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在「維納斯」客輪的第七樓,面積有八百平米,中間安裝了精致的美產大型天象儀,可以模擬日月星辰、流星彗星、日食月食等奇觀異象,門廳正中有反映地球自轉的傅科擺,東西方向陳列著天文知識展覽和清代天文儀器,設備先進、種類繁多,比天文博物館還專業。
現在是敘時二十點,乘客先在中西餐廳就餐,等到了二十二點,再移步到天文觀測台。中西餐廳采用現場烹飪的方式,設立了八十多個露天烹飪台,散布在餐廳每個角落,讓廚師與客人沒有任何隔閡,現場交流,滿足客人提出的任何需求。
廚師掌廚時,不似烹飪,倒像是雜耍,刀工手法極具觀賞性,爐頭、砧板、上什、燒臘、煎煮、烹炸,無一不精,無一不曉,動作行雲流水,偶爾顛起手中的湯勺,在空中翻飛自如,立時博得乘客滿堂喝彩。
乘客不多,只有兩百多人而已,但能登上「維納斯」客輪,就表示這些人身份不凡,不是政壇高官,就是商賈大鱷,當然,也有明星,名模,名媛,名記等等,西裝革履,花枝招展。
品貌端莊的侍女端著圓盤穿梭,留下一縷縷迷人的芬芳,乘客點著自己喜歡的食物,踫到見過卻不熟的人則點頭示好,若有意結交,就會上前自我介紹一番,然後百獻殷勤。
張小慶打扮簡約時尚,黑色背心外罩了件寶藍的網衫,穿著白色短褲,露出渾圓女敕白的大腿細肉,清純活潑,可愛動人,很惹壞大叔的喜愛。
她的身旁圍繞著好幾個可以做他伯父的男人,不過,這些人可不敢有過分的舉動,都是來攀關系的,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的女孩並不簡單,父親張國棟是中海常務副市長,副部級干部,除此外,被全球最具影響力的《財經周刊》譽為「能源小將」「下一任比爾蓋茨」的安旗是她的堂哥,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兩家畢竟是世交,關系非比尋常。
張小慶抱著膀子看他們表演,就像是看馬戲團里的小丑,或貶或揚地展示自己取悅別人,雖然沒有涉足官場,但也讓她明白了,只有笑得比陽光下那坨狗屎還燦爛,才能活的比那坨狗屎更輝煌。
「各位伯伯,你們是賞花的人嗎?」張小慶忽然說道,同時,擺出一副鮮花般的姿態。
「那當然……」幾個男人點頭,都想說,你比牡丹嬌艷,比玫瑰動人,比茉莉清純,沒想到話沒說出口,張小慶臉色一變,「那還不滾開,花在那邊,要欣賞去那欣賞,別礙手礙腳,擋我的路!」
懵了,所有人都懵了,就好像花貓逗老鼠,眨眼之間,老鼠變老虎,被逗的,其實是那些花貓。這樣的反差,太強烈了,太刺激了,這是張市長的千金?確定不是哪家沒教養沒文化的潑婦?
如果他們知道,張小慶在學校有「百變女皇」的稱號,常常一言不合動手動腳,蠻不講理不可理喻,翻臉比翻書還快,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張小慶的心情,就像是在斗地主,前一刻,跟你一伙同仇敵愾,下一刻,就能聯合別人一起批斗你,如此反復,令人捉模不透。
……
老王拼了這條老命,以蛙泳,刨泳,蝶泳,自由泳的方式向前游動,累的都吐了,終于在三小時後,追上了客輪。不知是因為天黑不利于航行還是其他什麼緣故,總之輪船的速度變慢了許多,但盡管如此,老王也登不了船,沒有輔助工具根本不可能附在船側。
除非輪船停下,否則真不好弄,王東生揉了揉泛酸的肱二頭肌,背後的秋香靜靜趴著,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傳來,似乎是睡著了,出于苦中作樂的性格,忍不住想逗她一逗,「我親你一下好不好?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還沒動,就感到腰肉火辣辣地疼,像是被鐵鉗夾了一下,不用說,肯定流血了,別看她跟個冰山一樣不會使心計,其實心呀,壞壞的,用八個字形容︰心狠手毒,陰險狡詐。以假寐來「勾引」敵人上當,然後突然發難,打得人措手不及,就跟那場考試一樣,純粹是虐待人的玩意,說的好听點罷了。
「原來你沒睡著啊,對了,我剛剛想到一個辦法,就是用格斗刀****船底鋼板,一節一節往上爬。」王東生習慣性模向後腰,只模到一片滑溜溜的小月復,糟糕,格斗刀早沉入海底了。
「松開,我來。」秋香說了一句。
老王一愣,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蒼白的面容,有氣無力,都這樣了還逞強,以為自己是奧特曼,就算閃了紅燈,只要一爆發,什麼怪獸都能打倒不成?
僵了一會,事實證明,就算母獅子病了,受傷了,也不是小兔子可以朝她齜牙的,秋香磨牙的聲音,讓老王覺得四周平添了幾分寒意,當然,最主要還是怕秋香咬他,就像康敏咬下段正淳的肉一樣,女人瘋狂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
所以必須時刻謹記,千萬別和流血一周還不死的動物叫板,否則,不會有好下場的。
解開結,秋香劃到王東生面前,指了指船尾,「把我拋上去。」
如果換作以前,他還沒那能力,但自從踏入破虛境中期以後,力量增強數倍,把一個人拋上三十米高空不成問題,只是,他擔心的是秋香能否承受起這股推力,落到甲板上,會不會加重傷勢。
種種擔憂寫在老王的臉上,秋香看了很生氣,這是對她的侮辱,在特工面前,沒有困難,沒有險境,只有你會不會去完成它,別說現在的傷勢,就算再重,為了生存,她也要嘗試一搏。
這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自尊。
王東生喜歡她,除了她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好以外,也因為她的倔強,因為倔的可愛,所以才會去愛。
托起一雙潔白如玉的腳掌,王東生把秋香拋了出去,看著她快速騰空,然後慢慢落到甲板上,老王心里不知為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若有若無,就好像親手把心愛的女人推開一樣,看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幻覺。