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被徹底叼起胃口，爭先恐後回答。
「漂亮。」「性感。」「嫵媚。」「苗條。」「前凸後翹。」「體態風騷。」「哇擦，口味真重……」
王東生摑掌收聲，咧嘴笑道︰「都是狼，何必裝羊。都是渾，何必裝純。外貌，當仁不讓成為所有人擇偶首選，但要知道，美女可是稀罕物，摘一朵少一朵，難道沒有美女，你們就不能生活了？」
張小慶揚起粉拳，笑眯眯道︰「美女養眼，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刺激茶多酚，合成腎上腺激素，調理內分泌，保持愉悅心情，美容養顏，修復表皮印痕，回縮毛孔，女敕白肌膚。總的來說，美女點綴了世界，讓人間充滿陽光。」這段話也不知道她怎麼連貫起來，說了一大堆讓人汗顏流涕句子。
王東生無奈苦笑，這妞真能拆台，咳嗽一聲，表示無視，接著說道︰「英國心理學家克里斯多夫曾經做過調研，在一眾女性吸引男性的條目里，‘性格’比例佔了7486%，學歷越高眼界越高的男性，對這一點認同比率也越高，也就是說，單單注重外在美，忽略內在，那叫庸俗，俗不可耐。」
彭世強努嘴鄙夷︰「那叫裝逼，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或許，有很多同學並不認同我的觀點，沒有關系，閱歷和經驗的不同，則代表每個人的態度迥異。」王東生表情含笑，「下面，咱們來場友誼辯論賽，比賽第二，友誼第一。辯論的觀點就是，兩**往，更在乎外貌還是性格。」
「全班分為兩隊，自願分組，老師的左手邊，為外貌協會，右手邊，為性格組合。」王東生竊笑地展開謀劃。
學生們完全沉入老王的陰謀而不自知，反倒熱烈回應，情緒激動，三五分鐘後，教室劃為兩撥人，涇渭分明，中間隔著兩排桌椅，不過顯然，‘性格組合’人數要略多一些，王東生大有裁判風度，揚手一揮，道︰「‘外貌協會’請先辯題。」
胡加根答辯︰「很簡單，女人化妝是為啥？為悅己者容，這就說明，外貌才是一切戀愛的關鍵。」
徐蕾不服，揚眉揮拳，叫道︰「性格不合，相處不來，這是多少對戀人分手時的悲痛領悟？同性相斥，異性相吸，亙古正道，永恆不變。由此可見，性格才是兩人相愛到白頭的憑證。」
賴錫金代表外貌協會接茬︰「鳳姐自信，性格不錯吧，可你們有誰，敢說娶她的？面對外表嘔吐的女人，飯都吃不下，還交往，交個屁？！」
康艷萍拍桌反駁︰「你這屬于種族歧視，人身攻擊。畢竟這種人是少數，大部分還是普通人，女生喜歡成熟穩重，有擔當肯負責的男人，就是因為他們的性格，而不是華而不實金玉在外的樣子貨。」
彭世強展示其強大的氣場，揮手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外貌才是吸引別人前僕後繼蜂擁而至的主導因素，如果你們誰被毀了容，性格再好，還有誰要？你要？還是你要？」一句反問，讓人不敢接話。
張小慶瞪眼過去，不甘示弱︰「沒有最漂亮，只有更漂亮，兩**往，講的是情談的是愛論的是性。如果注重外表，早晚得分。」她的一句‘論的是性’，引人無限遐想。
她話音一落，立刻有人晃頭答話︰「子曰︰食色性也。」
張小慶抓了一沓稿紙撕爛扔了過去，吼道︰「性你媽個頭，你媽在哪，我把你個雜種塞回去。」
外貌協會眾人被揚了一臉紙屑，彭世強指著她，怒道︰「你這是犯規。」
徐蕾昂首嘟嘴嘟囔︰「別說話好嗎，你一開口智商都暴露了。」
涂佐清重振‘外貌協會’雄風，道︰「看你們外貌，就知道你們爸媽在制造你們的時候，沒認真。」他這話不可謂不毒，一罵就把一幫人都給得罪了。
張小慶拍板子砸桌子︰「知道你自己有多惡心嗎，你媽第一次感覺到你的時候，你媽吐了！」
「你丫才吐了。」
「你全家都被驢踢過被屁崩過。」
「被你踢過被你崩過……」
兩派人愈演愈烈，越罵越凶，漸漸失去了紀律掙月兌了束縛，張小慶踩著椅子跳了過去，指著涂佐清道︰「你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人民幣，你丫就一廢物。」
「再廢也沒你‘肥’。」涂佐清激動之余，完全不顧及對方禁忌。
兩撥人擺開龍門架勢，嘰里呱啦，大吵大罵，情緒異常激動，音量持續走高，即便整棟樓都能清晰地听到都藝一班徹底崩潰了。
事態發展，尚在老王意料之中，他惺惺作態地跑去勸架，拖住張小慶揚起的胳膊，制止她跟人動手，並說道︰「友誼第一，莫傷和氣。」然後又跑到賴錫金面前，一巴掌摁在他臉上，防止他的口水濺到徐蕾身上，接著分開幾雙膠著對罵的同學，繞了一圈回到講台，猛砸講桌，怒吼︰「都給我住手。鄭濤，拿本字典想干嘛？打人嗎？郭佳興，罵人不揭短，你瞧人都被你罵成啥樣了？夏佐輝，注意紳士風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懂嗎？彭世強，身為班長帶頭起哄，給老師面壁去！」
所有學生扭頭，朝講台大喊︰「閉……嘴……」並丟出手里的‘武器’。
一陣風襲來，王東生嚇得亡魂大冒，趕緊撤退，扭頭回望，卻見講台上落了好幾本書籍，幾瓶礦泉水，還有一只人字拖。
「老師不管你們了。」王東生退到門口，看著又廝打吵鬧一處的學生，他丟下一句話後，敗怏怏離去。
走到樓梯口，恰好撞見教研部方主任帶著領導巡查，王東生大罵一通，最後一節課還來突擊檢查？有病？我草。他趕緊回頭，一溜煙跑回教室，眼見學生差點群毆，他心髒一蹦跳到嗓子眼，立馬沖過去，左右開弓，左手接拳，右手制肘，擋下了兩人攻擊後，腳尖一勾，一把椅子落在那學生身後，王東生推他一把，他就恰好坐了上去。
一連分開幾名學生後，王東生發覺只身一人實在難以應付，瞅見某桌上一只圓規，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就走，來到徐蕾旁邊，左手抓住她胳膊反擰身後，右手反握圓規，鋼尖抵在她的喉嚨，青筋暴起，怒吼一聲︰「誰在吵，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徐蕾這才感覺到老班的恐怖，一根小小的圓規，在他的手上仿佛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一樣，讓她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徐蕾是班級的魁寶，是所有人心中的掌上明珠，她可愛、耍滑、親和、純真又有大姐範，不驕縱、不自傲、不會盛氣凌人，誰都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雖然辯論會上對罵她，卻也是因為大家平等友好和睦，‘罵’在他們看來，也是一種愛。如今她被人‘挾持’，所有人都會擔憂她的安危，生怕她有丁點閃失，自然不敢放肆。
王東生環視一眼，暗道這招命中克星還真管用，如今所有人都不敢再吵鬧喧嘩，班級瞬間安靜下來，他發言︰「好好的辯論會非得攪成這樣，現在，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那幫人沒有反抗，漸漸回到座位坐下，但所有人的眼神卻都惡狠狠般，盯著王東生，誓要把他吞滅似的。
「對不起，老師也不想這樣。」王東生把圓規丟上講台，松開左手，釋放了徐蕾。
卻萬般不料，在她轉身之際，一擊膝撞就朝老王胯下而去，猛然砸在脆弱的小王之上，疼得王東生面紅根痛，捂襠直蹦。
「對不起，學生也不想這樣。」徐蕾原話反擊，贏得全班同學喝彩的同時，也緩解了剛才緊張的氣氛。
王東生眼尖耳利，察覺教研部方主任即將到來，他硬憋痛意，站到講台上，強笑出聲︰「剛剛同學踴躍發言，思維活躍，據理力爭，老師感到很欣慰，這說明你們有種不服輸的性格，我稱之為‘要強’……」
「嘿~~」學生倒彩一聲，「什麼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