究竟是誰敢動她公主府的人。
芙蓉下了車,那些哭喪的人一見公主來了,各個撲倒她腳下「請公主為老母伸張正義,將下毒之人繩之以法。」
芙蓉沒有理會這些人,邁開腳步便朝府院里走,門口的侍衛一臉為難的攔住芙蓉「公主請回,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芙蓉微微皺眉,原來想要蘇雲鶴死的是父皇,並非其他人。
她瞪了一眼侍衛「開門!」
如此冷性的脾氣侍衛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清楚公主手里的權利並不比皇上少,只是他們听命于皇上,公主再厲害,他們也不能開門。
芙蓉冷眼看了他們一眼,忽的伸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侍衛,猛的推開大門,邁腳便走了進去。
侍衛們本想阻止,領頭伸手阻止了他們,「去通知皇上。」
芙蓉進了府院,府院里一片狼藉,下人們早就跑光了,她眉宇緊鎖,急忙快步朝他的書房走去。
書房里正在練字的蘇雲鶴知道她會來找自己,自是一臉淡定的坐等她來。
芙蓉推門看見他這般從容,氣不打一處生,上前一把撕了他手下的字卷。
「你就坐等他們來捉你?」
他抬眸,墨黑的眸子里發著精光,里面滿是笑意「公主不是來了嗎,難不成皇上要當著公主的面,將我收監了不成。」
她恨鐵不成鋼「你不是北朝子民,出事之後便該收拾行李離開,這樣他們也拿你沒辦法,沒見過像你這般冷靜的。」
他看著她滿臉的怒氣,冷言道「公主也覺得我有罪?」
芙蓉一愣,開口道「不管有沒有罪,你這般坐等他們來捉便是不對!」
「依公主的意思,我若是不逃死罪難免,可我若是逃了,便承認自己有罪,不管是哪一條,雲鶴都無活路是麼?」
芙蓉被他說暈了,拉住他往外走「整個府院都空了,你竟還有閑情雅致練字,我看你是聰明的開始犯傻了。」
他忽的握住她的手,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時,芙蓉放緩了腳步,心里明知他什麼意思,卻不願面對,就這樣出了府院,走到門口,所有人一見蘇雲鶴的模樣,均是情緒激動的想要上前打他,還好官兵眾多,暫時壓抑住了他們。
領頭的為難的看著芙蓉「公主若是帶走蘇公子,我們實在難以交代,還望公主能體恤我們的苦處。」
芙蓉將身上的玉佩遞給他「這案子本就應由我們刑部來查,拿著這玉佩去跟父皇說,這事不勞他費心,我會將案子查清楚。」說完便拉著他上了馬車。
馬車上,初夏見二人平安無事的上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急忙讓車夫往回趕。
初夏擔憂的看著芙蓉「忘憂軒已經拆了,公子回去之後住哪里?」
蘇雲鶴皺眉「你把忘憂軒拆了?」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多好看,那模樣像是在怪罪芙蓉似的。
芙蓉看了他一眼,對著初夏說,「去驛館。」
馬車上,二人均是一愣,初夏擔憂的開口「公主想要把公子送回南國去?」
蘇雲鶴亦是一臉的冷色,仿若芙蓉做了一件極其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一般。
芙蓉回頭看著他「我不願你被父皇抓住把柄,父皇這般興師動眾,想必是要對你動真格。」她眉眼里都是認真「送你回南國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如若你真被父皇擒住,我就是萬般武藝也束手無策。」
蘇雲鶴哪里不知這事的嚴重,但她這次醒來性格大變,他根本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這麼回去,讓他如何放心的下她。
「讓我回去可以,你要隨我一起回去。」
芙蓉皺眉「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哪能月兌得開身,等我手頭忙完了便去找你可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芙蓉一笑「難不成我經常對你食言?」
他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繼而開口「你從前從不會對傅易慍那般上心,這次卻不同,你這樣如何讓我放心你?」
芙蓉點頭,他說的沒錯,她是有心于駙馬,但她明顯看的出來,他心中的那個人並非是自己,也並非是從前的自己,究竟是誰她也說不上來,但說到長相廝守,蘇雲鶴會是最好的選擇。
她精明了十幾年,這點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她松開他的手,「這些日子我想了許多,本不該拖到現在才告訴你,但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她認真的看著他,復而對初夏說「我有話對蘇公子說,你到外面坐一會。」
初夏點頭,起身走到外面坐著,馬車一顛一顛,二人沉默著,仿佛要來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
芙蓉看著他「我忘卻了我們之間的事,對你也深感愧疚,但我已與駙馬成婚,暫時還不想休夫,我們的事就在今日了結吧。」
蘇雲鶴沉著臉色,仿佛早已料到她會借今日離別跟自己劃清界限,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是為了傅易慍。
他臉色陰沉的臉色終究沒有發怒,平靜的看著她,認命般的開口「我早已料到會有這一日,竟不死心的等你隨我一同回去,看來是我奢望太多。」
芙蓉面上也不好看,心知這種傷害不是誰都能受得住的,但若此時不說,日後坦言將傷他更重,她不願那樣做。
蘇雲鶴伸出手,戀戀不舍的模著她的臉頰「我不求你回心轉意,但有一點你一定要小心。」他極盡柔情的雙眼滿是傷痕,最終還是將那傷痛埋入心底「小心傅易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